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紧。”
叶承玚站起身,顺便扶起了柳青青,躬身行礼道:“有劳母亲,多谢母亲,儿子告退。”
“嗯。”
叶承玚带着柳青青离开之后,赵琳才剩下的人说:“今天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事了,都早点去休息吧,时候已经不早了。”
叶承瑄、叶承珲、叶欣和叶欢颜,都很明显的能感受到赵琳有心事,而且是关于叶承玚的。
只是,他们为人子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是原谅叶承玚,对不起他们自己,叶承玚作为他们的大哥,对他们做了太多过分的事。
若是不原谅,他们的母亲又因为挂念叶承玚而伤神,让人心中不忍。
叶承瑄磨磨蹭蹭走到门口,回头看到赵琳神思不属,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若是让叶承玚回来,便能换自己母亲展颜一笑,那原谅叶承玚,也不是不可以。
叶承瑄拉着叶承珲出去,想着去找叶承玚说道说道,想让他给自己下个保证,再去给母亲认个错,然后他就可以和三弟在母亲面前求情,到时候就可以让叶承玚跟着一起回侯府。
还有那个叫柳青青的,大不了也一起带回去,反正他是世子,等将来袭了爵就有朝廷俸禄可拿,还不至于养不起一对母子。
而且,柳青青怀孕了,自己母亲多次提起那个孩子,要叶承玚务必注意那个孩子的安危,可见自己母亲应当是很高兴有个小孙子的。
只要母亲能开心,不再为叶承玚离开一事感到忧愁,委屈就委屈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承瑄在心里计划的很好,可他拽着叶承珲在寺庙里跑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没有看到叶承玚,不由得纳闷。
“奇了怪了,他就比我们早出来一会儿,去哪儿了?”
“你找谁?”
叶承瑄并不知道叶承珲是明知故问,只是把心里想的,一骨碌都给说了。
许是想了这一路,一直憋着一口气,再加上走了这许久都没找到人,叶承瑄开口时便有许多委屈。
“我看母亲是不舍得大哥的,不如叫他再认个错,我们俩在一旁替他求求情,让母亲把他带回去好了。”
叶承瑄、叶承珲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叫叶承玚大哥了,眼下却又重新称呼叶承玚为大哥,可见叶承瑄对此事的认真程度。
叶承珲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利益上,他都不希望叶承玚回侯府。
但赵琳的神色,他也看在眼里,无论是出于对赵琳的关心,还是对叶承玚回府的不情愿,他对此事都十分担忧。
叶承瑄难得和叶承珲同时想到了一处,兄弟二人沉默半晌,都想不出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得相对无言。
叶承珲回头,他们来时的路被掩没在浓重的夜色里,一如他们不曾明朗的前路。
叶承珲说:“夜深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起的早些,先去问问母亲的意思。”
叶承瑄点头,两人又往回走,去寺里安排的住处走。
——
翌日。
柔和的金光洒满静海寺的每一处,来往的僧人步履匆匆,却不闻一点声音,僧人们脸上带着惊恐,不停穿梭在这座古刹中的每一处地方。
赵琳打开房门,察觉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暗叹二皇子好利索的本事,只一夜就处理了静海寺,还是静悄悄不耽误第二日上香的那种。
“夫人,昨天晚上,寺里见血了。”
流星见赵琳出来,上前小声汇报昨天晚上的情况。
昨日,叶承瑄几人离开之后,赵琳就安排冷月带侯府的侍卫下山了,山上寺庙只留了流星、玲珑、珊瑚三个。
一人一处,正好将叶欣、叶欢颜和柳青青这三个女眷完全看顾住。
至于赵琳,她有武功在身,平常并不需要有人保护,大多时候是叫来帮自己跑腿办事的。
昨夜,在众人沉睡之后不久,二皇子就派人探查了静海寺各个地方的情况,出手那叫一个快准狠,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不得不说,二皇子不愧是景平帝最喜爱的皇子,扬名立万的功劳,都是景平帝直接送到手里的。
不过,赵琳也实在是好奇,这静海寺到底是哪一方势力,竟让景平帝不惜出动这么多皇子。
也不知道那些倒霉的海匪,是替哪一方人马背了锅。
就此之后,海陵郡不会再有任何海匪的踪迹,以景平帝的手腕,和二皇子睚眦必报的小气性,这群海匪怕不是要被赶尽杀绝。
果然,叶承玚踏着晨光徐徐走来,逆光里的叶承玚仿佛镀了一层光,让人不自觉就沉醉在往昔的美好和温馨中。
叶承玚身后跟着柳青青,两人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母亲早安。”
“嗯,早。”
“昨日夜里,二皇子剿灭了海陵郡的所有海匪,儿子担心母亲受惊,今日特意和青青起了个大早,给您熬了一碗补气安神的药粥,还请您笑纳。”
说罢,叶承玚身后传来脚步声,是叶承瑄、叶承珲过来请安了,两人目不斜视走到赵琳跟前。
“儿子请母亲安。”
“怎么这么早就起了?”
叶承珲说:“二皇子派人来说,海陵郡的海匪现已全部伏诛,但还有一部分侥幸逃脱,为防意外,让儿子带您尽早归府。”
赵琳点点头,没对此事发表什么意见,只说:“进来吃饭吧。”
说完,先一步进了屋内,叶承瑄、叶承珲紧随其后,叶承玚携柳青青跟在两人身后。
叶欣、叶欢颜已经到了,一直站在叶承玚他们后面,因着他们三人一直在和赵琳说话,便没有上前来打扰。
见众人都已经进屋用膳,叶欣和叶欢颜两人抬步跟上。
在赵琳的默许和纵容下,在叶承玚得寸进尺的厚脸皮下,“一家人”围坐一起。
待众人的饭菜上齐,叶承玚取出食盒中的药粥,亲自奉到赵琳跟前。
“母亲,这是我和青青为您熬的粥,您吃一些。”
赵琳没说什么,接过那碗粥端在手里,说:“你有心了,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