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人能去提醒林子墨,这只是他做的一场梦。
辰曦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他虽然着急,但也无可奈何,在梦境当中他的异能施展不出来。
他不在乎受伤,只是现在他就连受伤的机会都没有。无法靠近,不能收买人手,甚至连打电话都做不到。他就像是这场梦境的旁观者一般,无法出手。
筀染柒告诉辰曦要让林子墨感受到爱,可是爱要从何而来呢?他根本就接近不了林子墨,更别提所谓的爱了。
就在他认真思考着对策时,突然一阵眩晕感传来,下一秒他整个人连同那杯咖啡都被送往了角落的座位上。
辰曦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情绪,因为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这几天只要一他靠近林子墨,法则就会出手把他传送到另一个地方,既能保证他不会跟丢人,又能保证他不会打扰这次试炼的过程。
辰曦抬头望着,果然看见了向门外走的一家三口。
一家三口有说有笑的向门外走去,如果忽略那对父母没有五官的话,倒真像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
辰曦不断的搅拌着咖啡杯里没有少一口的咖啡,他打算等人出去之后再站起身跟上。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林子墨搂住林母的胳膊,刚要跨过门槛就感觉一阵热浪袭来。
巨大的爆炸声自马路中央响起,众人的耳朵被震得有些嗡鸣,咖啡店以及周围商铺里的玻璃全部都被震碎了,幸好林父拉着林子墨和林母向后退了几步,才没有被席卷的热浪拍到脸上。
林子墨被林母抱在怀里,只觉得耳朵一阵嗡鸣。刺耳的尖叫声和呼喊声在他耳边回荡,刚刚爆炸的余温仿佛还残留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心止不住的颤抖。
“没事了,没事了……”
林母的声音有些颤抖,尽管她自己也害怕的腿发软,但依旧紧紧的抱着林子墨的身体,一下一下的拍打着他的后背。
爆炸渐渐平息,浓烟散去,众人争先恐后的走出咖啡厅,围在案发现场看热闹。
林子墨靠在林母怀里大口喘气,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母亲,可摸到的是一片冰凉。
他有些不可思议的从林母的怀抱中退了出来,周围的声音有些嘈杂,他看着面前母亲的脸,却越看越觉得陌生。
林子墨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他甩了甩脑中的思绪,想要重新回到林母的怀抱,却感觉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再睁眼时看到的就是满地的碎片,以及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车身。
火还在烧着,周围嘈杂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林子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下子就来到了外面,他想转头去寻找自己的父母,可看到的却是拥挤的人群。
刺啦刺啦的水声响起,周围的商家拿出自家的灭火器围着车身开始救火,不一会火焰被熄灭,露出了整辆车的完整样子。
林子墨不死心的继续扫视着现场的众人,可余光却注意到了被崩到一边的车牌。
林子墨的眼睛一下被定住了,他紧紧的盯着车牌上的那一串数字,1024。那是他的生日,在他8岁的那年,他的父亲买下了这个车牌。
这次他们出来旅游开的就是挂了这个车牌的车,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们的车明明好好的在酒店的地下车库,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林子墨的双眼变得越发赤红,他不可置信的歪了歪头,随后将视线移到已经被烧焦了的车身上。
副驾驶的门大开着,一个人正趴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他的脸朝下,人们看不清他的样子,唯一能看清的只有那烧的焦黑的衣服,以及那块从他后脑插进去的巨大玻璃碎片。
他的手耷拉在外面,手背已经被烧的焦黑,而顺着他手的方向望去,是一个趴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背对着林子墨,她的头发凌乱,后脑在不断的流出鲜血,细小的石子扎进头发里让人难以分辨,她身上的连衣裙被划破了几道口子,血水蜿蜒而出,染红了她的白色连衣裙。
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凝聚出了一片血泊,女人躺在血泊里佝偻着身子,她的怀里似乎紧紧的护着什么东西。
林子墨愣愣的瞧着女人的背影,正当他想要上前去看时,却有人快了他一步。
周围的群众里飞奔出了两个中年大汉,他们没有去看女人,而是直接跑到车的前面扶起一个脑袋流血的老头。
林子墨眨了眨干涩的眼睛,勉强压下了心底里的情绪,直到这时他才察觉到这场车祸里还有其他受害者。
“爸……!!”
喊叫声盖过了现场所有人的窃窃私语,两个中年大汉围着那老头的尸体哭的昏天黑地,他们不断的摇晃着老头,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的父亲醒来。
“唉,悲剧啊。”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感叹,紧随而来的便是那俩中年男人更激烈的哭嚎声。
林子墨咽了咽口水,此刻的他嗓子干哑,手脚冰凉。他想要继续转头去寻找他的父母,可就在这时,他旁边的人突然伸手指了一下趴在地上的女人。
“哎,快看,动了动了!”
那人的话中充满了惊讶。
林子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只见躺在地上的女人,她的胳膊动了一下,紧接着一个孩子从女人的怀里钻了出来。
那孩子的脸部有些擦伤,身上沾了许多灰尘,他紧紧的抱着女人的胳膊,眼神呆呆的,像是被吓傻了一样。
“造孽哟!”
“警察呢?有人报警了吗?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这么小的孩子,这……这还能救活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出车祸了?”
周围不断的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有关心孩子的,有低声吐槽的。
林子墨站在原地自动屏蔽了那些声音,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孩子,眼泪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
林子墨的全身都在颤抖,此时的他只感觉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因为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那个孩子,那副样貌分明是小时候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