万骨塔的螺旋阶梯由黄泉脉骨化的鳞片铺成,每一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华敏的指尖几乎掐进林羽后腰,翡翠项链的碎光映着塔壁上浮动的骷髅影,像极了周岁宴上婴儿锁片的残影。“别怕,”他反手扣住她冰凉的手腕,平安符的青光顺着相握的掌心流淌,“每一层塔纹都是母亲当年刻的护生咒。”
唐薇的翡翠镯突然发出蜂鸣,第三层的壁画在青光中显形:襁褓里的双生子被玄清门长老抱走,父亲的桃木剑断成两截,一截刻着“护生”,一截刻着“灭世”。“林大哥,”她的声音发颤,“楚挽月抱着的石棺,是用你母亲的肋骨做的……”
苏晴的战术手电筒扫过第二层墙画,突然僵在原地。三十六幅画像里,华敏穿着婚纱递过平安符,唐薇在机舱替他挡刀,柳如烟用骷髅印记换他生路……最后一幅空白画布上,渐渐浮现出华敏的笑脸,却在眼尾渗出骷髅磷光。“这些是你的红尘劫画像,”她摸着配枪保险,“每幅画碎掉,就有个女子为你挡劫。”
塔顶的灭世阵突然轰鸣,地脉龙眼的力量顺着塔基倒灌,林羽的血纹与画中人的骷髅印记同时亮起。楚挽月的黑袍在阵风中猎猎作响,手中骨哨吹出的,竟是母亲哄睡时的童谣:“哥哥,当年长老会说双生子必有一煞,父母用护生阵将灭世劫锁进我体内……”
画中人举起桃木剑,剑鞘上的“护生”二字已被骷髅纹侵蚀,唯余剑格处的青玉发簪,正是母亲临终前插在他鬓间的那支。“哥,”他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冷硬,阵眼共鸣让林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地脉龙眼要吞掉绚甸,只有我的死能换你活。”
华敏的尖叫混着翡翠项链的碎裂声。她不知何时挣脱林羽,扑向阵眼中心的“情劫位”——画中人胸前晃动的平安符,正是六岁那年林羽塞进襁褓的礼物。“别信他们的劫数!”她的指尖触到符纸的刹那,三十六幅画像同时崩裂,露出墙后密密麻麻的血字:“护生非劫,是心灯”。
灭世阵的骨哨声突然走调,楚挽月的骨刀“当啷”落地,望着墙后显现的护生阵图,泪如雨下:“原来师父说的没错……玄阴阁的灭世阵,从来都困不住真心。”她掀开黑袍,底下穿着的竟是玄清门弟子服,左胸绣着的,是与林羽同款的青龙尾纹。
林羽趁机将青铜钥匙插入石棺,母亲的青玉发簪自动归位,棺盖内侧的血字终于完整:“羽儿,护好弟弟,莫让劫数定义众生。他胸前平安符,是你出生时脐带血所绘,可破万骨阵。” 画中人的瞳孔骤然收缩,骷髅印记边缘泛起青光,那是被封印二十年的护生血在苏醒。
“苏警官,用追踪符定位地脉龙眼!”林羽拽着华敏冲向塔顶,发现灭世阵的核心竟是颗跳动的“劫数之心”,表面刻着江城所有婴孩的生辰八字。唐薇突然举起翡翠镯,镯面映出许老夫人在王宫祖坟的画面:老人正用桃木拐杖点燃护生阵,将玄阴阁追兵引向地脉龙眼的假象入口。
“哥哥,动手吧。”画中人突然握住他握剑的手,平安符的血光与血纹共鸣,“用护生血浇灭劫数之心,我来当新的阵眼。”他的声音终于有了温度,像极了林羽记忆中模糊的婴儿啼哭,“当年父母把护生愿给了你,灭世劫留给我,现在该换我护你了。”
华敏突然想起在机场看见的壁画:双生子各执一剑,青龙与骷髅在血光中融合成护生莲。她摸出碎掉的翡翠项链,将地脉龙珠按进劫数之心的裂缝,万骨塔突然发出龙吟,所有骷髅纹同时崩解,露出底下母亲用金线绣的《护生经》。
“成功了!”苏晴的警枪指向溃退的黑袍人,却在看见楚挽月跪下时怔住——她正在给画中人系上林羽的平安符,“玄阴阁左使传来消息,地脉龙眼的裂缝被护生阵堵住了!”
塔外的雨林传来第一声鸟鸣,林羽看着弟弟后颈渐渐淡去的骷髅印记,突然想起许老夫人的话:“红尘劫数如蛛网,唯有真心能织就护生的翅膀。” 华敏突然扯了扯他衣角,耳尖通红地望着螺旋阶梯下的客房:“那个……我怕黑,今晚能不能……”
唐薇的咳嗽声及时打断,她举着翡翠镯,上面映着星空航空的救援信号:“先别腻歪啦!绚甸国王派来的车队在塔下等着呢,还有——”她神秘地眨眨眼,“王室宝库的玉石矿脉显示,那里藏着能修补你玉坠的‘护生石’。”
万骨塔的晨雾中,六人小分队踏上归途。华敏紧紧挨着林羽,听他与弟弟低声说着童年趣事,翡翠项链不知何时被唐薇用金线串起,坠子正是从劫数之心取出的护生莲纹玉石。苏晴突然指着远处的玉石矿脉,手电筒光映出矿洞入口的对联:“劫数难逃心可渡,红尘有爱骨成金”。
下章预告:买玉石
绚甸王室宝库的玉石矿洞里,林羽的玉坠突然与矿顶的“护生石”产生共鸣,石脉中竟嵌着父母的合葬玉佩。矿主递来的账本显示,近三年开采的玉石,都被玄阴阁买去雕刻骷髅纹摆件,而这些摆件,正摆放在江城每个骨化病患者家中。
华敏在玉石碎料中发现刻着自己生辰八字的佩饰,背面用缅文写着“情劫祭品”。唐薇的翡翠镯映出楚挽月的记忆:玄阴阁曾用她的血激活护生石,却在石脉深处看见林羽父母的魂魄,正用元神温养着所有婴孩的平安符。
当林羽用护生石修补玉坠,矿洞突然震动,露出密室里的十八具石棺,每具棺盖都刻着不同的劫数场景:华敏的周岁宴、唐薇的航班、苏晴的档案室……最后一具棺木空着,棺底刻着“红尘第十八劫,归心”。
苏晴的警犬在矿洞深处找到玄阴阁的交易记录,买方署名竟是“玄清门长老会”,附言写着:“用灭世阵眼换护生石,助林羽完成十八劫历练。” 林羽握着护生石的手突然收紧,终于明白,这场红尘劫数,从始至终都是两大门派为护世设下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