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霜回房的时候其实已经很晚了,但回去却没什么睡意。
反倒是把画板又支了起来。
草草几笔下去就已经初见雏形。
岑霜画画不注意时间,连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才有了困意。
转头看向窗外,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但窗外的天却是令人沉迷的克莱因蓝。
岑霜这才放下画笔,打了几个哈欠赶忙上床。
熬夜的后果就是庄隽谦来敲门的时候岑霜感觉自己才刚睡着。
越是想忽视门口的敲门声就觉得越是烦躁。
不得已她才起来去开门。
房门刚打开岑霜就一溜烟的又钻回了床上。
站在门口的庄隽谦看着她消失的身影,推开门就看到床上鼓起的小山丘。
刚想叫她起来,走近了几步却发现放在窗边的画板。
画板上的画还没取下来,就那样立在窗边,是整个房间里最绚丽的色彩。
庄隽谦看了好一会儿,凑近时还能发现上面尚未干透的痕迹。
一看就知道是熬夜画画了,估计熬得还不浅。
庄隽谦没继续叫她起来。
拿了张纸在上面写了几句放在她床头上。
出门前感觉房内的空调太低,庄隽谦又调高了几度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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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霜睡得迷迷糊糊的,要不是实在饿大概还想睡下去。
隐约中记得好像有人来敲门,开了门之后就没印象了。
岑霜从床上爬起来,靠在床头缓了好一会儿,想伸手摸摸手机却只摸到一支笔。
皱着眉去看,摸到床头的纸条,她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上面的字迹。
虽然没见过庄隽谦的字迹,但一看就能看出是他留的。
【一看就知道你又熬夜,醒了给我打电话,带你去吃饭】
看到这上面的字迹,岑霜一下笑出声来。
看来前面敲门的就是他了,只是进来看到那画就知道她熬夜了。
她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一点了。
也不知道他吃过了没有。
岑霜赶忙着起来,去洗漱的时候给庄隽谦打了个电话。
刚一接通,岑霜就开口。
“你吃过了吗?”
话落,对方的声音中带着点无奈。
“没吃,不是说了带你一块儿去吃?看到我留的字条了?”
岑霜嘴里含着水,嘟嘟囔囔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看到了,我看一点了还以为你吃过了。”
话落,手机里和门口一同传来敲门的声音。
岑霜简单擦了擦脸就跑去开门。
开门的时候岑霜还没收拾好脸颊两侧的发丝沾了水贴在鬓角上,沾着细碎的水珠。
开门的一瞬间,手顿在门把上。
过道暖黄色的灯光从她的肩头漫出来将她脸上的神情照得分明。
庄隽谦站在原地,喉结动了动。
他见过她明艳的红唇,见过她眼尾勾人的金粉,在家里的时候也见过几次她不施粉黛的样子。
但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看到她沾水的睫毛乌沉沉地垂着,在瓷白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粉。
唇上透着和窗外樱树上一样的樱粉色。
岑霜没注意到他的出神,开了门又回了洗手间。
“你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说完,岑霜想起什么,又急忙地去行李箱里拿衣服。
庄隽谦坐在房里的沙发上听着卫生间里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出来的时候岑霜已经换了身衣服。
庄隽谦起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又看了她一眼。
脸上似乎和前面不太一样,带了点粉,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头发被她梳了梳柔顺笔直地散在肩膀上。
岑霜一个侧头就看见庄隽谦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好奇,直接开口问道。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庄隽谦摇头,反问道。
“化妆了?”
岑霜眨了眨眼,抿了下唇,才低声开口。
“一点点就遮了下肤色。”
庄隽谦没说话,只是出了门后,忽然开口道。
“其实不用。”
“什么?”
岑霜一下没反应过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庄隽谦,他失笑开口。
“就算不化也很好看。”
岑霜平时在家不化妆,但出门就会简单擦点粉,庄隽谦平日里在家都看着她没化妆的样子,估计是一时不习惯。
“但是黑眼圈很重,不行。”
她说得很坚定,倒是让庄隽谦又多看了两眼。
一时手痒,上手轻轻捏了一下。
岑霜整个人呆愣在原地,直到脸颊上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
下意识地伸手拍开他的手。
庄隽谦倒也不恼,反倒是轻轻笑了笑。
岑霜瞪了他一眼,庄隽谦这才收敛过来。
午饭庄隽谦选了个包间。
岑霜没什么忌口庄隽谦点的都是些家常菜。
“房间里的画室昨晚画的?”
庄隽谦随意问道。
“嗯,还差一点点没收尾,你看过觉得怎么样?”
庄隽谦早上简单看了眼,是能让人一眼惊艳的感觉。
但还有些不解。
“怎么想着画蝴蝶?还是一只溺水的蝴蝶。”
那张画上清一色的蓝色。
蓝色的海水蓝色的蝴蝶,蝴蝶的翅膀带着残缺,明明是可以浮在水面上的,但蝴蝶的身体却像是沉重无比直直地往海底坠去,有点阴暗沉溺的感觉。
岑霜手上撑着自己的脑袋,庄隽谦还以为他要说出个什么答案来。
结果只听见说岑霜说。
“我就是临时起意,没什么灵感。”
就是昨晚看见窗边的蝴蝶,一时想着要是窗外下一场暴雨,那只蝴蝶要何去何从。
庄隽谦闻言,只是说道。
“打算就这样收尾了?”
岑霜嗯了一声。
她说完,目光往庄隽谦那瞥了一眼,看出他有点吞吞吐吐的,直接问了句。
“你有什么高见,是对我的画有意见?”
“意见谈不上。”庄隽谦说:“只是感觉可以更好一点,只能算得上是小建议。”
闻言,岑霜看着他直接问道。
“那你说,有什么建议?”
庄隽谦没有直接说明,只是说:“回去告诉你。”
话落,包厢的门被敲响,岑霜原以为是服务员上菜,开了门却发现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