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国寺。
武松好不容易摆脱了胖大姐的纠缠,急急忙忙朝着女厕冲去。
到了门口,只见地上整齐摆放着好多双女鞋。
看来进去需要先脱鞋子。
武松感觉马上都要尿裤子了,哪里还顾得上脱鞋子!
就这么穿着鞋,快步走了进去。
进去一看,只见里面面积广大,迎面中间一根竹竿,竹竿上挂着许多女子的衣物,竹竿下面还有烤炉,上面还烘烤着衣物毛巾。
“来这大相国寺里烧香的女子们,如个厕难道还要脱光光吗?这里又不是澡堂子,怎么还把衣物脱了、洗了,挂在这里烘烤,如此,如此……不知羞耻。”
想到这里,武松的脸蹭的红了起来。
算了,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先如厕要紧。
武松用眼光扫了扫,只见两边两排坑位,用挡板隔开。
武松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
要是大家四目相对,对面的人还光着白花花的身子,和澡堂子一般,可就尴尬了。
武松往前走,看一个坑位的挡板开着,连忙走过去推开,没想到里面有个姑娘。
那姑娘见一个男子装扮的人推开了自己的挡板,立马尖叫起来。
武松连忙关上挡板,说道:“抱歉,抱歉!”
那姑娘听到是女子声音,停止了尖叫,抱怨道:“你一个女子,穿个男人衣裳干什么,吓了奴家一大跳。”
武松也不答,又赶紧找了另外一个空的坑位。
还好,这个里面没有人。
武松关上挡板,解了衣衫,取下月事布,挂在挡板的挂钩上。
然后武松急忙蹲下,顿时感觉一阵放松。
完毕,武松才有心思打量左右,没想到这里居然甚为洁净,旁边除了厕筹,还有盛着净水的水瓶,显然是供人清洗所用。
武松将水瓶取了过来,倒出些水来,倒在手上,试着清洗了一下,触手温暖柔软。
忽然意识到这具身体是嫂嫂的,顿时满脸通红。
还好嫂嫂不在,不然又要出言讥讽。
想到这里,武松也不再继续清洗,站起身来,看到挂着的月事布,月事布上已经布满了血迹。
忽然想到自己没有备用的干净月事布。
继续穿脏的?武松做不到。
扔了不穿?回头万一血迹弄到衣服上,更麻烦。
头疼!做女人真麻烦!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
算了,不想那么多了,顾好眼前的事再说。
武松想到烤炉上面烘烤的衣物,好像就有月事布。
顿时感觉大相国寺的和尚们简直太贴心了,比自己这个假女人还懂女人。
想到这里,武松穿好衣物,提着月事布,打开挡板,走了出来。
外面有女子正取了竹竿上的衣物,往身上穿。
武松看了看自己提着的月事布,感到一阵脸红。
谁知那女子扫了武松一眼,没有任何表示,说明早就司空见惯了。
那位女子只着贴身小衣,宽大外衣刚才挂在了竹竿上。
武松心中了然,原来只是脱了宽大外衣挂在这里,不是光着身子。
武松一阵不好意思,扭头看向别处,见到几处香炉,怪不得这里面并无多少骚臭味道,原来还有熏香。
武松又到处看看,想找找那些衣物是在哪里清洗的。
果然在尽头处看到了一间盥洗室。
从坑位出来的姑娘妇人,先奔盥洗室。
武松跟着到了盥洗室,旁人见他是男装,稍有惊讶,细看是女扮男装,也就见怪不怪了,自顾自取了炉灰、细土和澡豆,依次将手洗干净了。
也有妇人在这里清洗月事布、小衣等,多是来了月事的妇人,清洗的衣物上多沾染了血迹。
武松正在排队,就听到有人唤他:“潘大哥,不,潘姐姐,你在这里呀!让我们好找。”
武松一扭头,原来是李姑娘和她妹妹元奴。
武松连忙答话:“李姑娘,元奴姑娘,你们怎么进来了!“
李师师说道:“刚才听到里面尖叫,又见姐姐久不出来,还以为姐姐在里面又遇到了麻烦,和人起了误会,特意进来看看,刚才不要紧吧?”
武松心中感动不已,出言道谢:“多谢李姑娘关心!只是个小小误会,一句话就解开了!”
李师师看了一眼武松手里的月事布,就明白武松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出来了,于是说道:“既然潘姐姐无事,那么我们姐妹就先告辞了,有缘再相会!“
武松连忙告辞道:“有缘再会,两位姑娘慢走。“
李师师转身离去,赵元奴连忙跟上。
武松目送二人走到半路,远远听见赵元奴的声音:“姐姐等等,人家要方便一下。“
“用斋前不是刚方便了吗?怎么又方便?“
“人家喝水多嘛!“
武松扭头不再去听,取了一些澡豆,胡乱将月事布清洗几下,就要走。
一个大婶见了,问武松说道:“这就洗好了?“
武松一愣,随即点头道:“啊!怎么了,婶子?“
旁边一个大婶一把扯过来:”这能叫洗了吗?这跟没洗有啥区别!算了,还是婶子帮你洗了吧。“
“唉,现在你们这些年轻姑娘呀,都这样,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啥活儿都不会干。那像我们当年,七八岁就得把家里人的衣物都洗了,洗不好嫂子都不给吃饭。“
另一个大婶接过话:“谁说不是?我那小时候,刚会走就得帮忙干活,五六岁就得给侄子侄女洗尿布、洗衣服。“
“就这,娘家嫂子还左右看着不顺眼,整天撺掇着爹娘早点儿把我嫁出去。”
几个大婶七嘴八舌说起来,武松愣是接不上话。
没等武松插上嘴,大婶已经帮武松洗好了:“给,看看现在是不是干净了?你别看这洗衣服好像挺简单,但是也得好好学,你这次不洗干净,等晾干了这污渍就洗不下来了。”
立马就有大婶接话:“谁说不是!上回我那小孙子,出去也不知在哪里,弄得一身那个脏呀!“
“我那儿媳妇就这么胡乱团吧团吧,就算是洗了。结果等晒干了,一块块的乌了吧唧的,再怎么洗都洗不干净了。”
武松看着这些没完没了的大婶,知道是插不进话了,连忙接了过来,给大婶鞠了一躬,拿去烘烤了。
大婶见武松鞠了一躬,十分欣赏:“这孩子,干活儿不咋地,倒是挺懂礼貌,知书达理的。“
“你们说,这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又不能科举考状元。“
“谁说不是,我家的小姑子,每天啥也不干,整天呆在书房里,不是作诗,就是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