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洲紧咬牙关,克制住滋生暗长的情欲,闭起眼睛扭开脸。
理智堪堪占据上风,林栖在他怀里蜷缩,发狠地咬破唇瓣,冒出圆滚滚的血珠。
“求你了……”她把额头抵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眼眶噙泪,破碎的喘息暗含哭腔:“送我去医院……”
“好,你别乱动。”傅寒洲揽住她温软的身子,抚摸着她的发顶。
说话间,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膝窝,抱起她小心站起来。
林栖双臂无力地攀住他肩颈,又开始在他怀里拱脑袋。
傅寒洲缓步走到门口,刚打开门,发现门口杵了个人影。
傅寒洲步伐一顿,看向面前的人。
宋哲站在门口踌躇转圈,猛然转过身,猝不及防看见傅寒洲抱着林栖,惊得后退半步。
傅寒洲冷峻的脸色布满忧色,费解地看向他,淡声道:“什么事?”
“那个……”宋哲挠了挠脑袋,吞吞吐吐半天,尴尬地低着头。
傅寒洲心急如焚,语气略带不耐烦,“我们准备去医院。”
一听这话,宋哲也顾不上尴尬了,低声道:“傅总,刚才孙总清醒了一点,说被下了那个药……”
停顿片刻,又说:“他给嫂子打过电话,嫂子说这个药两个小时左右就过去了,期间需要多喝水提高代谢……”
傅寒洲担忧地垂眸,看向怀中痛苦的人,眼底皆是心疼,将她揽紧。
见他一时拿不准主意,宋哲提醒道:“附近没有医院,去市里的医院大约要两个小时……估计还没有到医院,他们就没事了。”
傅寒洲无奈叹口气。
仿佛是怕傅寒洲不信,宋哲摆事实证明道:“孙总刚才连喝几瓶水,又泡了个冷水澡,已经好多了。
“她一个人女孩子怎么能泡冷水澡?”傅寒洲沉声斥责道,神色严肃。
宋哲面露歉然,低声建议道:“不如给林经理多喝点水?再过一个小时左右,应该就没事了。”
傅寒洲左右为难,一时拿不准主意。
不等傅寒洲作出决定,怀中之人开始剧烈挣扎。
“放我下来。”
林栖朦朦胧胧间听清两人的对话,从傅寒洲怀里拼命挣脱出来,脚步虚浮朝洗手间去跑去。
“栖栖……”傅寒洲意识到什么,来不及和宋哲多说,快步去追林栖。
宋哲很有眼力劲儿的给他们带上门,担忧又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去旁边房间看孙铭的情况。
林栖踉踉跄跄跑进洗手间,毫不犹豫打开淋浴花洒,和衣站着,冰冰凉凉的水从头淋到脚,冻得她直打哆嗦。
身体里那股燥热瞬间缓解,她上下牙直打颤,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一点也不冷……”
她太过急切,以至于忘记锁洗手间的门。
傅寒洲推门进来看见眼前的一幕,心如刀绞,欲将她拽出来,她慌忙拉拢浴室的磨砂玻璃门,厉声喝道:“你出去!”
哪知傅寒洲紧紧攥住门边,门怎么也关不拢,她又急又气,无奈怒吼道:“你松手!松手!”
两人僵持着,傅寒洲的手被门缝夹得通红,剧痛感传来,心底涌出一阵无能为力的钝痛。
“栖栖……”傅寒洲不敢大力拉门,生怕她滑倒在浴室,只能好言好语劝道:“你听我说,喝水,喝水也可以……别在里待着了。”
这番劝告并未奏效,林栖无动于衷。
冰冷刺骨地水打湿她全身,乌发紧贴在脸颊,素白的脸色愈发惨淡,瀑布似的水帘让她不太能睁眼睛,卷翘浓睫涌出两股泉水。
白色水雾钻出门缝,冷意直扑到傅寒洲的身上。
望着她倔强的模样,傅寒洲感觉心脏即将剥离胸腔。
林栖无力和傅寒洲对峙,不断打冷颤,接二连三的喷嚏响起,她瑟缩着身体,缓缓蹲下来环抱住自己,双手揉搓手臂,试图提高体温对抗寒冷。
可惜于事无补,她冻得浑身麻木。
好在焦躁舒缓,那股子难耐一丝一缕散去。
直到傅寒洲走进去,才知道水有多凉,心疼地俯身抱她出来。
顺手扯过浴巾裹住她,两人浑身湿透了,衣服上的水珠滴滴答答淌下来。
“好点了吗?”隔着湿重的衣服,傅寒洲拥紧她,仿佛抱着块冰疙瘩。
林栖哆哆嗦嗦,口齿不清道:“还…好……”
看她倔得像头牛,傅寒洲无奈地摇头,抱着她走到沙发,顺手拿过瓶水拧开递给她,声音温缓道:“喝点水。”
林栖捧住瓶子,仰起头咕噜咕噜喝水。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林栖身上的寒意褪去一点,人失去意识,靠在他肩膀睡着了。
傅寒洲给她换好浴袍,抱她回到床上,又拿来电吹风,细心给她吹头发,一举一动,生疏中又透出小心,生怕不小心弄疼她。
替林栖吹干头发后,修长手指穿过她的发丝,一下一下轻抚她柔顺的发丝。
见她呼吸渐平,心底的柔情尽数开启,声音不自觉放轻缓,仿佛在哄小孩子般:“还是这么倔。”
唇角泛起宠溺微苦的笑意,给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灯光下她精致的眉眼,睡容恬淡。
傅寒洲原本紧张和担忧的心情,终于缓和。
忽地生出一丝孩童般幼稚的心理,捏起她一缕发丝,在她鼻头上搔了搔。
熟睡中的林栖被他弄得鼻头发痒,本能地伸手揉了揉鼻子,还不悦地嘤咛了几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酣睡。
傅寒洲不知是出于何种心理,恶作剧似的,又抓起她的头发,在她眉眼处来回扫。
酥酥痒痒的感觉扰人清梦,好梦正酣的人不明所以,又翻身面对他。
奈何生出恶趣味的人,并未收起顽劣。
傅寒洲再次用发尾在她脸上撩拨,林栖无处可躲,又实在睁不开眼,小猫似的,本能地找寻舒适的地方,直往他怀里钻。
他眼眸微亮,唇畔的笑意更浓。
林栖的脑袋在他腿上不停蹭来蹭去,最后脑袋一歪,埋进他小腹。
傅寒洲呼吸发紧,戏弄人的动作一顿,浑身肌肉倏然绷紧。
“栖栖……”傅寒洲一动不敢动,睫翼震颤,眸底氤氲起灼热,心跳陡然加剧。
迷迷糊糊间,林栖察觉到异物感,难耐地又拱了拱脑袋。
傅寒洲呼吸一滞,仿佛有根弦即将断裂。
“林栖……”声音喑哑又艰涩。
作乱之人毫无察觉,睡得格外恬淡。
傅寒洲只觉得燥热如浪潮,一浪高过一浪,心悸感汹涌澎湃,打得他几乎要丧失理智。
好似刚才的发尾不是撩在她脸上,而是在他心底来回撩拨,搔得他心尖发痒。
傅寒洲连大气都不敢出,欲挪开她的脑袋,又手足无措,实在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