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知道池君被魔物所伤后,就已做了最坏打算。
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池君,视线从他们身上扫过,“池麟你留下,其余人出去吧。”
“是。”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池麟有些心虚,转身去倒了杯水,“哥,喝点水润润嗓。”
池君接过并没有喝,而是拍拍床边的位置,示意他坐,“麟儿,还记得父亲临走时,说过的话吗?”
池麟的笑意有些僵滞,他们父亲是三百年前,对战魔物时战死的。
临死前曾说过,天一族乱,则人族乱。
人族乱,则大陆乱。
大陆四族,人族乃是其余三族的制衡者。
天一族制衡神族,而眼下,神族和魔族对人族虎视眈眈。
但凡让外人知道天一族内含有二心,那乱是迟早的事情。
“麟儿知道,大哥不必担忧。”池麟根本没有和他争夺之意,只是...自他气息越来越弱后,族中上下都让他做好做族长的准备。
池君瞧他脸色不是很好看,便也不再多说。
他知道池麟并不是,因私利而将人族陷入险境之人。
“我累了,想要歇会,你出去吧。”
“好。”池麟扶着他重新躺下后,才出去。
院内站着一中年女子担忧的走上前,“怎么样,大哥可是找你麻烦了?”
池麟眼带愧疚的摇头,“夫人,此事既是大哥有命,也是我们无缘,不要再肖想了。”
“好,只要大哥确定平安无事,便是好的。”池二夫人悄悄松了口气,天一族的担子太大,以池麟的性子接下未必是一件好事。
落梅院,姜清坐在梅树下的躺椅上,看着龙骑族的方向。
“玄月,玲珑骨封印已解,若有机会去看看姜绵绵是如何抽取我玲珑骨的。”
“好。”
父亲说过,禁术一旦运行,不论下咒之人下场如何,被下咒之人若长时间没解除禁术,轻则损失灵骨,重则殒命。
但此行,无论如何,姜绵绵的命,她要定了!
黑夜降临,无人察觉之处,一道黑影从姜清的影子中出来。
翌日大早,姜清便找到林忠,“林大叔,可以送我们出去了。”
林忠看了眼屋内,“姜姑娘稍等。”
他小跑进去过了片刻,又小跑出来,“这是我们天一族的令牌,往后姜姑娘若是有事要寻族长,便可催动令牌。”
姜清对此没有拒绝,“替我谢过族长。”
“我们走吧。”姜清自觉拿过他手上黑布蒙上,其实就算蒙住双眼,屏蔽神识。
三生戒中的魑魅兽也能看见路线。
林忠将他二人送出来后,深深鞠了一躬,“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不必客气,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姜清挥手灵舟出现,他们二人上了灵舟的那一刻。
一道黑影又顺着灵舟的倒影钻了上去,隐于暗中。
无人发现。
去往龙骑族的路上,姜清沉默寡言,不知在想些什么,白殊也没有去打扰,只是在一旁默默守护着。
四日之后,他们到了龙骑族所在。
在一片山谷之下,本就已经很隐蔽了,但还是设了结界。
姜清把白殊收回三生戒中,拿出龙骑族的令牌,穿透结界走了进去。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她心中感慨万千,看来当初搬迁,是将龙骑族原封不动的搬来了。
“白殊,你先去找玄月,我去个地方。”
“好。”白殊化身成迷你形态的小蛇,眨眼间就消失了。
姜清随着记忆走到街道,看着不少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因为她出众的容貌,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她。
经过三百年前大战后,龙骑族本身人数并不算多,所以他们之间都是互相认识的。
现在出现一个生面孔,难免惹人猜忌。
“这姑娘不会是外来人吧?”
“怎么可能,她一个人进不来我们龙骑族的结界的。”
“或许是哪家姑娘,不怎么出来呢,我看她就面熟的很。”
“但就是想不起来像谁。”
....
姜清听着周围的声音,眼神冷了冷,族人还是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她一路走过,走到一座偌大的宅邸前。
“姑娘,有事?”中年男子面容和蔼,站在大门口处,身穿着下人的衣服。
可姜清却一眼便认了出来,眼前的人是姜家的管家,姜叔。
现在怎么会在守大门?
姜清摇头,“走错了。”
她走到宅邸的侧面,悄无声息的翻墙进去。
去了她爹娘的寝殿,按照爹的性子,就算是和族中长老一同出去了,也一定会将娘留下。
不可能所有人都不在,一定有猫腻。
她凭着模糊的记忆和直觉,走到了爹娘的寝殿外,却发现空无一人。
就连个打扫院落的人都没有,地上都已积起一层灰,就在她愣神之际,后方传来一声呵斥声,“什么人?”
“竟敢擅闯族长寝殿!”
姜清原本此次回来,就没有打算躲着谁,只是抬头看见来人时,尘封的记忆渐渐浮现。
无意识的喊了句,“如姨。”
“大胆!谁给你的资格喊我...”如姨走近看清她模样后,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从小这么喊她的人只有两个,姜清,姜绵绵。
因为她是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从小照顾她们两人,看着她们长大。
尤其是对姜清,喜欢的紧。
“清儿?是你吗?”如姨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湿红的眼眶着急的想要一个答案。
“我...”姜清开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
可越看她的五官眉眼,如姨就越心惊。
“太像了,简直太像了,长得像极了你爹,但这神韵却像极了你娘。”
“是清儿,一定是,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如姨怎么会认不出你呢。”她擦掉流下的泪眼,刚想说话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响动。
当下拉着姜清就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临走时,还不忘用尘土盖住地上脚印。
待她们二人离开后,姜绵绵忽然出现,眼角浮现冷意,“看紧如姨,若是坏了我的事,你们都得死!”
“是。”身后的几人颤颤巍巍的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