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师父师叔的手札。”
赵琳不说话了,叶西洲说:“对不住。”
赵琳说:“没什么对不住的,大家都各有所得,各有所失。”
赵琳抱起手札,又顺手拿过那张画像交给妙风。
“烧了吧。”
妙风二话不说,将画像点燃,扔到旁边的小炉子里,全程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赵琳将手札放好,回来看到叶西洲盯着妙风若有所思的样子,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干嘛呢?”
叶西洲说:“想你的身体。”
赵琳愣了一下说:“流氓。”
叶西洲反应过来,又和赵琳解释了一遍说:“我是说,我担心你的身体,还有颐哥儿,他是不是因为六月半的余毒,才这样的。”
赵琳看着叶西洲不动,叶西洲又说:“你不想和孩子们说实话,总要和我说清楚吧,不是你说的,聊聊,坦诚相待也是你说的,开诚布公也是你讲的。”
赵琳嗤笑一声说:“那有没有人告诉你,女人说话是不讲理的。”
叶西洲想了想说:“没有。”
赵琳低眸看向叶西洲坐的地方,自从那日他来到书房,那张特制的凳子就被赵琳给扔了。
因为如果不扔,那张凳子就等于默认给了叶西洲,赵琳才不要为他人做嫁衣。
但如今书房里的凳子都长一个样,赵琳又没了坐的欲望,因为总觉得硌得慌。
赵琳只好歪在炕上,看叶西洲在下面坐着,两人一上一下对视良久,久到赵琳先败下阵来,毕竟那张脸是真的好看。
赵琳说:“我是中了六月半,它也确实无药可解,但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哪有什么真的无解,所以最终还是让我解了,就是不太好说。”
“颐哥儿一开始是被六月半的余毒所伤,但后来就不是了,是药三分毒,早就吃成别的毒了,其实他早该好的,但总有各种各样的意外。”
“有宁安的原因,也有我的原因,我有时候试错了药,或是给错了量,有时候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时候就成了雪上加霜。”
“这并不能怪你,若无你,他甚至没有以后,他该谢谢你,我也是。”
叶西洲说完,直直的看向赵琳,见赵琳似乎盯着外面一处,便起身去看。
赵琳见他挡了自己的光,便起身到他身边,说:“看什么呢?”
叶西洲说:“没看什么,想再问问你,你和颐哥儿是否确定都没事了。”
赵琳不假思索道:“嗯,确定。”
“你方才说,解药不好说,是用什么方法解的。”
赵琳说:“避子汤,一碗不够喝两碗,两碗不够喝三碗,怀不上不就行了。”
“那喆哥儿他们三个是怎么回事?”
“意外。”
“怎样的意外。”
“避子汤喝少了的意外。”
“……”
——
廖府。
廖老爷子看着堂下不甚争气的儿子儿媳,一阵心累,转头看见出色的嫡长孙,又不得已缓和了几分脸色。
廖老爷子沉声说道:“平阳侯府的这门婚事,你们是要,还是不要。”
廖夫人觑了一眼儿子和丈夫的脸色说:“平阳侯府还让我们要吗?”
说起这个,廖老爷子就来气。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两口子,拜高踩低,见风使舵的不成器的玩意儿!”
廖夫人据理力争道:“那谁能想到平阳侯会回来啊。”
廖老爷子一拍桌子道:“就算平阳侯回不来,这桩婚事也是过了明路的,甚至听寒的祖母去世,人家姑娘也一直在跟着守孝,结果人家兄长前脚去世,你们后脚就上门退婚,这吃相不难看吗!”
廖夫人破罐子破摔道:“那现在怎么办,您老也给拿个主意,听寒明年就过孝期了,到时候就可以参加科举了,万一被平阳侯记恨,不许他过怎么办。”
“胡闹!科举一事是国之重事,谁能拦住听寒登科及第,你这话说出去,不怕平阳侯告你个污蔑,你也不怕别人说你没见识!”
廖夫人承受不了廖老爷子的怒火,拽拽丈夫的袖子,想让廖老爷帮帮自己,毕竟事情是他们一起做下的,总不能只有自己挨骂。
廖老爷接到妻子的信号,畏畏缩缩的说:“父亲当初不也同意了,这也不能全怪我们。”
廖老爷子听见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廖老爷的鼻子骂道:“我那是同意了吗!我那是让你俩别把事情做绝!”
“就算听寒不愿意平阳侯的妹妹,想另择一个妻子做助力,好歹也要等人家平阳侯过了一年的孝期,你们呢!过了一个月有没有!”
廖老爷小声说:“过了,我们过了一个月去的。”
廖老爷子拿起桌上的茶盏就往廖老爷身上砸,他要不是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何至于就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这么个混账。
廖听寒见父亲母亲受委屈,也不得已开口道:“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挽回的好。”
廖老爷子叹口气说:“怎么挽回,还能怎么挽回,送了那么多帖子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了,平阳侯还能愿意这门婚事。”
说着,廖老爷子又指着廖老爷夫妻两个说:“我是不是早说过,就算你们不愿意平阳侯的妹妹做儿媳,也绝不能选随州协领的女儿做儿媳!”
“你们可倒好,前脚说着好,后脚就去了有随州协领夫人的宴会,还让人家两边的女儿因为听寒打起来了,这让听寒以后还怎么做人!”
廖夫人辩解说:“那只能说明我们听寒招人喜欢,是他们两家的姑娘不洁身自好,当着众人的面就抢男人。”
廖老爷子一整个人都要闭过气去,他和老婆子英明一世,怎么就找了这个儿媳妇。
廖听寒为他父亲母亲解围道:“平阳侯夫人不愿意见我们,是因为女儿受了伤,再加上她当时为平阳侯守孝,所以也说得过去。”
“平阳侯不愿意见我们,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刚从南疆回来,他一别朝中三年有余,肯定要静观其变,看清京中势力,才好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