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考完试,摸底考试的卷子收上去,盛风就打算去买高一课本了。
不用出成绩,就知道自己考得很差劲。
频繁转学再加上基础不牢固,导致她做选择题的时候都磕磕绊绊,更别提数学试题后边上难度的大题,解题步骤她编都编不出来。
不过盛风对这附近不熟,收拾东西的时候余光时不时掠过前排的女同学。
班上的女生特别少,座位又很分散,再加上她们基本都认识,有固定的搭子,而这两天跟她说过的话女生只有高幸。
只是高幸总趴在桌子上写题,很少主动与人说话。
见她收拾东西准备走了,盛风才装作不经意的试探性问道,“高幸,那个,你去书店吗?”
她不太擅长破冰,表面装得很随意,内心却很没谱。
高幸把凳子翻过来放在书桌上,看她时轻眨了下眼。
盛风马上说,“我就是随口一问的,你不去就不去。”
高幸看了她几秒后扬起一抹甜甜的笑,“你要是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啊。”
盛风轻轻松了口气,“好!”
连忙收拾好东西,生怕浪费高幸的时间。
去书店的路上,高幸不怎么说话,盛风也不是个话多的,一时间有点冷场。
好在经过校光荣榜的时候,盛风在上面看到了高幸的照片才找到一些话题。
“你学习好厉害啊,是高一升高二的第一名。”
高二还没有期中考试,榜单还是高一期末考的排名。
高幸的名字在最上面,是名副其实的大学霸。
高幸也看光荣榜,“我不厉害,林荡才厉害。”
盛风单肩挂着包,视线在光荣榜在逡巡,“林荡是第二名,他不如你。”
高幸失笑,“他虽然是第二名,但不用参加统考,靠竞赛保送就能进清北了。”
她各科成绩都不错,却不属于格外拔尖的类型,老师也带她参加过竞赛,但第二轮就被刷下来了,竞赛这条路只适合有天赋的人走,她属于后天努力型。
盛风又去看单科王的排行榜。
果然,数物这两栏,少年那张浪荡的脸挂在上面,很是招摇。
她们说这话,身边几个妹子正讨论他。
“林荡回你的信了吗?”
“没有,他谁的信都没回。”
妹子有点失落,“你说他怎么这么难追啊,一点机会都不给的。”
另一个女生却不怎么想,“他马上要参加数学竞赛了,没时间回信也正常啊,再说了,二高那校花去篮球场给他送水他都不要,说明他对所有女生都一视同仁,不是针对咱们。”
“男神要是好追那就不是男神啦,就是不知道最后谁能把他拿下。”
几个女生说笑着走了。
盛风感慨,“怎么这么多人瞎了啊。”
高幸偏头,好奇的说,“你好像对林荡很有意见,是因为开学那天排座位,他拒绝你当同桌吗。”
盛风矢口否认,“没有。”
柏油路两旁的街灯亮起,路灯把两个小姑娘的身形拉长。
高幸的手搭在包带上,声音跟她的长相一样,柔软又甜美。
她边走边说,“他从初中开始就是自己单独坐的,可能还不太习惯有同桌。”
“你们初中就认识?”
高幸点头,“其实我们大多数都是从附中升上来的。”
跟高幸说了一路,盛风对班上的学生和制度有了大概了解。
一高是跟班制,从高一到高三班主任始终不变,唯一变化的是班上成绩起伏不定的学生。
每年按照期末考试成绩分班,排名前一百的进入重点班,其他人则分到普通班,当然若是普通班的学生突飞猛进,自然也能挤掉重点班的学生,竞争十分激烈。
到了书店门口,但高幸接过一个电话,抱歉的说家里有事,没办法陪她一起买书了。
盛风有点失落地目送她离开后,自己进书店里闲逛。
说是书店,其实就是一处几平米的矮屋,书墨香气里夹着潮湿味道,不怎么好闻。
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摇着蒲扇坐门口,窄窄的屋子里堆满了高中学习资料,有的是全新的,有的则是二手的,价格相对正儿八经的书店将近便宜一半。
盛风买了高一全套课本加教辅资料,抱着课本从矮屋出来时,天已经黑透。
迷茫的看了会儿陌生的街道,早就忘了高幸带她来的路。
只好拿出手机,导航着往家走。
可这该死的导航,把她导进了黑漆漆的胡同。
等盛风低咒一声掉头出去的时候,面前已经站了两个精神小伙。
“漂亮妹妹迷路了啊?别怕,哥哥们带你回家好不好?”
黄毛眼神猥琐地在她脸上转来转去。
盛风抱着课本,往后防备地退了一步。
一个寸头男同黄毛一起向她逼近,很凶的伸手,“把你身上的钱和手机都拿出来!”
“漂亮妹妹配合点,赶紧拿出来吧,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黄毛以为她怕了,笑得更猥琐。
殊不知,盛风静静的看着两人时,拳头已经捏紧了。
在国外这么多年,她遇到过的抢劫,一双手数不过来,对付练家子她确实不行,但这样一看就气短体虚的中年男人还是可以的。
手里的课本扔在地上,她的拳头正要挥上去。
巷子口忽然传来轻慢的一声:
“喂,干什么呢。”
盛风下意识的看过去,晚风微凉而燥热,少年身后是璀璨的街景。
他懒懒地倚在自行车旁,微抬着下巴,五官隐没在半明半昧的光影里,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散漫的劲儿。
身侧站着一胖一瘦两个少年,光线太暗,同样看不清长什么样子。
不过单听声音,盛风就知道是谁。
江明煦惊奇的瞪大眼睛,“荡哥荡哥,那个妹妹,好像是你同桌哎。”
少年缓慢的掀起眼皮,这才瞧见那姑娘的模样,啧,还真是。
“滚你们丫的,一边玩儿去,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
黄毛恐吓道。
林荡双手插兜,姿态慵懒,笑得很不正经,“我们没想多管闲事啊,就是想着大家都是学生,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视线往盛风身上一扫,欠欠儿的,“也不能打轻了啊。”
盛风眼睛一眯,这说的是人话?
黄毛以为他服软了,用手狠推他的肩膀。
林荡往后慢退了步,腾出一只手拂过这人碰过的地方。
“没用的东西,还想学别人英雄救美?”黄毛指着巷口,“赶紧给我特么的滚!少在这里坏你爷爷好事儿!”
林荡完全把他当空气一样,眼皮耷垂着,只看盛风,“邻居妹妹,不要我帮忙?”
这姑娘怎么就知道傻愣着,不知道往人身后躲呢。
盛风已经挽起袖口,淡淡说了句,“不用。”
黄毛闻言大笑,“听见没,漂亮妹妹喜欢跟我玩儿,你丫的装什么蒜,赶紧滚!”
寸头男则一脸防备的看着三人。
林荡虽然在笑,脸色却肉眼可见的冷下许多,“行啊,我们这就消失。”
只是在黄毛要去碰盛风的时候,那人手腕骤然往后翻转。
他刚要哀嚎,就听到去而复返的人扼住他的腕骨,慢吞吞的说,“你还真敢碰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