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婉感受到她真切的关心,心里暖暖的,虽然殴阳珍珠说的,她都明白。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经过这两日的事情,她已经看清楚了魏锦怡的为人,不会再与之往来了。
“那就好。”殴阳珍珠放下心来,“我改日再来看你。”
“好。”
送走了殴阳珍珠,脂婉便静下心来,待在屋里认真画画。
没人打搅,连续两日,脂婉都待在瑶光阁作画,哪也没去。
这日,她手里已积攒了二十张画了,便打算拿去书肆,交给金掌柜。
养了一段时日,霜儿身子已经大好了,脂婉便打算带霜儿出去,顺便带她去逛逛。
霜儿得知脂婉作的画,是要卖给书肆的,很是为她高兴,仔细地将画包好,背在了身上。
主仆俩刚出了瑶光阁,正打算去前院,便见魏锦怡摇着团扇,迎面走了过来。
“脂婉妹妹,这是要出门吗?”魏锦怡一脸关心地问道,眼睛却不动声色地瞟了眼霜儿背上的包袱。
脂婉见她此时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便想起了那日在花园,她看向自己的冰冷眼神。
那日,魏锦怡明显因为目的落空,而迁怒到了她身上。
想起那日的事情,脂婉不冷不热地应了声,“是。”
魏锦怡闻言,忙道:“我正好也想出去逛逛呢,我们一起……”
“恐怕不方便,我还约了别人。”脂婉打断了她的话。
魏锦怡脸上的笑意微僵,握着团扇的手指,紧了紧。
“我们赶时间,先失陪了。”脂婉说完,便带着霜儿走了。
盯着她走远的背影,魏锦怡脸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面色阴沉。
不过是个孤女,跩什么?
那日若不是这个贱丫头坏自己的好事,她早就与表哥扯上关系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焦躁起来。
她接近表哥的计划,接二连三的夭折,她又不可能在定国公府长住,这可如何是好?
偏偏脂婉那贱丫头,对她好像有了防备,她想借脂婉接近表哥的法子,怕是行不通了。
其实不单是脂婉对她有了防心,就连姑母也是。
每次她快靠近青云居,或是表哥会出现的地方时,便会有丫鬟出现,及时将她拦下。
若是拿不下表哥,她这回岂不是白来了?
回了魏家,她就更没机会能接近表哥了。
魏锦怡越想越着急,再次迁怒到了脂婉身上。
那日在花园,本来那么好的机会,却被脂婉破坏了。
一回到兰院,她便直接去找了魏氏。
“姑母。”
魏氏正站在窗台边,拿着剪子,修剪窗上的花。
瞧见魏锦怡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口问道:“怎么了?”
魏锦怡犹豫了片刻,才道:“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方才遇到了脂婉妹妹,她和丫鬟抱着一个鼓鼓的包袱,要出门,见到我,神色很是慌张,我想跟她一起出门,她却拒绝了,好像并不愿意我跟着。”
说完,她一脸的失落。
魏氏动作顿了下,又接着若无其事地修剪起了花枝,“婉儿既然不愿意你跟着,那便算了,你想出门,我让人陪你去。”
魏锦怡眉心拧了下。
难道她方才说的话,很难懂吗?
姑母难道听不出来她在暗指脂婉偷府里的东西,去卖?
想了想,她貌似关心地说:“姑母,我觉得脂婉妹妹今日有些奇怪,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啊?比如,是手头紧了,所以不得已,要变卖她爹娘留给她的遗物?”
脂婉家里的情况,她都清楚,听说当年遭强盗洗劫一空,爹娘也惨死在强盗的刀下,所以脂婉的爹娘哪有给她留什么遗物?
她不好直接说脂婉是偷了府里的东西去卖,只能那样说。
姑母对脂婉家里的情况,比谁都清楚,听了她的话,肯定能想到脂婉卖的是府里的东西。
说完,傅锦怡便安静地观察着魏氏的反应。
魏氏依旧在修剪着花盆里的花,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影响到分毫,“锦怡,你若没事做的话,就回屋看看书,绣绣花也行。”
闻言,魏锦怡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下。
不敢相信姑母竟然没有反应,反而要让她回屋去。
她悄悄打量了眼魏氏的面色。
姑母应该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吧?
可脂婉毕竟是姑母好友的孩子,又一直住在国公府,姑母不曾薄待过脂婉,可脂婉却做出偷窃的举动,怕是已经让姑母寒了心。
只是碍于面子,不好发作出来罢了,心里怕是已经有了刺。
这么一想,魏锦怡微微笑道:“那我回屋了。”
待她一走,魏氏便停下了修剪的动作。
方嬷嬷皱眉道:“脂婉表姑娘真的带了东西出府变卖?可当年脂家并没有留下什么值钱的东西,难道表姑娘是……”
“别胡说,婉儿不是那样的人!”魏氏训斥了一句。
方嬷嬷住了嘴。
也觉得以表姑娘的为人,不可能会做出偷窃府中东西,出去变卖的举动。
况且夫人从未薄待过表姑娘,表姑娘的吃穿用度,可都是比照府里的小姐的。
“那魏五表姑娘,应该也不至于会乱说吧?还是说,她看错了?”
魏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起了另一件事情,“这几日,让你盯着锦怡的举动,她可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花园那次落水,老奴让人查过,应该就只是意外,不过那日,世子正好跟两位同僚路过了花园,是世子搭了把手,才将魏五表姑娘救上来,不过世子并没有与她有直接的接触。
但这两天,魏五表姑娘总是会不经意地出现在青云居附近,或是世子出现的地方,不过她没有机会靠近世子,都被老奴安排的人给拦下了。”方嬷嬷如实回道。
魏氏若有所思,“真的只是不经意吗?”
方嬷嬷沉默。
魏锦怡毕竟是夫人的亲侄女,她一个下人,不好随意评判。
魏氏揉了揉眉心,魏锦怡是她兄长的女儿,她也不想污蔑了她,便道:“叫人盯紧了她,让她再住几天,便将她送回去。”
“是。”
“另外,”魏氏顿了顿,从自己的梯己中,拿了几张银票,递给方嬷嬷,“婉儿回来,将这些给她送去,她已经是大人了,又交了朋友,有应酬,就会有花销,身上多些银子,跟人交往时,底气也能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