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这样还怎么追到温迪啊!”
荧表示难以理解,不过有关温迪的事情,大家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暗自祈求温迪别对他们有太大的敌意就好。
半晌后,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盯着天空若有所思:
“其实风神还真有可能为了蒙德人放弃自己的眷属……毕竟之前深渊教团……”
“哥!别说啦~等我们收拾收拾就该睡觉了,还有!我可不允许你伤害特瓦林,特瓦林明明就是温迪的命啊!”
“……好,我只不过是随意说说而已。”
钟离默默的听着兄妹俩之间偶尔的打闹,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这位深渊的[王子]也有难以应付的人啊。但是空说的话不能不信,如果事情真到了不可扭转的地步,那么他也只能逼迫巴巴托斯进行二选一了。
只是这样的话,难免会让巴巴托斯感到难堪,钟离不是很希望看到他的脸上露出失望难过的表情。
“钟离!你好像也没有在蒙德城逛过,不如等明天我们一起去吧~”
突然被荧cue到,钟离有些受宠若惊。但是他后知后觉发现,好像旅行者从始至终都有在认真的让他变得开朗起来……钟离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他点了点头,但并未言语。
看样子,钟离心情好了不少。旅行者开心的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荧前脚刚走,刚才还一脸无奈的空又瞬间换上了另一副模样。看到这里的时候,钟离就知道对方一定有话要说了,他挑了挑眉,坐在床上也盯着空看。空似乎是在等门外的人彻底走掉,过了好一会儿才缓慢的开口:
“岩王帝君……啊不,现在应该没有岩王帝君了。虽然我不清楚你对我是否拥有偏见,但毋庸置疑的是,现在的我与荧是真真切切的想要帮助你的。”
“……多谢。”
说不上来的情绪填满了心脏,钟离感觉很难受。一瞬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从战败,一直到侥幸存活下来,再到获得了旅行者兄妹的支持……
旅途的路上,也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那么,我也不会放弃你们的。
脑海中浮现过每位神明离去后的痛苦表情,他深吸一口气,拳头不由得攥紧。不管前方有多少的危险,我都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风神的宫殿。
“你的意思是,蒙德城最近蠢蠢欲动?看来是要有大动作了?”
少年高高的坐在上首的位置,面对着众多的贵族们表达不满的声讨,好像丝毫不动容。他轻轻的拿起桌子上的一杯茶,熟练的撇去浮沫吹了吹,随后只是轻轻的放在鼻间闻了闻,最后——又缓慢的搁下了茶杯。
“巴巴托斯大人,我们知道因为您的到来,蒙德城变得越来越平静,百姓的生活也是蒸蒸日上,但是您未免有些太过分了!那头巨龙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发疯,如果会对蒙德人造成危害会怎么办?”
即便是在风神的统治之下,也有可能会诞生的不信神者,此刻竟然全都汇聚在了一起。风神慢慢的盯着底下的贵族们互相撕破脸皮的争吵,突然之间觉得人类还真是奇怪——
需要的到的时候,就会拼命的,费尽心思的讨好与谄媚。不需要的到的时候,就又会重新的换上一副嘴脸,开始站在至高点上审判。
“风神大人,我们并非不信任您口中的承诺。只是您知道的……那毕竟是条畜生,与蒙德的人在一起…保不准会发生什么危险的事情。”
“劳伦斯先生,您有些过分了吧?!”
琴团长站在一边,看着风神的脸色越来越黑,甚至连眉眼间都染上了几分不悦。于是她没忍住制止了几位贵族之间的讨论——
风神回到蒙德城也不过才10年左右,对身为长生种的神明而言,只不过是眨眼一瞬。但那个时候的蒙德城已经在贵族的统治之下渐渐腐败,这群贵族精的很,看到风神回来了,第一反应竟是放权。
这样风神既抓不到把柄,就没有办法说他们曾经对蒙德做出怎样的事情,也无法将他们治罪。贵族们仍旧坐享其成,高高在上,甚至开始对自以为“柔弱”的风神开始提出要求了起来。
整个蒙德城谁不知道,风神巴巴托斯的眷属特瓦林曾是守护蒙德千年的巨龙。如果不是因为蒙德城外有重大的危机——想必也不会连夜迁到蒙德城之内。
提出将特瓦林送走,这不是明摆着要打风神的脸吗?
