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梨听着徐小芸提及林峰,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故意拿捏着腔调。
“去文工团?真有这等好事?”
看着乔梨一脸警惕,徐小芸冷声道,“信不信由你,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今天晚上林团长请客,你不会不给面子吧?”
她刻意加重了语调,眼睛死死瞪着乔梨。
“请客吃饭?还有这种好事?我要不去,岂不是浪费了林团长的好意。”
这摆明了是个鸿门宴,若是换做平时,乔梨早就把她轰走了。
可估计也只有这个法子能够接近林峰。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把周梦书从苦海中解救出来,就必须从这男人身上下手。
思及此,乔梨状似满不在乎的问,“不过吃饭的地儿在哪啊?可别是那种脏兮兮的苍蝇馆子,我可不去。”
徐小芸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尖着嗓子说道:“是云海大饭店,可高级着呢!你可记好了,别迟到了,林团长可等着呢。”
乔梨心中冷笑。
云海大饭店,看来林峰这是要下点血本,不知道又在盘算什么阴谋诡计。
她故作嫌弃地点点头,“行吧,我尽量准时。”
徐小芸走后,乔梨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她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不管二人会耍什么样的花招,乔梨都决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想改变周梦书的命运。
不仅仅是她,只要是前世记得的好人,她都想改变他们的命运。
只有这样,她那颗浮躁不停的心才会慢慢的沉浮下去。
锐利的眼眸泛着隐隐的光,乔梨直视前方,眼神越发的充满寒意。
临近中午,周梦书匆匆赶来,送了几粒药来就要走。
乔梨及时叫住了她,“如果事情真的像我说的那样,你会怎么办?”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乔梨想知道周梦书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是当事人,即便能救她于苦海之中,可如果她一心沉沦,大罗金仙也难救她。
周梦书停下脚步,脸上表情微变,手指慢慢缩紧,很明显,她并没有想好该怎么做。
乔梨一步一步的走上前,认真道,“在这世上,女人生活本就不易,嫁错了人没关系,可这后半生要是选错了路,那真的是没有办法回头了。”
顿了一下,乔梨又说,“狗改不了吃屎,话粗理不粗,你觉得原谅了他这一次,以后他不会再犯吗?”
“我不会原谅他!”
乔梨还想要劝说下去,周梦书情绪激动的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乔梨的眼睛,表情坚定。
“一旦证据摆在我眼前,他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是个渣男,我绝对不可能会原谅他!”
有了这句话就好像是打了一个定心针,乔梨稍稍松了一口气。
周梦书冷声道,“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如果真是那个最坏的结果,我会让他净身出户,绝对不会让他拿走我的一分钱!”
话音刚落,便准备离开。
“等等!”
乔梨追上去,将一个纸条塞进了她的手里。
“今天五点,云海大饭店!”
周梦书的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手里明明只是一张纸条,可是捏在手心里却有千斤重。
这一刻她的心猛然的提起,眼底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晦暗,不过转瞬即逝。
看着周梦书离去的背影,乔梨不由的松了口气。
若是周梦书的命运也能改写,她的命运也一定不会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乔梨眼神越发坚定。
随后,乔梨得知薛德昌有化验科的学生,写了地址和一个字条,想让齐三送她去。
“今天早上还无精打采的,怎么现在看起来就精神了?怎么了?捡钱了?”齐三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比捡钱还高兴,别问。”
续命不比捡钱高兴?
乔梨挥了挥手,齐三就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他渐行渐远,乔梨的心思又重新回到了义诊上。
距离去饭店的时间还有一会,她也不可能干等着,再说,还得跟着先生学治病呢。
忙活了一天,乔梨一直埋头苦干,突然一道低沉的嗓音自头顶传来。
“今天义诊几点结束?”
听见熟悉的声音,乔梨猛然抬头,正对上那双如深潭般的眸子。
他逆光而站,周身笼罩着一股暖黄色的光,衬得那张鬼斧神雕般的面庞多了丝柔和之色。
“你怎么来了?”乔梨忍不住问。
“蹭饭啊,下午没任务,打算去你们那蹭个饭。”
贺行尉理所应当的说着,唇角微微一勾。
这话落到一旁的薛德昌耳中,他忍不住腹诽:蹭饭是假,想把我的徒弟拐走是真吧?
这个回答倒是让乔梨有些意外,谁让他向来跟个老干部似的,没想到竟然也开起了玩笑。
还未回答,薛德昌走了过来,站在两个人的中间,先看了一眼乔梨,后面就目不转睛的盯着贺行尉,眼神分明带着一丝不悦。
贺行尉挑了挑眉云淡风轻的站在那里,任由他看着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将视线转向了对面有些懵的乔梨。
唇角不自觉的上扬,贺行尉笑的盎然。
这笑刺眼的紧,薛德昌生气道,“回回都想白吃白喝,哪有这么好的事?乔丫头,你不是要化验那个药嘛?正好,他有车,坐他的车去!
还省得你大热天的做公交车,多挤啊,就让他送你!”
这种话,乔梨可不敢搭腔,她就听听就行。
贺行尉勾唇一笑,“行,我送她。”
没想到,薛德昌还不算完,又说,“现在就去,早点去早点回来!
女孩子家家的,千万不要跟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待到太晚,谁知道那些男人心里面在想什么坏事,听见没有?”
声音颇高,视线朝着贺行尉的方向看去。
“啊?”
乔梨忍俊不禁。
平日里也没有见先生这么损贺行尉过,今天他是怎么了?
难道是他跟徐小芸的对话被他听到了?
所以这是在担心她?
“老师我记住了,我绝对不会跟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有牵扯!”
贺行尉站在原地四下瞅了瞅,就他一个男人站在这儿,这不是摆明在说他吗?
他怎么就是乱七八糟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