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的朋友这时赶了过来,把人从地上搀扶起来后,大声嚷嚷着,“打人是吧,你看我朋友都被你们打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们没个十几万谁也别想善罢甘休!”
醉汉淬了一口,吐出一颗牙齿,还有血沫。
他凶神恶煞的指着江明煦,门牙缺了一颗,明显漏风,“赔钱也没用,我要让他错(坐)牢!错(坐)牢!这事儿没完!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我特么怕你啊?”江明煦一身烈性的冲过去。
江明彦及时按住他的手臂,“别冲动,你真想坐牢吗。”
他皱眉看那俩人一眼,穿着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正经人。
他们还是学生,跟这种人硬碰硬绝对讨不到便宜。
“都是因为我。”高幸咬着唇,慌得眼泪不停的掉。
“盛风,江明煦是因为我才打人的,怎么办,万一这些人不肯和解怎么办啊。”
盛风扫了眼醉汉,大致猜到发生什么了。
“别怕。”盛风揽她的肩膀时低声说,“待会儿警察来了,你把事情往严重了说,咱们算是正当防卫。”
这时候骑着摩托车的警察来了。
醉汉和他朋友把事情添油加醋说了一通,嘴里叭叭的要赔钱、要坐牢什么的,警察扭身一看,全是熟人。
江明煦兄弟俩以及高幸一家人,都是一个小区的,他都认识啊。
几个孩子他算是看着长大的,绝不是会惹是生非的性格。
但他没吭声,眼神示意江明彦几人别攀关系,把他们当陌生人,拿出录音笔公事公办的询问事发过程。
问完他们后,又去问旁观的路人。
这才算是对事情有了个大致的了解。
醉汉调戏未成年不成,还打人、讹人。
不过江明煦这小子下手太狠了,瞧把人揍的,牙都掉了一颗。
“李千奏是吧,知道人家小姑娘多大不?你这是调戏未成年,要刑拘的。”
张树把身份证还给他。
“还有,你也伤到小姑娘的母亲了,她母亲车祸刚出院,腰上有伤,要是因为你造成二次伤害,你这也是故意伤人。”
“不过江明煦也动手打了你,你们双方算是扯平了,都散了吧。”
醉汉闻言狠狠吐出一口血,“你特么会不会当警察,会不会判案子!你没瞧见我被打成什么样了吗!”
“你收了他们的好处吧。”他朋友也是一丘之貉,大声嚷嚷,好像这样自己就占理,“你这警察怎么当的,明明是那小子先动手的,我们都没还手,这事儿凭什么就完了?信不信老子投诉你啊!”
他是没还手吗,是没还手的机会吧。
张树皮笑肉不笑,敲了敲自己的工号牌,“不服的话就去投诉吧。”
然后朝高母那边走,询问几声,“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啊,我看你脸色不大好。”
高母脸色惨白,止不住地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高幸擦掉眼泪,过去搀着母亲。
事情能这么解决是不幸中的万幸,她连忙向张树道谢。
张树摆了摆手,这本就是对方的过错。
他这么做,是不想把江明煦这孩子牵扯进去。
可醉汉两人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眼看张树跟那伙人谢来谢去的,气不打一处来,上去就推张树。
“你是警察吗?是他们请来的托吧,把你的证件拿出来给我看看!”
张树被推得不断后退,眼看这俩人发酒疯,正准备叫同事过来,这俩人居然还砸了他的对讲机。
江明煦和盛风正要冲上去帮忙,肩膀忽而各自被一只匀称修长的手轻飘飘地按住。
他和盛风侧身一看,是林荡那张漫不经意的脸。
“荡哥!”
“林荡?”
林荡没看他俩,视线散漫的落在推搡张树的那俩人身上。
既没让他俩上去帮忙的意思,也没自己上去帮忙的打算。
“荡哥,你别拦着我啊,再不去,张叔叔就要被人欺负了!”
江明煦急得团团转。
那俩人嚣张的嘴脸,让盛风拳头已然捏紧,“不行,反正我忍不了了!”
林荡的手依旧搭在她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重的,但足够她动不了,“着什么急。”嗓音轻懒,气定神闲,“时机还没到。”
时机?
什么时机?
江明煦和盛风相视一眼,又着急又莫名其妙。
就在醉汉扬起拳头,两人合伙要揍张树的时候,林荡淡淡的嗓音忽然喊了一声,“有人袭警了。”
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身边的群众听到。
接着,越过两人,一拳干净利落的落在那人的脸上。
这一拳打得重,那人已经倒在地上。
林荡人站在那,不紧不慢的挽起袖口,在江明煦和盛风的目瞪口呆下,又一脚狠踹在要爬起来的那人的腹部上。
那人登时捂住腹部,面如土色,在地上痛得蜷缩成虾米。
而林荡,从始至终神情自若,眉头都没皱一下。
优雅,实在是优雅。
江明煦和盛风再次对视一眼,忽然心领神会,异口同声的喊起来:
“袭警了,有人袭警!快来保护人民警察啊!”
说完两人就冲了上去。
然后围观群众就看到这么一副画面:
一漂亮女孩跟两个帅哥,对着那俩惹事的醉汉霹雳乓浪的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啊。
连警察都看呆了。
四个人分工合作,另外一个胖胖的少年,一手牵着正兴奋摇尾巴的雪白萨摩耶,弯腰捡起俩人扔地上的包,在旁边扯着嗓子大喊:
“袭警了!袭警了!”
“保护人民警察,从你我他做起!”
“大家都来做个见证啊!”
广场舞还在继续,响亮的播放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群众一阵鼓掌叫好。
现场简直热闹极了!
音乐声、哀嚎声、拉架声、起哄声、鼓掌声……
和少年张扬声嚣的意气。
一起交织在桐市繁盛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