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惊诧道:
你也知道铅活字?那你可知如何制造?
余狗顺自豪地说:
是的,虽然多一道工序,但并不难做,做成后可用个十年八年,反复使用。四少爷也知道铅活字?
四少哈哈笑道:
我如果不知道铅活字,又怎会找他们几个无干印刻之人过来?
说着指着常二等三个人,道:
我还担心你只会泥木活字,需由他们来给这铅活字助一臂之力呢!
余狗顺一揖到地,说道:
少爷果然神人也,这铅活字之法乃我业内秘传,外人绝少知道,而少爷却早已了然于心,令人佩服!
四少笑道:好了,别拍我马屁了,我现在命你负责组建印刻工厂,人手材料所需都由你来选定,十日内我要看到我要的教材,有什么需要的你找禄管家支应即可。
余狗顺道:
少爷,您如果要得这么急,我可否再提个建议?
你说。
您能否花点钱去县里的刻印坊买套木活字回来做模,这样可以省了我们制作木模的时间,这能省下一半多的时间。
四少回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可以先去买一套,但我这教材里用的简体字和一些符号是不一样的,估计外面都没有卖的。
余狗顺回道:
那没关系,没有的我们就自己刻,常用字也就四五天可以刻出木模来。再花个两天烧制泥模,最后一天就能把铅活字做出来了。再花个两三天排版试样校对印刷裁制装订。十天能出书了。
四少点点头,道:我会让人把书稿尽快拿给你的,朱禄,你带着他们下去忙吧。
四少在热火朝天的浏河滩基地逛了一圈后,登上了大福船,和大伯父子一起去了崇明县城。
朱三爷在应天府学宫收到四少考了禀生第二的喜讯时,没有犹豫急急忙忙的坐了船顺江而下,这一路上他的心情无比舒畅。这唯一的儿子一直是他的心病,自小体弱多病,前两个月还差点早夭了,没想到一夜翻身,不但病体康愈,而且学业有成,父亲也是偏爱有加自己的儿子,妥妥的未来家主。作为一个妾生子,这绝对是扬眉吐气的大事。
三爷知道父亲是个开明的人,在嫡庶的问题上一直很淡化,但这不代表自己就能不受一点委屈,老大老二从小就因为嫡子受更多的关爱,老四虽然也是庶出,但是父亲中年所得,不像自己和老二才差五个月,一直活在两个哥哥的阴影之下,所以他自小就努力读书,直到他七年前考取了生员,明显感觉父亲有了对他的偏爱,现在自己的儿子未满十六就中了秀才,这下他更不在乎自己这个庶出的出身了。
当三爷的船到了长江和浏河的交汇口时,他远远看见自家的福船在两艘水师的艨艟护卫下开向了对岸的崇明县城。他想让船家追上那船,船家表示今天的江心风浪太大,他这小船只能沿着江岸行船,三爷只能按照原先的计划,让船驶进了浏河回去朱桥。四少自然不知道自己和父亲擦肩而过,他在一个多时辰后,踏上了他所选定的明末求生之大本营所在地-崇明岛。
明末的崇明岛和四少熟悉的后世差别还是很大的,四少发现这时的崇明岛还分成好几个离岛,涨潮时它们相互分离,退潮时又连在一起,完全不是后世的中国第三大岛样子,最大的一片就是县城所在的沙洲。四少根据后世的研究资料,在把大伯送上岸后,让船缓缓地顺着东南风向西行了大约两个时辰,果然见到在两个沙洲间有一条水道,虽然现在是低潮位,仍有船在此水道南北通行,靠近了打听一番后,大福船也沿此水道北上,约莫半个时辰就穿过了两边的沙洲又到了宽阔的江面上,再行船半个时辰,他们就见到了海门县城的轮廓,转向东行驶了十余里,来到一个宽阔的河口,一个小码头出现在眼前,朱家的船灯在码头的桅杆上来回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