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都叫出来。”萧鸿吩咐。
没多大会儿,空地上就站满了人,稀稀拉拉的。
一个个面黄肌瘦,衣服破破烂烂,看人的时候,眼神都躲躲闪闪,带着股子被欺负惯了的麻木。
萧鸿站到一块高点的石头上,手里拿着个黑乎乎的筒子(扩音器),声音一下子盖过了人群的嗡嗡声。
“沙泉镇的乡亲们!”
底下的人群缩了缩脖子,看着这个气派不凡的年轻人,心里头发虚。
“我是平安县的萧鸿。”萧鸿的声音稳稳当当,“从今天起,这沙泉镇,归我萧鸿管了!”
人群里有了点小动静,低低的议论声,更多的是害怕。
“我知道你们怕啥。”萧鸿抬了抬手,“怕换了个更狠的来扒皮?怕日子更没法过?”
他停了一下,等着底下稍微安静点。
“我萧鸿来,不是抢你们锅里那点食的。黄沙蝎那帮挨千刀的,我已经替你们收拾了!”
这话一出,底下人的反应明显大了点,有人悄悄抬起了头。
“我跟大家伙儿保证!”萧鸿加重了声音,“从今天起,沙泉镇跟平安县一个规矩!税,减一半!谁敢再欺负老百姓,我扒了他的皮!我会让人把井修好,给你们发种子、发家伙,让大家有地种,有粮吃!往后还会开医馆,生病不怕没地儿看!娃娃们想念书的,以后也会有学堂!”
他指了指身后那些站得笔直的护卫。
“这些人,是来保咱们平安的,不是来作威作福的!只要大伙儿安安生生过日子,没人敢动你们一根指头!”
说完,他一摆手。
几个士兵立刻抬上来几大袋白花花的粮食,还有几匹崭新的粗布,一小堆雪白的盐巴。
“这些,给大家的见面礼!”萧鸿喊道,“陈管事,出来!带人给大家伙儿分下去!一家一份,都有!”
一个被张敏敏提前通过气的老头,颤巍巍地走出来,看着那粮食,看着那盐巴,嘴皮子哆嗦得厉害,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谢……谢大人!”老头带着哭腔喊了一声,扑通就跪下了。
这一下,人群彻底活了。
那可是粮食!白花花的粮食!还有盐!
好多人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也跟着哗啦啦跪倒一片。
“谢谢萧大人!”
“大人给咱们活路啊!”
【叮!获得沙泉镇居民王二狗支持点数+8】
【叮!获得沙泉镇居民赵寡妇支持点数+12】
【叮!获得沙泉镇管事陈老头忠诚度提升,支持点数+50】
……
萧鸿脑子里,提示音开始零零星星地响,单个不多,但架不住人多啊。
“都起来!”萧鸿声音又提了起来,“好日子不是跪出来的,是干出来的!从今天起,都把腰杆挺直了!”
他当场就点了那位陈管事,还有几个看着还算精明、愿意听话的本地人,先管着镇里的事,按他的规矩来。
周惠敏也带着几个半大孩子(学徒),手脚麻利地在镇里找了个还算干净的院子,挂上了“平安医馆·沙泉分馆”的牌子。
开始给那些身上有伤、或者病怏怏的镇民免费看诊,分发些伤药、清热的药汤。
那药效,来得快,比说一百句好听话都管用。
当然,总有那么些不长眼的。
当天下午,几个以前跟着黄沙蝎混吃混喝、在镇上横着走的地痞混混,仗着人多,咋咋呼呼地就想冲分粮食的地方,想抢了东西跑。
人还没冲到跟前。
林清霞带着一队护卫,面无表情地围了上来。
没一句废话。
“噗噗!”几声闷响。
带头闹事的几个家伙,腿上就多了几个血窟窿,抱着腿满地打滚。
“萧大人的规矩,谁敢坏,这就是下场!”林清霞声音冷冰冰的,扫了一眼周围吓呆的人群。
“剩下这些,绑了!送到矿上去挖石头!”
护卫队上来,动作麻利地把剩下的几个吓得跟筛子似的混混捆了个结结实实,直接拖走了。
这一手,干净,利落,看得人心里发毛,却又暗爽。
那些平日里被这帮人欺负得抬不起头的镇民,看着他们像死狗一样被拖走,非但不怕,反而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对萧鸿的敬畏,又添了一层。
几天工夫,沙泉镇就变了个样。
秩序,前所未有的好。
坏了的水井开始修,塌了的房子在俘虏和镇民帮衬下立了起来,镇子周围的地也重新分了,等着下种。
萧鸿留下一些护卫队守着,提拔了个从平安县来的、脑子活络的年轻军官,让他当这个镇长,大小事都归他管。
还弄了两辆跑得飞快的铁驴子(摩托车),配上会打旗语的人,让沙泉镇和平安县能随时联系上。
事情办妥了,萧鸿才带着主力回了平安县。
拿下沙泉镇,不光是多了个水窝子,还等于自己开了条绕过永州的道儿。
叶明远想把平安县憋死,他倒好,自己挖了条生路。
这模式,算是走通了——手里的家伙硬,再给点看得见的好处,人心,就能拢过来。
平安县和沙泉镇,现在就像沙漠里亮起来的两点火光,小小的,但透着股子不一样的劲儿。
然而,萧鸿站在平安县的城楼上,往东南方向看过去。
心里没有太多轻松。
地盘大了,担子也沉了。
他搞这么大动静,还把叶明远的脸打得啪啪响。
永州那位,还有他背后那座山(严党),会这么算了?
他能感觉得到。
来自永州府的方向,一股子更阴、更狠的劲儿,已经锁了过来。
永州府衙。
空气沉得能拧出水来。
叶明远坐在书案后面,脸绷得死紧,刚写好的一封密信被他捏在手里,纸都快被他攥烂了。
信是给京城那位严克严大人的。
字里行间,全是压不住的火气和不甘心。
“大人,这信……”钱师爷在旁边站着,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送出去!”叶明远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笔筒跟着跳起来,“萧鸿!这个小杂种!他敢打我的脸?还想断我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