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基辅的曙光:罗斯人的黎明(9世纪-13世纪)
第四章 兄弟阋墙:分崩离析的罗斯诸公国(1019-1240年)
第二节 烽火连城:诸公国的血色博弈
一、切尔尼戈夫的陷落:冰原上的背叛
1026年的寒冬,切尔尼戈夫城外的冻土被马蹄踏出蛛网般的裂痕。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军队如黑潮般涌来,他们将火把绑在箭矢上,射向城墙上的松脂火炬塔。火焰在夜空中交织成雷神佩伦的图腾,守将米哈伊尔站在城头,手中的战斧映着跳跃的火光:“告诉斯维亚托斯拉夫,他若想要这座城,就用他母亲的眼泪来换!”
城内的粮仓早已被伊贾斯拉夫下令清空,饥饿的妇孺挤在教堂地窖中,用指甲抠下墙缝里的蜂蜜残渣充饥。斯维亚托斯拉夫的斥候截获了基辅的密信——伊贾斯拉夫承诺波洛伏齐可汗:“每杀我三弟一名骑兵,赏一桶蜂蜜。”草原骑兵的弯刀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们像猎杀驯鹿般将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前锋队驱赶至冰封的杰斯纳河。河面的薄冰在重压下崩裂,数百名罗斯战士坠入刺骨的深渊,惨叫被北风撕碎。
斯维亚托斯拉夫策马立于河岸,看着冰层下的尸体随暗流漂浮,突然狂笑:“伊贾斯拉夫以为能用蛮族的刀杀我?他忘了,冻土下的亡魂会替我诅咒基辅!”三日后,他买通城内铁匠,趁夜打开南侧水门。当基辅援军的号角还在十里外时,切尔尼戈夫的金顶教堂已燃起绿焰——那是波洛伏齐人特制的铜粉火,连雪水都无法扑灭。
米哈伊尔的头颅被挂在城门,眼眶里塞着斯维亚托斯拉夫亲笔写的羊皮卷:“告诉我的好兄长,他的法典在火里烧得比蜜还甜。”
二、柳别奇之盟:蜜酒中的毒誓
1031年春,十二位罗斯王公聚集在第聂伯河畔的柳别奇城堡。长桌上摆着镀金酒壶,壶中蜂蜜酒掺着梁赞的罂粟粉——饮下者会陷入半醒半醉的忠诚。伊贾斯拉夫举起镶着双头鹰的酒杯:“以父亲法典之名,我们当止戈共御外侮!”
斯维亚托斯拉夫却将酒泼向地毯,酒液在羊毛纹路间蜿蜒成第聂伯河的形状:“法典?那不过是老头子哄孩子的蜜糖!”他抽出匕首划开掌心,将血滴入酒壶,“真正的盟约需要血来书写——谁敢饮这血酒,谁就是我的兄弟!”
诺夫哥罗德大公姆斯季斯拉夫率先举杯,却在饮下后突然抽搐倒地,口鼻涌出黑血——酒中早被伊贾斯拉夫的密探下了慢毒。混乱中,波洛茨克的卫兵撞翻烛台,火焰顺着蜜酒迅速蔓延。王公们在浓烟中拔剑互指,梁赞大公的耳环被削落,珍珠滚入火堆爆出刺眼的白光。
当夜,幸存的王公们在河畔重新立誓。他们宰杀白狼,将狼血涂在桦树皮上,写下一份注定被撕毁的《柳别奇盟约》。狼皮被钉在城堡大门,但次日清晨,狼眼的位置被挖空,塞进了斯维亚托斯拉夫的银制狼头徽章——一场无声的嘲讽。
三、基辅之围:饥饿的蜂群
1036年深秋,波洛伏齐骑兵如蝗群般涌向基辅。伊贾斯拉夫紧闭城门,却将上万饥民遗弃在城外。蒙古人的先驱战术被草原部族学得淋漓尽致:他们将俘虏的罗斯农民驱赶在前,背后绑着浸油的草垛。
“放箭!”伊贾斯拉夫站在金门塔楼上怒吼。箭雨穿透同胞的胸膛,点燃的草垛却借着风势扑向城墙。守军将蜂蜜与水混合泼向火焰,甜腻的蒸汽中,人体焦臭与蜜香诡异交织。
围城第三个月,基辅粮仓告罄。贵族们闯入修道院地窖,抢走用于复活节仪式的圣蜂蜜。一名老修士抱着蜜罐从钟楼跃下,尸身砸在波洛伏齐人的云梯前:“你们的贪婪会引来上帝的怒火!”
伊贾斯拉夫最终打开城门,用十车蜂蜜和二十名贵族人质换取撤军。但当波洛伏齐可汗的马蹄声远去时,幸存的市民发现,蜂蜜桶底层填满了腐烂的麦壳——连屈辱的和平都是谎言。
四、弗拉基米尔的崛起:冻土下的金矿
在基辅疲于应付草原铁骑时,北方的弗拉基米尔城悄然积蓄力量。大公安德烈·博戈柳布斯基在森林深处发现金矿,矿脉的走向恰如双头鹰展开的翅膀。他熔炼第一批金锭,铸成三百枚鹰徽钱币,背面刻着:“罗斯的荣光在北不在南。”
1042年冬,安德烈邀请斯维亚托斯拉夫赴宴。宴会厅的地板下埋着铜管,能将密谈传入隔壁耳室。当斯维亚托斯拉夫醉醺醺地提议“共分基辅”时,安德烈的书记官正用蜂蜜混合炭灰,在羊皮上速记——这些密录后来成为要挟斯维亚托斯拉夫的利器。
“基辅不过是座腐朽的蜂巢,”安德烈将金币投入火盆,黄金在烈焰中纹丝不动,“真正的权力,要像金子一样耐得住火烧。”次日,他派商队带着镀金圣经前往君士坦丁堡,换取拜占庭工匠与希腊火配方——这是未来莫斯科崛起的伏笔。
五、加利奇的黄昏:蜜罐中的毒蝎
1043年圣灵降临节,加利奇大公罗斯季斯拉夫举办了一场“蜜宴审判”。他将反对者绑在广场木桩上,周身涂满蜂蜜。正午的烈日下,数万只野蜂从林间涌来,将人蛰成肿胀的肉球。
“看啊,连蜂群都唾弃叛徒!”罗斯季斯拉夫高坐镀金王座,脚下跪着瑟瑟发抖的领主们。但他没注意到,自己的酒杯边缘涂着情妇带来的慢性毒药——那女人是伊贾斯拉夫十年前安插的密探。
当夜,罗斯季斯拉夫在剧痛中暴毙,尸体渗出蜂蜜状的脓液。他的三个儿子为争夺王位,将城池分割成三块,各自在边境筑起高墙。城墙的灰泥中掺着蜂蜜与碎玻璃,阳光照射下宛如流动的金河——却拦不住波洛伏齐人的铁蹄在次年秋天踏碎这片虚妄的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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