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领着林秋回家,周惠芳眼尖,一眼就看出林秋穿了新衣服,猜测是林汐给买的。
周惠芳心里不满。
既然林汐有钱,怎么不往她这个当妈的身上花?自己也好久没换新衣裳,怎不见林汐孝敬孝敬她?倒花给一个臭小子!
旁边的林妍反应快,趁着周惠芳发作前赶紧把人拉到屋里去。
事成之前,可不能跟林汐闹出不愉快,万一撕破脸,她的工作就吹了!
林汐回屋,照例先锁门。
之前只是零星的想法,现在已经做了决定,也得好好计划一番,争取利益最大化。
首先自己手里的钱先数清。
从宋博宇那弄来三百八,周惠芳给了二百三,加上原主的小金库,加一块有九百出头。
孙厂长那应该也不会亏了她,怎么也能再给五百,钱是够用了。
可眼下重要的是粮。
手上的粮票实在不多,要是下乡,就得保证温饱。
想到这,林汐出了门。
在胡同里等了半天,终于等到了投机倒把的露面。
这些人手里的东西大多是从农村挨家挨户收来的,比供销社的平价物品是贵点,但人家不要票!
“嘿,我买东西!”
林汐东张西望,做贼似的小心谨慎,万一被抓,可是要被罚的。
那人一转头,林汐一愣。
“是你?”
别的不说,那双晶亮的眼睛,林汐还记得。
沈昼一看林汐,扭头就要走。
林汐赶紧追,奈何腿没人家的长,追不上,最后只能喊:“你跑啥呀?你是不是叫沈昼!”
突然被点了名,沈昼脚下一停,不跑了。
回头看着林汐,觉得自己是真倒霉。
上次碰瓷,这回又咋的?
“是我,你干哈啊?”沈昼承认。
林汐看的确没认错,立马小跑过去。
“你说你跑啥?我能把你咋的,当然是谢谢你,上两天你救的我,还给我垫了医药费,你忘啦?”
沈昼自然没忘,那天没卖出多少东西,还倒搭八块六,想想都肝疼。
林汐赶紧拿钱:“给你二十!”
多出来的是她的感谢金。
沈昼一看,赶紧推回去。
“垫的钱给我也就拉倒了,多的我不能要!”
林汐坚持:“你不要我心里过意不去!”
“那有啥的,实在过意不去,那你多买点我的东西不就得了!”
沈昼提出建议,林汐立马答应。
“那也行,不知道你那都有啥啊?我要的可多!”
沈昼掰着手指说:“大米小米,通粉,玉米楂子,鸡,鸡蛋,猪肉啥的,再就是各种票,粮票,豆腐票,布票,澡票,皂票啥的,就看你要啥,我有的都给你便宜点,没有的我再跟哥们儿那凑!”
村里刚分完夏季粮,手头的粮食肉蛋不少,村里人用不上的各种票也算宽裕。
林汐欣喜,立马说:“大米一百斤,小米五十斤,白面五十斤,玉米面有吗,也来五十斤,鸡十只,鸡蛋三十斤,猪肉三十斤。票你都给我瞅瞅,越多越好。”
沈昼眼睛都瞪大了:“夺少?这么多?”
别家也就买个十斤二十斤的,作为平价口粮的补充,他还是头回见着要这么多的。
林汐忙说:“你算下多少钱!”把这些东西放进空间,她到哪都饿不死。
沈昼拿手指又比划了几下,嘴里还嘟囔着:“大米一毛八,白面一毛七……,加上各种票……”
算好以后说:“一共一百零三块零八毛!”
“你也知道,我们这价就是比供销社要高点的。”
林汐觉得没毛病,直接掏钱,一分不差。
“这不急,等见了东西再给就行,你胆儿也大,这一下给了钱,也不怕我跑了!”沈昼打趣着。
林汐却不以为意。
“我信得过你,要是像你这样的好人都不能信,我还信谁去!”
林汐痛快给了钱,约好了时间地点就赶紧撤退,别一会儿再让纠察队的给堵上。
沈昼拿着钱,看着林汐的背影,问了句:“哎!老妹儿,你叫个啥啊?”
林汐小声回应:“唉呦你小点声,我叫林汐!”然后快速拐走进胡同。
沈昼看着纸条上的地址,看了好一会儿才走。
林汐先去了趟厂子,孙厂长见人来了,赶紧把人领办公室去。
“顶你岗位的事我都安排好了,这是一千块钱,还有二百斤的粮票,你数数。”
林汐看着一大叠的大团结,惊讶:“这么多?”
技术岗的名额卖到八百顶天了,一千真挺多了。
“二百是我侄子孝敬他师父喝茶的。”孙厂长说:“你放心,等你走了我就去收房子,不会漏的!”
林汐看孙厂长想得比她都周到,心里温暖。
“我那徒弟要是遇上啥不懂的也尽管问,我这当师父的肯定不能白当!”
她也是聪明人,喝茶也不用二百,明显就是学费,将来真有啥情况,让她给托个底,解个围。
不过……
“叔,我能求您件事不?”林汐艰难开口。
“还啥求不求的?直说呗!”孙厂长痛快人。
林汐解释:“我想去我亲生父母的村里去插队。父母虽然不在了,但还有个弟弟,他想家了。您面子大,人脉广,能不能帮帮忙。”
孙厂长点头:“这也不是难事,你把村名告诉我,我托人也给你办!”
“谢谢叔!”
林汐把该说的都说了,就先走了,怕宋博宇听到风声再来纠缠。
插队的事两天就下来了。
刘家圪是个穷村,每年分去的知青本就不多,因为环境太差,总有人找各种理由走。
像林汐这样主动插过去的,还真前所未闻。
孙厂长那边一个电话,半天的功夫知青办这边就下了文件,顺得不能再顺。
林汐去知青办走一趟,除了相关手续,还领了个信封,里面是一百块的安置费和单程的火车票。
回了家的林汐迎面和周惠芳碰见,见周惠芳欲言又止,林汐主动开了口。
“工作的事办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