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摇摇头,半是无奈,半是生气的说:“也没谁家的兄弟姐妹,是比他们几个主意更大的了,和离这么大的事,那是能信口胡说的吗!”
金嬷嬷宽慰着赵夫人说:“主意大点不是坏事,起码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咱们姑娘心肠都好,尤其是小姑奶奶,最是看不得有人受罪难受,主意大点,能多护着点自己,省得让自己多受了委屈。”
“夫人您就放宽心吧,咱们姑娘和几位爷,肯定都好着呢。”
“便是小姑奶奶说要和离的事,那也肯定是胡诌的,无非就是方才要脱身的借口罢了。”
赵夫人经这么一会儿,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和离这事,无非就是赵琳用来唬他们的借口,可和离这事非同儿戏,岂是能拿来随口胡说的!
一个搞不好,那是要影响夫妻感情的,这平阳侯好不容易回来,眼看着好日子就要来了,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赵夫人心里是一万个头疼,都不知道赵琳要闹哪样。
金嬷嬷知道赵夫人心中有所担忧,便继续宽慰着说:“侯爷是将帅之才,心胸宽阔,有情有义,不会计较这个的,外面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多年的夫妻情分,不会轻易生分的。”
“再说,夫人您自己生的闺女,您还能不知道吗?小姑奶奶是口无遮拦了些,但也分人,这不恰好说明,小姑奶奶拿侯爷当自己人,所以才什么话都不避讳。”
“依我看呐,这两人的感情,指不定有多好呢,旁人就算知道的再清楚,那不也是隔着一道门吗,这关上门的事,还得他们两口子自己才清楚。”
“夫人您就别多心了,都这么晚了,就赶紧休息吧,明日去侯府问问清楚,不就什么都知道了,何苦在这瞎想呢。”
赵夫人一边听金嬷嬷的劝慰,一边说:“那死妮子,哪是那么容易开口的,就算和离这事是假的,她也肯定动过这心思,她要真想和离,怕不是什么都弄好了才来跟我说,也真是让她长了本事,什么都敢干。”
金嬷嬷心知赵夫人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其实已经想开了,也就不再多言语,只伺候着主子躺下休息,便本本分分的退了下去。
——
赵府大门外。
赵琳带着叶西洲出了赵府有一段路,便让赶车的人停了车,环顾四周,见黑漆漆的没有人,就一个利索跳下了马车。
“你先回去吧,我再回去瞅瞅,一会儿我自己回去。”
赵琳说完这话,就按着赵府的方向往回走。
惜春见状,也赶紧跳下了马车,趁着赵琳没走远,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赵琳一见身后有人,便奇怪的说:“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回去。”
惜春瞅一眼自家主子,欲哭无泪的说:“夫人,您是跟侯爷一起出来的。”
“那咋了?马车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再说了,那是我的马车,你可以把他赶下去,赶车的都是我的人,你怕啥。”
惜春长叹一口气,说道:“我的夫人哎,您在开什么玩笑,那可是侯爷,别说有个赶车的,就是两个赶车的,奴婢也不敢和他坐一起啊。”
赵琳好笑的说:“他又不是不讲理的人,你还怕他为难你不成,就算他问你什么,顶不住就实话实说呗,这有什么。”
惜春也有些好笑的说:“夫人,您真是……嗐。”
赵琳听见惜春欲言又止,便顺着问道:“怎么了?”
惜春笑笑说:“您还说和侯爷不熟呢,可这什么都愿意坦诚相待的样子,哪像是不熟的,就算是十分恩爱的夫妻,也不见得什么都敢交代,您竟然还让奴婢实话实说。”
赵琳说:“我这不是为你们想嘛,知道你们怕他,怕他盘问你们的时候,你们夹在中间为难,趁早交代你们有什么说什么,省得受他煎熬,横竖我也没什么不能见他的,何不让你们当差的心情放松点。”
“是,奴婢多谢夫人,夫人如此为奴婢们想,奴婢也说句实话。”
“嗯,你说。”
惜春直言道:“奴婢不光是怕侯爷军威犹在,还是为了和侯爷避嫌,让夫人您清净。”
“自古以来,主母的贴身侍婢,要是和男主人走近了,这风言风语总是先往主母身上去,奴婢不想您成为高门贵妇的谈资,也不想咱们院里的小姑娘,名声受到牵连。”
“大家族里,一个女儿名声受损,尚且都要牵连到全族女儿的名声,何况是那一方小小的院子。”
“奴婢知晓夫人心善,便是当真发生了什么,也一定会挡下这风雨,即便怪罪侯爷,都不会怪罪这些小姑娘,可如果这样,您岂不是要和当年一样受委屈。”
赵琳拍拍惜春的手,笑着低头看她。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了,人与人相交,清者自清,咱们院里的小姑娘都好着呢,不会有那不知轻重的,你别瞎想,平白叫小姑娘多了心思,反倒不自在。”
“是,奴婢知道了,是我多虑,该知道我们夫人魅力无疆,小姑娘们就该缠着夫人才是。”
赵琳听了这话,“噗嗤”一声笑了。
“这叫什么话,好像我成了风流才子一样。”
惜春听了赵琳的话,也没忍住笑了出来。
主仆两个笑着笑着就到了赵府门前,正好遇见赵琳的姑母赵仪芳从里面出来,整个人气鼓鼓的。
惜春说:“看姑奶奶这样子,像是……受气了?”
惜春最后三个字说的极不确定,因为根本没人能让赵仪芳这位姑奶奶受气,无论是已经出嫁时候,还是当年未出嫁的时候,她都在赵府横行无忌。
除了赵老太爷能管一管这个不讲理的女儿,能让她稍微吃几回瘪以外,还真没有人能奈她如何。
就是赵琳他们兄弟姐妹一起闹起来,也只能勉强五五开,毕竟赵仪芳是长辈,就算赵琳他们占了上风,最后也会因为不敬长辈而挨顿罚。
毕竟赵老太爷虽然讲理,但赵老太夫人可不讲理,事情闹到最后,赵琳的母亲也会跟着吃挂落,为着这事,赵琳从西北回来那两年,没少在家里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