即便是听到了琴刻意的提醒,贵族们仍旧大言不惭:
“我不以为骑士团能管到这种程度,毕竟巴巴托斯大人还在眼前没说话呢,难不成琴团长还要替巴巴托斯大人做决定?”
“……我。”
蒙德眼下的局势清晰明了,蒙德人无条件信奉风神,大团长法尔伽及蒙德的大部分军队仍旧在边境守护,尚未归来。贵族们倒是最近越发的猖狂了,甚至开始隐隐约约有拉拢蒙德人一起排斥风神眷属的行为。
“你的意思是,把特瓦林送出去,你们就会消停不少了?”
风神终于开口了,不然大家还真的以为面前这只是个雕像。他慢条斯理的玩弄着耳边的碎发,长长的睫毛遮盖住眼底显示的一抹冷笑。
听到风神开口,贵族们也没有继续争执了。其中一位身着华服的男人对着风神恭敬的弯了弯腰,但或许是因为吃的膀大腰圆了,竟然连做这个动作都很难。
“是,请风神阁下看在所有蒙德人的面子上!将那头随时都有可能对蒙德造成重大威胁的畜生赶出蒙德城!”
“啪!”
风神手边的瓷杯径直掉落,摔在铺着地毯的地板上,茶水和碎片撒了一地。有不少茶水洒落在他白皙的肌肤上,风神似乎察觉不到痛,只是慢悠悠的擦了擦脚边的水渍。
“你的意思是,身为风神的我,甚至连对安排自己眷属住所的权利都没有?”
“还是说,你今天要赶走特瓦林,明天说不定就要打发走我这个风神了?”
风神生气是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毕竟大家知道风神对此事定然是无法接受。但是毕竟少数服从多数不是吗?支持送走特瓦林的人一多,想必风神是不送也得送!
但是贵族们还是想多了,因为他们内部都好像是一点都不齐心协力呢。
“哦,是嘛?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人比不上他口中的畜生。”
“连守护蒙德千年的巨龙都可以随意驱逐,啧啧……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呢。”
优菈.劳伦斯,虽然出身于蒙德城的贵族劳伦斯家族。但是却在西风骑士团任职,并对所谓的“叔父”鄙夷不屑。
什么,你说她这样的人这可以入选西风骑士团?那就……按照琴团长的话来说吧——
西风骑士团会公正的评价每一个人,所以不必对她的身世耿耿于怀。
“优菈,你!?”
几乎所有人都没料到优菈会开口,虽然她平日里鲜少和贵族们往来,但是却从不会参加这种会议。今天来到这里,大家都是以为她是来凑数的。
巴巴托斯眨了眨眼睛,似乎对优菈很欣赏,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开始让琴再帮忙沏一杯茶来了——虽然不喜欢喝,也并不喜欢这种茶叶的味道,但是巴巴托斯就是会莫名其妙的放在嘴边慢吞吞的抿一口,笨拙的学着书上的样子吹一吹。
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好像就是在记忆中,有个人就这样在他面前慢吞吞的喝过茶似的。
“只是劳伦斯先生不知道的是,蒙德的贵族也不全是你们的人,对吗?”
