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时分,正在家里埋头写歌的楚云接到赵任勤的电话,让他去兰桂坊黑天鹅酒吧,同乐队进行一次排练。
楚云正好也想知道那几个家伙找的乐队靠不靠谱,他一刻也没耽误,立刻打车赶往兰桂坊。
…
八十年代初,正是香港娱乐业蓬勃发展的时期,各家酒店和夜总会多如牛毛,夜生活也特别丰富。
相比高端的海城夜总会,兰桂坊这边的酒吧就要亲民多了,最适合底层打工仔消遣的地方。
计程车在黑天鹅酒吧前停下,楚云推门走下车,抬头看向面前这家三层楼高的酒吧。
虽然天还没黑,可酒吧前的霓虹招牌已经点亮了,显示客人可以进去喝酒消费。
守在门口的保安看到楚云走过来,他立刻迎上前笑问:“请问您是楚生吗?”
“是的。”
“楚生,珍哥让我领你进去。”
“多谢!”
楚云跟随保安走进酒吧,穿过一道长廊,前面豁然开朗,空旷的大厅中央是个舞池,正对面则是一座面积不大的舞台,上面摆放着各种乐器。
舞池外围是一圈小桌椅,由于时间尚早,此刻只有十几位客人在这里用餐。
“阿云,我们在这边。”
楚云扭头看去,就见赵任勤同三位青年男子坐在靠近舞台前的一张餐桌旁,正在喝酒聊天。
他快步走过去,冲几人笑着打招呼,“大家都在呢。”
一位脸庞削瘦的青年男子站起身,伸手抱住楚云笑道:“云仔,你那两首新歌真是太棒了,刚才阿明唱了几遍,真是劲爆。”
这位青年男子叫麦韦珍,是这家酒吧的钢琴手,也是赵任勤联系的合作伙伴。
旁边一位扎着马尾辫的青年男子冲麦韦珍笑道:“珍哥,你别光顾着说话,倒是给我介绍一下。”
麦韦珍忙道:“阿云,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魏达明,我们都叫他阿明,他是这里的主唱。”
楚云忙伸手道:“明哥好,给你们添麻烦了。”
魏达明握住楚云的手笑问:“我可以叫你阿云吗?”
“当然可以。”
“阿云,我想求你一件事,等你这张专辑发行后,能不能让我在酒吧唱这两首歌?”
“没问题,只要不是发专辑,这两首歌你可以随便唱。”
“多谢!”
这时,一位挂着黄金项链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瞅着楚云笑问:“你就是报纸上说的音乐小才子吧?”
“您是?”
麦韦珍:“阿云,这位是酒吧的老板黄生。”
“黄生好,我叫楚云。”
“楚生好!欢迎你以后常来我们酒吧坐坐。”
“谢谢!”
“那你们玩吧,今晚的消费我给你们免单,祝你们玩的尽兴。”
“呃~”
楚云心说:“这位黄老板挺仁义的呀。”
…
等黄老板一走,魏达明就将几位乐手叫过来,介绍给楚云认识。
这时,另一位戴着眼镜的合伙人李震权冲楚云解释道:“阿云,我和阿珍商量了一下,想让你今晚在这里唱几首歌,看看顾客的反应如何?”
楚云一听就明白了,这几位是想称称自己的斤量,看看他值不值得投资。
“没问题。不过,可以让我先同乐队合作几遍吗?”
魏达明:“当然可以,他们几个都想同你合作呢。”
麦韦珍挽起衣袖道:“现在就开始吧,马上客人也该到了。”
李震权:“也算我一个,我好久都没摸过吉它了。”
赵任勤急道:“阿权,你去打架子鼓,我来玩吉它。”
“一边去,你那个吉它水平太差,别把阿云的演出搅黄了。”
“别瞎说,我弹得挺好的。”
楚云笑道:“那就再弄一把吉它好了。”
魏达明:“行,我让人再弄一把吉它过来。”
说完,他抬手打个响指,大声喊道:“打开镭射灯。”
楚云心说:“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魏达明这家伙莫非也想称称我有几斤几两?”
倒不是楚云多想,在这个小圈子里,有点才华的人都傲得很,像麦韦珍,这家伙对主流音乐圈那些大佬都看不上。当然,这其中肯定有嫉妒的成份在。
…
楚云走到舞台中央,从架子上取下麦克风,用嘴吹了吹,然后回头冲站在电子琴后的麦韦珍问道:“珍哥,可以开始了吧?”
麦韦珍忙问:“先唱哪首歌?”
楚云微笑道:“你们会伴奏那首谁明浪子心吗?”
“呃~”
麦韦珍心说:“楚云这小子够坏的呀,我们想试试他的斤两,他到先来试探我们了。”
魏达明:“没问题,我这几位兄弟都会弹奏这首歌。”
说完,他又冲李震权笑道:“权哥,你要是不行,就让我来吧。”
李振权怒道:“这首歌的歌谱都传遍圈子了,我怎么可能不会弹。”
麦韦珍抬手在空中一挥,道:“那就开始吧。”
李震权立刻拨动琴弦,开始弹奏乐曲的前奏。
就在这时,头顶的镭射灯被人打开,绚烂的灯光将整个迪厅照射得五彩斑斓。
楚云站在灯光下,犹如回到了前世的直播间,他举起麦克风,神情专注地演唱起来。
可以笑的话不会哭
可找到知己哪会孤独
偏偏我永没有遇上
问我一生足印的风霜
怎可结束
…
魏达明站在舞台旁边,望着举止潇洒、毫不怯场的楚云,不由得在心里暗自叹服,“这个小家伙真不简单,不说唱功如何,光是他这落落大方的台风,就是同年人无法比拟的。况且,楚云说话做事都给人一种云淡风轻的感觉,和这首歌的意境真是太契合了。”
就在楚云唱歌的同时,酒吧外面不断有客人走进来,有些熟客看到迪厅的主唱换了人,都觉得很好奇。
就在这时,从酒吧外面又走进来两位漂亮姑娘,走在前面的少女正是那天在避风塘喜字餐馆同楚云起过冲突的关芝凌。
两女刚走进迪厅,就看到站在舞台上唱歌的楚云,关芝凌见状被吓了一跳,转身便想要跑路。
跟在她身后的少女拉住她问道:“阿慧,你怎么啦?”
关芝凌:“玲姐,那个楚云在台上唱歌,咱们赶紧走。”
玲姐笑道:“看把你吓得,那天你不是还同他斗过嘴嘛。”
关芝凌:“当时我要不强硬点,咱俩不是都要吃亏嘛。”
“那现在就更不用怕了,酒吧这么多人呢,他还敢乱来?”
“可我觉得他不像好人。”
“你傻呀,他要是帮派分子,钟楚虹会跟他拍拖吗?”
“你说的好像也对哦。”
“走吧。我倒要瞧瞧,这个小才子唱歌水平怎么样?”
“也就一般般吧,我觉得他比莱斯利唱得差远了。”
“可我觉得他唱得挺好的。”
“哪里好了?”
两女找个小餐桌坐下,关芝凌招手叫来侍者,点了一瓶红酒,两样下酒菜,然后继续看向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