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算了?”一个小丫鬟怯生生的说。
然后许多小丫鬟异口同声的说:“我看也算了。”
“那就算了吧。”
“算了算了。”
小丫鬟们成群的来,最后又成群的回去,玲珑、珊瑚见人都走了,长舒一口气。
“这丫头们还真是。”
“我算知道惜春、惜夏两位姑姑,为啥烦我们了。”
“这么多小姑娘叽叽喳喳,确实挺烦人的。”
“还挺吵。”
玲珑、珊瑚一听见珍珠说话,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说!”
“要不是你!”
“怎么会这样!”
玲珑、珊瑚捉住珍珠,把她拖回房间收拾。
而那边的小丫鬟们,走了一段路,突然觉出点不对劲来。
“我怎么觉得我们被敷衍了呢?”
“我也这么觉得。”
“咱们不是去算账,要说法的吗?”
“那,再回去?”
“……”
“我活还没干完。”
“我的活也没干完。”
“我的好像也没有。”
“还有我的。”
丫鬟们想着刚刚碰到叶西洲时的场景,俱都一窝蜂的散了,再想不起来要找珍珠算账的事,都想着,万一再碰到叶西洲怎么办呢?还是不去了。
——
海棠苑,正厅。
赵琳拄着脑袋发呆,她正想到自己那快要进京的兄弟姐妹时,叶西洲到了,风尘仆仆的带着叶承瑄、叶承珲兄弟两个。
赵琳听见门外的通报声,随即回了神,还没想好说什么,就先打了个哈欠。
叶西洲见状,堵在喉咙里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怎么了?”
赵琳一个哈欠打完,发现叶西洲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就那么眼神幽深的看着她,看得她着实有些发毛。
赵琳用眼神询问着叶西洲身后的叶承瑄、叶承珲两人,然,叶承瑄是不可能给她什么反馈的,只有叶承珲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让赵琳脑子愈发糊涂了。
赵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有话就说,没话就坐,你看着我干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也不用你当门神,你这么杵着,干啥呢?”
叶承瑄觉得他父亲母亲要吵架,慌忙就要开口劝架,被一旁忍着笑意的叶承珲给拦住。
“母亲,我们去看看弟弟们下学了没。”
说完,也不等赵琳和叶西洲反应,立刻就跑了出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寻不到人影了。
连门口的丫鬟都跑了,赵琳都不知道是该夸他们太有眼力见,还是怎么的。
赵琳抬着脖子看叶西洲太费劲,想站起来和他平视着说话,谁知她刚站起来,叶西洲就动了,合着叶西洲是在计较她没起身迎接?天奶奶了。
叶西洲走到主位上坐下,赵琳也不得不去另一个主位坐着,就不能就近坐吗?连累她也得多走两步。
赵琳从桌子旁,走到叶西洲身边,期间一直在观察他的神色,奈何他神色就是没什么变化,这可给赵琳郁闷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别跟个哑巴似的,行吗?”
叶西洲闻言,转头看向赵琳,赵琳下意识挺直了脊背,坐的更规矩了点,但叶西洲还是不说话。
赵琳忍无可忍,直接破罐子破摔,往炕上一靠,一条腿还晃着,说:“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光看着我,问题就能解决了?难道我脸上写满了解决办法?那不开玩笑嘛。”
叶西洲这才终于开口说话,但却是质问的语气,他说:“叶氏宗祠匾额后面的盒子是你放的。”
赵琳说:“是我放的。”
“什么时候放的。”
“就在你去同安郡的那天,我快马加鞭赶在你前头到了,然后把东西放下,我就回来了。”
叶西洲听完,对赵琳说:“大门紧闭可也是因此。”
说到这个,赵琳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不在府里,我也不在府里,万一有人来了,不好交代,我就让惜春瞅个合适的时候,大门紧闭,谁也不见。”
赵琳已经从惜春那知道,叶西洲被关外面的事,于是便多解释了两句。
“本来我回来以后,就把门打开了的,但你在同安郡的事,不是传回来了嘛,来打听的人挺多的,我就又给关上了,你该提前说一声的,这样就不会堵外边了。”
赵琳小心的觑了一眼叶西洲,发现他的神色还是没什么变化,眼眸幽深,面容严肃,赵琳那叫一个无力啊。
真不是她没眼色,是察言观色这门技术,它不好学,学了也不一定能使。
赵琳这边在心里猜,叶西洲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能因为关外边这种小事生气,那就应该还是同安郡的事。
果然,还没等赵琳直接问,叶西洲就又说:“族里的事已经办妥了,这次多亏你。”
赵琳说:“不客气。”
之后两人相顾无言,赵琳又打破沉默说:“你是生气族人呢?还是生气我呢?”
叶西洲沉默片刻后,说了句:“都有。”
赵琳抿了抿唇,想了想说:“那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你说怎么办吧。”
这次,叶西洲没有犹豫。
“以后早点把事情告诉我,我是一家之主,亦是你的夫君,自当为家里做主,为你做主,不会让人欺负了家里,也不会让人委屈了你。”
“你既为我夫人,便该事事对我坦诚相告,你多方隐瞒,外加纵容,才有家中血亲,族中亲朋得寸进尺的局面,你养蛊一般看着他们自取灭亡,自相残杀,实在不该。”
“事情应当防患于未然,如若出现,就该及时加以制止,让其改正,而不是作壁上观,任其自甘堕落,这与逃避责任有何异,与幕后推手有何异。”
“我父亲母亲有错,你为晚辈,应当加以劝谏,谏而不改,亦无需你死谏,一切自有我为你做主,可你顶撞公婆,性情乖张,人前人后不一,为人做事,更是惊世骇俗,亦是致家人离心之罪魁祸首。”
“事情明明可以不用走到这个地步,皆因你越俎代庖,擅理宗族事务,欺上瞒下,不能以身作则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