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闹钟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定地切割着我的梦境。我伸手拍掉闹钟,翻了个身,意识在清醒与睡梦的边缘徘徊。
“再睡五分钟...”
等等,这个场景怎么有点熟悉?
我猛地睁开眼睛,抓起床头的闹钟——7:40。
“又迟到了!”
我像被电击一样从床上弹起来,胡乱套上校服,抓起书包就往门外冲。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公寓楼梯,秋风卷着落叶在我脚边打转。天空阴沉沉的,像是随时会下雨。我一边跑一边把手表戴上,差点被自己绊倒。
“为什么又是这样...”我喘着粗气,看着手表上的数字无情地跳转。
转过街角,学校的坡道已经近在眼前。我加快脚步,却在坡道中段猛地刹住——一个高挑的身影正站在坡道中央,戴着耳机,静静地望着天空。
“秦九?”
她转过头,黑色的长发随风飘动,耳机线在胸前轻轻摇晃。那是我送给她的耳机,黑色的,在商店街买来赔给她的。
“夏子健。”她点点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又迟到了。”
“呃...是啊。”我尴尬地挠挠头,“你怎么在这?不上课吗?”
秦九没有立即回答。她摘下一边耳机,目光落在我脸上,那双眼睛黑得深不见底。
“徐长卿受伤了。”她突然说。
“什么?”
“就在前几天。”秦九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我胸口,“防卫队的任务出了意外。”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徐长卿,我对这个名字还留有印象。他先前在城市中变身怪兽,被我打败后加入防卫队的家伙。我还以为他大概率会成为王牌呢,没想到再听到他的消息居然是他受伤了。
“严重吗?”我终于挤出这句话。
秦九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只是说:“在医院住院。”
我们沉默地站在坡道上,风滚草好像从我们之间穿过。我想安慰她,却找不到合适的词。毕竟,我也...知道那些战斗有多危险。
“要去看他吗?”我试探性地问。
秦九的眼睛闪烁了一下,然后重新变得平静:“放学后。”
“我陪你去。”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如果被徐长卿看到我和秦九一起去医院探望他的话...
但秦九的嘴角微微上扬,那几乎可以算是一个微笑:“谢谢。”
下课铃刺耳地响起,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我和秦九对视一眼,同时向学校大门冲刺。
“你们两个!”熊老师的声音如雷般炸响,“又迟到!”
我们僵在校门口,熊老师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堵墙挡在面前。他抱着双臂,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对不起,老师!”我立刻鞠躬,双手合十:“我睡过头了!”
“我也是。”秦九平静地说,语气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熊老师叹了口气:“夏子健,这学期第三次了。秦九,你平时不是这样的。”
我低着头,用余光瞥见秦九的指尖微微颤抖。是因为徐长卿的事吗?
“放学后留下来打扫操场。”熊老师最终宣布,“现在赶紧去上课。”
我们如蒙大赦,快步走进校园。在走廊分岔口,秦九突然拉住我的袖子。
“放学后,校门口。”她低声说,然后转身离开,背影瘦削而孤独。
我望着她远去,心里沉甸甸的。直到一个欢快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子健!发什么呆呢?”
林天桃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边,手里晃着一瓶运动饮料。她今天还是把头发扎成了高马尾,发梢随着她的动作一跳一跳的。
嗯,果然我是高马尾党啊。
“啊...没什么。”我勉强笑了笑,但我的脸色恐怕不太好吧,毕竟迟到在加上去探望徐长卿。
她歪着头看我,“你脸色不太好,生病了?”
“没...”
“给!”林天桃不由分说地把饮料塞到我手里,“补充能量!”
冰凉的瓶身贴在我掌心,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手心全是汗。林天桃的笑容明亮得刺眼,和刚才与秦九的沉重对话形成鲜明对比。
“谢谢。”我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酸甜的柠檬味在口腔扩散。
“对了!”林天桃突然凑近,压低声音,“听说你和秦九一起来的?你们...什么关系啊?”
我差点被饮料呛到:“没、没什么关系!就是路上碰到了!”
“哦~”林天桃拖长音调,眼睛眯成一条缝,“那你脸红什么?”
