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文静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灵根被废那种痛堪比扒皮抽筋。她疼的浑身痉挛,四肢微微抽搐,指甲在掌心掐出了血。
而她此刻更难受的是心里的煎熬。
凭什么?同样是面对那场爆炸,别人毫发无损,她却不仅灵根尽毁,修为全失,还落得这般凄惨模样。
明明比赛时候她是占上风,为何偏偏如此!
此时的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神恨不得将这世界撕碎。
她试图挪动身体,可哪怕只是微微一动,全身便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让她不得不放弃。
任由恨意疯长,暗暗发誓,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同时,她心里开始撕碎了关于她看到那本剧本的记忆,这剧本根本不靠谱,里面既没有这场新弟子试炼,更没有她被废了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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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宁自己的伤都没好全,就乱着她师姐的事情。
师姐她受了重伤。
那把神尊佩剑是她无意间捡的,她不知道威力如此巨大才伤了绵绵。现在这个局面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但也不是师姐的错……她肯定也不愿意如此。
修士的灵根,是其安身立命的根本,在以实力为尊的修行界,失去灵根,便失去了立足之地。什么冷眼相待,什么落井下石都会发生。
师姐她现在被废了灵根,也就成了凡人。
按照宗门的规定,她只能寻求一种手艺,靠着它在宗门里谋生,当一名杂役弟子。
现在才刚进入宗门,师尊都没见过几次面,谁对谁有什么感情都还谈不上。目前维系师徒关系的更多还是利益以及你的价值。
现在的井宿峰可以说是十分的热闹。
许多长老登门拜访,但他们拜访的却不是她蔡文静,而是她师尊白湄。
出了这茬子事,白湄就算有心情在外面历练,别人也不允许。
现在这蔡文静还是她白湄名正言顺的亲传弟子,要是不打一声招呼,那不相当于在宗门里撕破了脸,会搞得很难看。
井宿峰大殿,上首主位空着,两侧的长桌旁,长老们或坐或倚,表面神色各异,却都暗藏心机。
最先发言的是莫虚,他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白湄,那弟子灵根已废,留在你们峰也是无用。依我看,不如将她交由我处置,我定会妥善安排。”
他微微眯眼,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手不自觉地轻轻摩挲,显然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旁边一位老头,冷笑一声,身子前倾,语气尖锐:“莫长老,您说得轻巧。那弟子虽说废了,可她手中的剑来路神秘,说不定藏着天大的秘密。就凭您‘妥善安排’四个字,便想将人带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他为人向来精明,目光如炬,哪能轻易让别人占了便宜。
“你们是来问我的意思?还是让我听你们争论!”白湄的右手“啪”的一声拍到了桌子上。
“蔡文静是我收的亲传弟子,没我允许谁也别想动她!”白湄一板一眼说道。
刚收到白溪的传讯符就知道出事了。
急忙赶回峰里,没想到就跑来一堆人想要抢弟子,这换了谁,谁会不生气?
升仙大会的时候这些可没见这些人有那么积极,现在好了,因为小弟子手里有神剑,一群人跟苍蝇似的,全都阴魂不散,搞得你十分恶心。
“哼,我话已经放下,该说的我都说了。”
莫虚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透着一股狠劲:“不管这剑是怎么来的,落到她手里就是浪费。如今这局面,看谁有本事拿到剑,其余的再说吧。”
说完,隐去了身影。
大殿外的徐福宁在一直干着急,她站在殿外不停地来回踱步。
嘴里还小声嘟囔着:“怎么还不出来,这都多久了。”
当她望见白溪从里面出来,她一箭步冲上前去。
她拉住了她师姐的手,过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你可算出来了,咋样,没事儿吧?”
“没事!”
白溪握紧了徐福宁的手。
“你现在对师尊还不太了解,其实师尊真的很好。她会护着蔡师妹的,你且放宽心。”
“那就好!那就好!”
徐福宁松了一口气,好在事情朝着她预期发展。
“你随我一起去看看蔡师妹?”白溪问道。
“算了吧,我还是不去了。”徐福宁恹恹地拒绝。
来峰里这么久,她这师姐对她的态度她还是很清楚。
但她……还是想尽力相处试试,只不过现在情况不合适,蔡师姐受了重伤,还是等她伤好些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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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湄送走麻烦,抢白溪一步,先来找了蔡文静。
房门“砰”地被撞开。
蔡文静猛地一颤,立马惊醒,便瞧见她那位只见过两面的师尊站在门口。
好啊,她冷冷一笑。
升仙大会说的多好听,都是骗人的。
有哪个师尊会收完弟子之后就放任不管?又有哪个亲传弟子的师尊在弟子受伤的时候没出现?更有哪个师尊在弟子被逼问时候不出言维护?反而是其他长老还来替她说话。
白湄脸色阴沉,目光如炬,直直逼向她,冷厉开口:“跪下!”声音不大,却威严十足。
她梗着脖子,极不情愿地往下沉了沉身子,双膝着地。
白湄紧接着怒声质问:“为何要动手伤人?”
“我不明白师尊是什么意思。哦,我之前说的时候师尊不在。”
“那我再解释一遍,我都说了,这剑是我捡来的,我并不知道它是什么神剑,之前发生那事纯属意外。动手伤人?伤的最严重的是我!”
说完后,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白湄。
“不知悔改!在峰里闭门思过,不准离开!”白湄吼道。
闻言,她缓缓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随之滑落,恰好遮住了大半面容。
但在那发丝的缝隙间,能瞥见她的双眼,只觉得有些刺骨的冷。
囚禁我?
有意思!
“对了,你现在当亲传弟子,有些身份不符,我让人把你调到我们峰当个杂役弟子。你伤养好些,就自己搬去杂役弟子院落。
你虽是无心之失,但是伤害同门弟子是真。明天自己去思过崖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