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承瑄和叶承珲的相貌,和叶西洲有五分相似,剩下五分则是随了赵琳。
故而,两人板起脸的时候,活像是一半的赵琳和一半的叶西洲在眼前,虽然他们还没见过赵琳生气,但两人一模一样的容颜,加在一起刚好能凑个整,他们也算提前见识了。
叶承枫率先服软:“我错了。”
叶承祁也赶紧说:“我也错了。”
叶承瑄面沉如水,竟和方才的叶西洲有三分神似,他开口说:“走吧,送你们回去,以后不要在背后随意议论亲长,于你二人名声无益。”
叶承枫、叶承祁低头称是。
“走吧,这边。”
叶承珲领着走了另外一条路,免得再和叶西洲撞上。
——
一连过去数日。
叶西洲在宫里和家里两点一线,每日起居都在前院止戈堂。
赵琳每日不是吃就是睡,在海棠苑里也不怎么修边幅,将书房整了又整,平阳侯府的图纸改了又改。
叶星辰被赵琳锁在院子里,吃住都不能踏出悠然居一步,连同悠然居的人都不能离开。
叶承瑄、叶承珲每日照常去上书房,从无半点懈怠,低调内涵有规矩,叫人抓不出一点错处。
若是和叶西洲赶到一处,父子三人便一起出门,或是一起回府。
父子三人皆有着十分出众的样貌,又都骑着高头大马,常常引得过往的姑娘回头。
姑娘们碍于薄面,也碍于叶西洲是个冷面煞神,从不敢多看,但又忍不住偷偷地看。
赵琳因此收了许多帖子,有给兄弟二人说媒相看的,有想娶叶欣做儿媳的,也有单纯想要交好的,但都被赵琳称病回绝了。
为了假戏真做,赵琳每天都请附近那个医馆的大夫上门,就是那个因为女儿长得太高而苦恼的大夫。
他曾因此事向赵琳求教,赵琳也解答了他,故而,赵琳上门请他时,他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应邀登门了。
他来到侯府也没别的事,毕竟赵琳没病,只是为了让别人以为她病了,真真假假做的戏而已。
高门大户里都有个府医,再不济还能请太医,哪就用到外面的大夫了。
大夫姓管,知道赵琳的用意后,就商量说,每日他自己来,不用去请,他瞅个方便的时间,以不耽误自己出诊治病为佳,再到来侯府走一趟。
赵琳同意了,于是,管大夫每日来侯府,也不往赵琳所在的后院去,而是直接去找刘府医探讨医术。
有时也会和刘府医一起去长青院,观摩学习一下叶承颐的病症,顺便精进一下自己的医术。
再就是走的时候,从刘府医的库房里顺走几味珍贵的药材。
美其名曰:出诊费。
刘府医也不管,他哪有什么库房,那都是赵琳的东西,是赵琳为了给孩子治病,从各处搜罗来的。
赵琳还有好几个药庄,庄上种着数不清的药材,也不知移植、培养这些药材,要耗费多少心力。
叶承颐和叶宁安,还有叶承喆他们三个的身体略有好转时,赵琳就用多余的药材开了一间药馆,连同府上保存药材的库房,都一并交给了刘府医看顾和打理。
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件事,因为赵琳把它建在了离权贵们稍远的地方,每月初一十五,还勒令刘府医过去义诊,药材也从侯府这里拿,算是给孩子积德。
是以,刘府医对同为坐诊大夫的管大夫,也有所了解,称得上是个仁医。
而且,能被赵琳看上眼的人,怎么也不能是个人品有问题的。
所以,刘府医很放心的让管大夫拿药,反正赵琳那药庄子上还多的是,管大夫拿去多救一个人,也可以算他积福。
就这样,管大夫在刘府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和大方的馈赠下,拿了不少东西回他那个小破医馆。
常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管大夫从赵琳这里拿了不少东西,自然也就十分手软的帮着赵琳说话。
无论谁来问,怎么问,管大夫就咬死了一句:“平阳侯夫人心力交瘁,气血有亏,如今侯爷乍然回京,一朝放下心事,可不就倒下了,病来如山倒,得段日子养呢。”
但这话传到多心的人那里,便以为是平阳侯夫人重病多年,以致大悲大喜之下,一病不起。
传来传去,竟有人说平阳侯夫人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再加上叶西洲和叶承瑄、叶承珲父子三个,每日匆匆进宫,议事的议事,读书的读书,到了时辰又匆匆的回府,从不在外逗留哪怕一刻。
渐渐地,便有人对此事信以为真。
有那心思活络的,便不再相看叶承瑄、叶承珲兄弟两人,转而相看起了叶西洲。
毕竟,赵琳要是真死了,叶承瑄和叶承珲兄弟要守孝三年,但叶西洲就只需守孝一年,甚至一年都不用。
而且叶西洲洁身自好,即便成婚多年与赵琳不和,也从未听说过平阳侯府有侧夫人、侍妾之类的。
叶西洲还建功立业有成,以后大齐再没有仗可以打,自己闺女嫁过去也不用担心守活寡。
甚至平阳侯要是现在死了,自己闺女就能安安稳稳当个老太君,有一个嫡母的名头在,任谁也越不过去。
就算不亲近,那也得规规矩矩的,就算不能说一不二,那也得恭恭敬敬的。
平阳侯府子嗣兴旺,连生儿育女的辛苦都省了,还不用落一个不孝的骂名。
要是担心长大的孩子跟自己不亲,侯府里年纪小的那几个,正是离不了人的时候,好好教养着,怎么也能给自己养老送终。
要是实在担心,就过两年再自己生一个,先把平阳侯府的大权抓在手里,任他是谁进了门,都得对自己低头。
就是这平阳侯的年纪有点大,今年已经三十五了,不过问题也不大,老夫少妻的也不是没有,继室一般都这样。
何况平阳侯长相不凡,周身气势凌厉,眼神明亮,身姿挺拔,看不出三十五岁的样子。
便是赵琳再熬上个两年,也不差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