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池晏完全没预料到谢欢颜是这种反应,赶紧跑过来给她拍后背。
“你怎么了?”
谢欢颜感觉现在自己哪哪都不舒服,恶心的要命。
“这…蛊虫,你当初是…”
她眼里因为干呕带着生理眼泪,目光期盼:“是让它顺着伤口爬进去的吧?”
季池晏皱眉:“都是吃进去的…”
“呕…”
谢欢颜再也忍受不住狂吐。
太恶心了,太恶心了,尤其这虫子还在她肚子里。
“呕…别说了……”
季池晏一怔,好像明白谢欢颜到底怎么了,顿时有些好笑。
想到年幼时,为了活下来吞了蛊虫,回去好几天都是谢欢颜这样,什么都吃不进去,一直在干呕。
“把药喝了吧,这是压制蛊虫的,喝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去找人了。”
季池晏叹了口气,见谢欢颜吐的眼眶带泪,面颊绯红的可怜样,也顾不上和她置气了。
“朕和荣王的身体里都有蛊虫,一年要服两次药压制。”
谢欢颜欲哭无泪地看着季池晏,声音有些虚弱:“你怎么不和我说呢,好歹给我点心理准备啊。”
想到自己这副身体里可能有一只大白虫子,谢欢颜就想立刻脱离这副躯壳。
季池晏有些不高兴:“你让朕说什么?说朕就是个傀儡,说朕身体里有被太后控制的蛊虫?”
听了季池晏的话,谢欢颜有些沉默,她突然想起第一次去寿康宫,太后说的那两句话。
还没到日子,还没准备好,怎么不通知她一声。
那时候谢欢颜还满脑子怀疑太后在准备什么?
还有那个梦,梦里的季池晏在朝堂上突然吐血。
想必也是因为这个蛊虫的原因?
怪不得她和季池晏说的时候,季池晏一点都不意外,一点都不震惊。
“季池晏,你能不能先放一放这种毫无用处的自尊心?”
谢欢颜有些无奈:“现在我们两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难道不应该先和我说一声么?”
看季池晏沉默,她也察觉到了季池晏的心思。
季池晏对她什么都不说,她就什么都不了解。
那不管是前朝,还是这些皇亲国戚后宫的事,谢欢颜必须要带着季池晏,不能将他甩开。
见季池晏还别扭着,谢欢颜眸光闪了闪:“咱俩现在也是夫妻了,经历这么多风风雨雨了,你也该对我有点信任。”
“那你呢?”
季池晏扭头看她:“你在黄河决堤这件事何曾与我商量过?何曾信任过我?”
“你也知道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做任何事情都是为了我们。”
谢欢颜看着季池晏,到底季池晏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是一个皇帝,他要为百姓考虑?
“你是皇帝,如果连你也不想着百姓,你让那些百姓怎么活?”
季池晏听到这有些不高兴:“他们怎么骂我的?凭什么要我想着他们?”
得,又说到这了。
谢欢颜摆了摆手,端起药碗,仔细看了看,没在里面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才一仰头喝了下去。
早知道趁热喝了,不知道能不能把虫子烫死?
喝完了药,谢欢颜就开始收拾行囊,也不理季池晏。
带了许多的银票和银两,剩下的东西倒是没拿多少。
出行宫那一天,谢欢颜和安阳公主通了个气,说要带着淑妃出宫玩一玩,顺便去看看榕城郊外的百姓情况。
安阳公主再三表示,一定会帮着她掩饰几分后,谢欢颜和季池晏两个人连李安都没带,就悄悄溜出行宫。
一路上,谢欢颜和季池晏提心吊胆的,一个担心找不到人,找到人了又担心他和谢欢颜换不回来。
一个担心一会看到横尸遍野的惨烈模样,也担心根本找不到人。
如果找到人了就能知道她那个预知是不是真的。
这个所谓的话本子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记住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了吗?”
季池晏和谢欢颜一人骑着一匹马,他看着侧前方的谢欢颜询问道:“是榕城么?”
“记住了,我记不住你我都能记住她。”
谢欢颜看着远处的城门,上面榕城两个字越来越近。
此时祝婉婉看着榕城内人虽然多,但却不乱,更没有前世哀鸿遍野的情况,有些愕然。
百姓们纷纷坐在道路两边搭的棚子下,每间铺子都负责自家门前百姓的吃食。
虽然街上人多拥挤,秩序却依旧井然有序。
不一样了。和前世不一样了?
怎么会不一样了?
一时间祝婉婉心里有些慌,是谁跟她一样重生了?
不会是荣王,如果是荣王一定会第一时间满世界找她。
那会是谁?
祝婉婉心里有些慌,她走到路边,看着坐在地上吸溜吸溜喝粥的老伯走过去询问。
“老伯,城里怎么突然这么多人?”
“前阵子发水了,你不知道么?”
老伯抬头奇怪的看了眼祝婉婉:“好在没啥子伤亡,官老爷提前将咱们都撤离过来了,就是可惜乡下那些地和房子了。”
“可惜啥子,人在,那些都是虚的,官府不是说了么,免了咱们三年税。”
旁边的大娘有些不赞同:“咱们那皇帝老爷,也挺好的其实。”
“没有伤亡?”
祝婉婉这次是真的有些懵了,再听着大娘说的这些事,有些怀疑难不成这次重生者变成皇帝了?
想到书里面对荣王的描写。
贤王,能臣,病弱,温文尔雅,心怀天下…
再想起书里对季池晏的描写。
暴君,冷血,自私,枉顾百姓……
祝婉婉很想轻嗤一声,前一世是她被这书里的内容糊住了眼睛,被情爱糊住了。
既然这里没事,那她就不需要在榕城逗留了。
免得真有重生者,发现她可就糟了。
另一边的季池晏和谢欢颜马不停蹄的到了榕城,拿着路引进了城之后,两人就开始分工,你看一边我看一遍。
尽可能的去找那个梦里的女人。
……
“王爷,陛下带着谢淑妃出了行宫,我们的人跟上了。”
林一对着荣王拱了拱手。
荣王揉着额头,脸色有些苍白,如果不是恰巧这时候犯了头疾,他定是要亲自跟着季池晏出行宫的。
“嗯,看着他们,有机会就别让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