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空气里有着一丝淡淡的花香。
刚才义愤填膺的人,变得异常尴尬。
沈晚咬着唇,成熟风韵此刻却透着几分狼狈。
她知道再闹下去,真报警自己肯定要受处罚,额头不禁渗出细汗。
就在这时,任乐安眼眸一亮,嘴角微勾:“我有个要求,你要答应,这事就算了。”
沈晚嘴唇微动,警惕道:“什么要求?”
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胸口,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
任乐安指了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那份文档需求。
“只要三天内,把这个东西做出来,咱们的事,就一笔勾销了。而且,我再给你十万的定制手工费。”
沈晚愣住,红润的脸庞,露出诧异。
“就这个要求啊。”
她轻咬贝齿,桃花眼微微眯起,想了一下。
此刻,她好像别无选择。
白釉碗已经彻底打碎了,而且价值不菲。
任乐安如果报警,她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更何况,还有十万的费用,对她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沉默片刻,沈晚低声道:“行,我答应你。”
任乐安眼眸一闪,笑道:“好。”
他转向围观人群,挥手道:“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了。”
众人见事情没什么看头了,纷纷散开。
沈晚瞥了他一眼,说道:“材料,你得给我准备。”
“这个当然。”任乐安点头,话锋一转,“不过,咱们得签个合同。”
“什么合同?”沈晚一愣。
任乐安自然是不放心她。
这女人天天在大街上做局,是坑蒙拐骗的老江湖。
不签个合同,材料费扔进去都可能打水漂,更别提工期了。
他淡然道:“我怕你耽误工期。”
沈晚冷哼一声,挺起胸膛,“按时完工,按质完工。这是沈记的规矩,不要质疑我们的信誉。”
任乐安一怔,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此认真。
显然,沈记的名号,在她心里分量极重。
任乐安说道:“没有质疑,只是保险起见。你签了,我立刻付你三成定金。”
一听有钱,沈晚那双桃花眼顿时亮了,语气也软了几分。
“好说好说,只要钱到位,卖身契我都签,呵呵。”
她笑得妩媚,带着几分风情。
任乐安尴尬一笑,带着她走进附近一家打印社,迅速拟了份合同。
在签约之前,他特意强调。
工期只有三天,不能有任何差错。
因为三天后,就是斗宝大会的日子。
任乐安眼眸一凌,说道:“如果违约的话,那可得三倍赔偿,明白?”
沈晚拍着胸脯,满脸自信,“放心好啦,我的技术最好了。”
说着,她眨了眨眼,抛了个媚眼。
任乐安干笑一声,说道:“没什么问题,那就签吧。”
沈晚嘴上轻松,还是仔细扫了遍合同,确认没坑之后,才签下了名字。
任乐安接过合同,满意地塞进口袋,略微松了口气。
两人走出打印社,沈晚径直回家。
任乐安却没有着急走,转身来到了集市旁边的一处算卦摊前。
算卦摊主,竟然是那个买货的中山装老头!
老头褪去沉稳的样子,笑呵呵地凑上来,“老板,来了。我的演技怎么样啊?”
任乐安从包里取出三百块钱,递给老头,“演技不错,多谢配合。”
老头连忙接过钱,笑得合不拢嘴:“哈哈。平时刷剧练的,我一直想当演员呢!”
任乐安呵呵一笑,“行,您老在这里琢磨演技吧,有需要再找你。”
说罢,他转身离开,离开了集市。
这一切,都是他设的一个局!
沈晚家里,其实没有任何值钱的玩意。
花盆不是古董,白釉瓷碗更不值钱。
他先假意买花盆,引苏晚误以为那是宝贝,进而抬价。
再顺势要了个添头,白瓷碗。
然后,故意摔碎花盆露出破绽,让其发现。
接着,他找来老头演一出双簧,假装交易,刺激沈晚抢夺摔碎。
最后翻出付款记录打脸,她根本无话可说。
此时,沈晚已经彻底掉入任乐安的局里。
这时候,任乐安就可以趁机提出条件,让她同意制作那个东西。
同时为了保险起见,还让她签署了合同。
这样一来,万无一失。
即便后面发现问题,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这就是一个局中局。
古玩江湖,套路连套路。
任乐安一般不会设局害人,这次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那张图纸,沈晚开始报价三十万,狮子大开口,远超市场价,又贪得无厌。
只能出此下策!
再说,还承诺了十万手工费,已经够仁义了。
现在工匠已定,他得去一趟瑞云观。
瑞云观,在洛江郊区的九顶山上,是一座年代久远的道观。
香火冷清,只有四五个道士。
午后财神殿里,一个道士脑袋一点一点,正打着瞌睡,正是张玄玑。
任乐安走进去,轻咳一声,说道:“监院来了。”
张玄玑猛地打了个激灵,慌忙念叨功课,“无量天尊……”
转头一看是他,恼道,“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任乐安笑着打趣:“你这清修就是打瞌睡啊?太不敬业了吧。”
张玄玑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你懂什么,修身乃修心,道法自然。”
任乐安懒得搭理,直奔主题,“我找你有事。”
“找我什么事?咱俩又没什么因果。”张玄玑一怔。
“我想雇你当我的红花郎将。”任乐安眼眸一亮。
所谓红花郎将,就是护宝人。
在阴席宴上,任乐安是见识过他的神通。
这次斗宝大会,凶险难测,这家伙是最佳人选。
张玄玑冷哼:“贫道,岂能为五斗米折腰。不去!”
他竟然拒绝了。
任乐安皱眉,“林家请你,你怎么去了?”
“那是我主动去的。”张玄玑眼眸微动,“里面有我想要的东西,没拿她一分钱。可惜了,最后也没找到。”
任乐安感觉有些麻烦。
他不参加的话,自己有点悬了。
突然,他眼珠一转,问道:“你去阴席宴,想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