“我没有!”我感觉耳朵发烫,赶紧转移话题,“你还有事情要去做吧?快去吧!”
林天桃咯咯笑着跑开了,马尾辫在脑后欢快地跳跃。我望着她的背影,心情复杂。秦九、徐长卿、防卫队...这些事我能和谁说呢?即使是林天桃这样亲近的朋友也不行。
或许,我该去找江义商量一下,他换了那么多女朋友,想来处理事情的能力很好吧。
教室里,林言泽已经坐在了座位上。我刚坐下,他就凑过来:“又迟到?夏子健,这学期怎么回事?”
我正想回答,教室前门突然被推开,班主任抱着一摞试卷走了进来。林言泽立刻缩回座位,冲我做了个“下课再说”的口型。
“上周的随堂测验,”班主任推了推眼镜,“整体成绩不太理想。”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叹。我盯着试卷上鲜红的分数,思绪却飘向了放学后要去医院的事。徐长卿为什么会受伤?以他的能力,普通的宇宙人应该不是对手才对...
“夏子健。”
班主任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我抬头,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看着我。
“啊?”
“请回答这个问题。”
我慌忙站起来,这才注意到黑板上写着一道数学题。完蛋了,刚才完全没听课。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感觉后背开始冒汗。
“选c。”
林言泽一直戳我的背,小声的说。
“选...c?”
班主任点点头:“正确。不过下次请认真听讲。”
我松了口气坐下,对身后的林言泽竖起大拇指。
下课铃响起,林言泽立刻凑过来:“对了,“听说江义最近在追三年级的一个学姐,好像是什么天文社的。”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他不是刚和合唱团的...”
“分手了呗。”林言泽耸耸肩,“这家伙换女朋友比换球鞋还勤快。不过...”他神秘兮兮地凑得更近,“听说这次不太顺利,那个学姐好像对他没兴趣。”
不知为何,我竟然有点幸灾乐祸。江义那个自恋狂也有吃瘪的时候?
“你们在聊什么?”陈修突然从后面冒出来,吓了我们一跳。他今天戴着一副奇怪的护目镜,脖子上还挂着自制的手里剑——用硬纸板做的。
“没什么。”我和林言泽异口同声地回答。
陈修狐疑地看着我们,然后神秘地说:“我感觉到了一股邪恶的气息正在逼近学校。”
“又是你的‘忍者直觉’?”林言泽翻了个白眼。
“是真的!”陈修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昨晚我在天台上修炼时,看到一道紫色的光芒划过夜空!”
我和林言泽交换了一个眼神。紫色的光芒?该不会又是哪个宇宙人降临了吧?不过最近确实没听说有怪兽出现的消息...
“喂,你们那是什么表情?”陈修不满地说,“我可是认真的!正义联盟应该提高警惕!”
“好好好,”我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会注意的。”
陈修还想说什么,但上课铃打断了他。他悻悻地离开我的课室,还不忘回头瞪我们一眼。
这节是历史课,老师正在讲解战国时期的合纵连横。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思绪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医院的事。徐长卿...他到底遇到了什么?
午休时分,我独自来到天台。秋风带着凉意拂过脸颊,天空依然阴沉。我靠在栏杆上,望着远处城市的天际线。
我已经提前和蓝玲学姐打了个招呼,中午去找江义商量点事,她爽快的回复了我一个“ok”
我拿着面包在啃,心里还在想怎么和江义开口。
“原来你在这。”
我回头,看到叶静雯站在天台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饭盒。阳光透过云层,在她的亚麻色头发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可以一起吗?”她轻声问。
我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叶静雯安静地在我身边坐下,打开饭盒。我们沉默地吃着各自的午餐。和叶静雯在一起时总是这样,即使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
“听说...”她突然开口,“你和秦九一起来的学校?”
我差点被面包噎住。怎么连叶静雯都知道了?学校里的人消息也太灵通了吧?
“就是路上碰到的。”我解释道,“她...有点事。”
叶静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秦九同学平时很少和人接触。能和你说话,说明她很信任你。之前...在那个章鱼怪的时候,我也看见你和她在一起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低头继续吃饭。叶静雯也不再追问,只是安静地看着远处的云。
“对了,”她突然说,“下周的话剧演出,你要来看吗?”