听到这句话,风神紧绷的嘴角这才略微的柔和了下来。温柔又有些无奈的笑意顷刻就穿透了刚才的正经,他坐的周正端庄,清了清嗓子:
“看来这件事情产生了分歧,既然大家都没有想好,那就以后再考虑吧。”
其实那群贵族的心思他都知晓,人类总是这样,对曾经拯救他们的神明会表示感谢。但是时间一长,平静的日子过得多了,人类就会觉得神明无用。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刚刚为风神解围的男人身上,男人面无表情的眯着眼,注意到目光后才好像是恭敬的点了点头。
琴团长也紧随其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瞅着风神似笑非笑,让她无端的感觉到一股剑拔弩张的杀气。
他们目光所看之人,这是蒙德城最大的酒品供应商——迪卢克老爷。
几乎蒙德境内所有的酒品都是出自他的手,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够站在这里的原因——再加上迪卢克的家族莱艮芬德家族,曾经是随风神起义的主要力量。
风神巴巴托斯也的确做到了信守承诺,导致莱艮芬德家族在蒙德一直比较活跃。
甚至包括当年的劳伦斯家族和琴团长的古恩希尔德家族,都是当年在起义中赫赫有名的。只是在时间的沉淀之下,人渐渐变得扭曲,甚至开始追求至高无上的荣耀罢了。
“可是大人!那头龙不能放着不管啊!”
“还是说,你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
风神的嘴角扯出一抹冷笑,看样子已经对此事不感兴趣了。他挥了挥手,只说了句自己需要休息,然后就不由分说的将那批贵族全都赶出了自己的宫殿。
贵族们咬牙切齿的走了,迪卢克微微点了点头,也紧随其后。直到最后连琴都缓慢离去,偌大冰冷的宫殿只剩下他一个人。
风神静静的坐在原地,目光似乎在望着什么,但看不真切。
一夜过去,夜晚的蒙德城相当的安宁。
旅行者兄妹和钟离也是睡个好觉,等到起来的时候——琴团长已经派人将他们的早餐做好了。所以能够见得,现在的风神起码对他们还称不得上“敌人”。
钟离松了一口气,趁着吃饭的时间不经意间的提起有关“巴巴托斯大人”的事情。连带着旅行者也附和着,看脸上的表情就仿佛是一个无脑的迷妹,实在是让人不忍心拒绝。
送饭的修女支支吾吾了片刻,最后还是挑了几个看起来并不让人陌生的话题开口:
“其实巴巴托斯大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蒙德人而已,外界人对巴巴托斯表达不满与不理解,我们蒙德人这难道还不清楚吗?”
“所以就是说……蒙德城里的所有蒙德人都信奉风神?”
旅行者也没忍住开口,她看似不经意间,但实际算盘珠子都快崩别人脸上了。这里可是风神的领土,蒙德人不信风神,怎么看都是不可能的吧?
说出这句话只是为了试探琴团长她们对他们的友好程度罢了。果然,听到旅行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修女的表情有一丝古怪,表面上虽然默不作声的收拾好了餐盘,可是拿着餐盘的手却抖了一下。
她笑了笑:
“客人们慢慢用餐吧,过一会儿我会让侦察骑士过来。啊……风神大人对蒙德人向来温柔,蒙德人也会义无反顾的反馈给风神。所以客人们不必担心,蒙德人不会对风神大人的客人抱有不满的态度——相反,大家都会很热情的欢迎客人们的到来。”
最后,那个修女又后退了一步,她对着还在吃饭的旅行者兄妹和钟离微微点了点头。做了一个比较恭敬的骑士行礼,最后才转身离去——
从琴团长亲自给他们送饭开始,就已经能够证明风神对他们真的很上心……但至于这个“上心”是好是坏,他们目前还不曾得知。但总能够依稀的看到:
至少现在的蒙德还在信奉风神。
“那等我们吃完饭后去找迪卢克老爷吧?我记得迪卢克老爷也是之前蒙德风龙事件中的主要人物,不如去问问他对特瓦林的评价呢?”
空刚刚一直都没有开口,如今听到荧开口也是轻轻一笑。他点点头,眼里满是对荧的温柔: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们不听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