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魄同心佩嵌入蛊虫心脏的刹那,整个空间凝固了。
林小野保持着飞扑的姿势悬在半空,看着那颗心脏像被冻结的琥珀般停止跳动。弑渊剑灵化成的钻头还插在肉壁上,剑身却开始寸寸结冰——不是普通的冰霜,而是带着叶清雪气息的冰魄寒气。
\"要炸了!\"剑灵刚嚎完这句,蛊虫心脏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林小野下意识闭眼,再睁开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星河里。
不是比喻——他脚下踩着璀璨的银河,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每一片都映着玄霄的身影。
最近的碎片里,玄霄正抱着个啼哭的婴儿在暴雨中疾驰,弑渊剑悬在头顶挡着九天神雷。婴儿襁褓上绣着\"莫问前尘\",正是胖婶针脚。
\"这是…食忆蛊吞噬的记忆原典?\"林小野伸手去碰碎片,指尖却穿了过去。
\"不。\"玄霄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这是本尊被吃掉的情魄。\"
林小野猛地回头。魔神的虚影站在星河中央,左眼空洞里不再流血,而是盛着一汪清泉——泉水中沉浮着半块糖人,正是魔尊女相的模样。
无数记忆碎片开始向玄霄汇聚。林小野眼睁睁看着那些被篡改的画面剥落伪饰:
——\"玄霄屠戮天兵\"的真相,是他为救被蛊虫控制的同袍,不得不斩其肉身封魂;
——\"跪献降书\"的场景里,他衣襟内藏着雪灵芝粉,而递降书的对象是伪装成魔尊的凌霄;
——庆功宴上\"下毒\"的琉璃盏,原本要敬的是天帝,却被凌霄用移形换影之术调包…
最震撼的画面在星河尽头:
三岁的林小野发着高烧,玄霄割开手腕将混沌本源渡给他。魔血触及婴儿道体的瞬间,弑渊剑灵突然暴走刺向孩子心口——玄霄徒手抓住剑刃,在剑灵哭嚎中生生掰断自己本命剑的剑尖,将那段封着恶念的残剑钉入镇魔渊。
\"所以…\"林小野嗓子发干,\"你被囚禁五百年,不是因为堕魔…\"
\"是因为本尊把'魔'留在渊底。\"玄霄的虚影抬手,星河突然倒卷,\"把'神'钉在诛仙台。\"他指向最后那片记忆,\"把'人'…\"
画面里,年轻的战神跪在轮回井边,将仅存的情魄喂给食忆蛊。蛊虫吞下这最后一块拼图时,井口浮现胖婶悲恸的脸。
整个星河开始坍缩。林小野突然下坠,在即将摔出这片空间时,他看见玄霄虚影捏碎左眼中的糖人——
魔尊女相消散前,唇间落下一句被五百年的时光磨蚀到模糊的遗言:
\"…护好我们的…\"
现实如重锤砸回身体。林小野发现自己跪在轮回寺正殿,手里攥着的不是冰魄同心佩,而是半截弑渊剑尖。
\"咔嚓。\"
食忆蛊的外壳在身后碎裂,凌霄真人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不可能!这蛊虫明明已经…\"
\"已经吃了情魄?\"胖婶的声音从佛龛后传来。她提着滴血的铁勺走出,围裙上全是破洞:\"可惜老身当年喂它的,是西天最毒的'慈悲泪'。\"
林小野低头看剑尖,发现断刃处刻着行小字:
\"给爱哭的小孽障当磨牙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