“呃...是什么剧目?”
“我们社长写的剧本,根据法国的圣女贞德写的。”叶静雯的声音很轻,“我演贞德。”
好新奇的话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话剧。
“有空的话会去的。”
叶静雯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一笑:“谢谢。”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我们收拾好准备离开。走到楼梯口时,叶静雯突然停下脚步。
“子健,”她的声音有些犹豫,“如果...如果你有什么烦恼,可以和我说的。”
我愣了一下,对上她关切的目光。叶静雯总是这样,敏锐地察觉别人的情绪变化。我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有点睡眠不足。”
她似乎不太相信,但也没有继续追问。
等一下,我好像忘记去找江义了?
下午的课程平淡无奇。放学铃响起时,我才想起还要和熊老师打扫操场。我匆忙收拾好书包,向操场跑去。
远远地,我看到秦九已经在那里了,正拿着扫帚机械地扫着落叶。熊老师站在一旁,似乎在训话。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熊老师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都是好学生,不应该屡次违反校规。”
“对不起,老师。”我小跑过去,接过另一把扫帚。
熊老师叹了口气:“扫完才能走。我会让值班老师检查的。”
他离开后,我和秦九默默地开始打扫。今天的风很大,是要下雨了吧?刚扫干净的地方很快又会被新的落叶覆盖。这工作简直像西西弗斯推石头一样徒劳。
“徐长卿在哪个医院?”我打破沉默。
“市中心医院。”秦九的声音很轻,“7楼,703室。”
我点点头,继续扫着落叶。秦九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看向天空。
“要下雨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乌云正在聚集。果然,不一会儿,细密的雨点开始落下。
“快扫完吧。”我加快动作,“不然待会儿更难打扫了。”
雨越下越大,等我们终于扫完最后一片区域时,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值班老师匆匆检查后,就让我们赶紧回家了。
“要不要先去换件衣服?”我看着秦九湿漉漉的头发和校服,有些担心。
她摇摇头:“直接去吧。”
我们冒雨跑到校门口,准备打车过去。
雨点敲打在出租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我和秦九并排坐在后座,谁都没有说话。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校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师傅,麻烦开快一点。”秦九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紧绷。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们一眼:“学生仔,这么大的雨开快很危险的啦。”
我悄悄观察秦九的侧脸。她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耳机线。
“你经常去医院看他吗?”我试探性地问。
秦九的目光依然盯着窗外:“每天。”
这个回答让我心头一紧。每天...那意味着徐长卿的伤势可能比我想象的更严重。
市中心医院高大的建筑群在雨幕中逐渐清晰。付完车费,我们冲进门诊大厅,瞬间被消毒水的气味包围。秦九轻车熟路地走向电梯,我跟在她身后,看着电梯数字一层层跳动。
7楼是重症监护区。走廊安静得可怕,只有监护仪器偶尔发出的“滴滴”声。703室的门半掩着,秦九的脚步却突然慢了下来。
“怎么了?”我小声问。
她深吸一口气:“他...可能不太像你记忆中的样子。”
推开门的那一刻,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病床上的人几乎无法辨认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徐长卿。他的脸被氧气面罩遮住大半,露出的部分苍白得近乎透明。各种管线从被单下延伸出来,连接到周围的仪器上。
“哥。”秦九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柔软。
徐长卿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在看到秦九的瞬间亮起微弱的光。“小九...”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你来了。”
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直到徐长卿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夏子健?”他微微皱眉,“你怎么...”
“我们在校门口遇到的。”秦九打断他,动作熟练地调整病床高度,“要喝水吗?”
“嗯,对了,小九,你能先去给我接一点热水过来吗?我想喝热水”
“好”秦九转身出门。
接着,徐长卿一脸严肃的看着,说:
“你不该来的。”
怪兽百科:
内隆嘎
身高55m,体长120m。
被称为“暴君”的强大怪兽,曾经摧毁了阿尔法地区80%以上的地区。
拥有超规格的电力操纵能力,威力巨大到可以磁化几乎所有的现代军武,同时可以利用能力隐形。
喜欢吸食电力,但是对斯派修姆物质极其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