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冰喝了一口,纯正天然的酒香,在口中弥散开,微辣中带着香甜。
“好酒。”
沈冰上辈子,除了院长妈妈酿制的药酒,没喝过其它的。
她每天除了不停打工,就是学习,酒会麻痹人的神经,不管不顾想要放松,不适合她这种弦绷紧的人。
“等你离开的时候,给你带上一瓶。”
万管事眼神微闪,随口许诺出一瓶,仿佛上千两一瓶的花雕酒,和平常的散酒,没有多大区别。
“好酒要给懂得品尝的人,像我这种如同牛饮者,尝过即可,多了就是暴殄天物。”
沈冰不嗜酒,准确来说,除了强身健体的药酒,偶尔小酌一杯,她不喜欢喝任何酒。
万管事握着酒杯的手一顿,状似无意道:“还第一次听说,有人不好花雕酒。“
沈冰双手一摊,一脸无辜道:“没办法,我就一粗人,和贤文雅士比不了。”
万管事乐了,举起杯子,“大妹子,我敬你一杯,今天的事情,万分感谢。”
“不敢,不敢。”
沈冰说着,举杯在万管事酒杯边缘下,轻轻碰了下。
万管事一杯酒下肚,等沈冰放下酒杯,就要重新为她倒满的时候。
沈冰站起身,拿起酒壶,抢先一步,把两人酒杯倒满。
“大妹子,你有没有想过,找一个稳定的活干。”
“万管事的意思?”
“我这人不喜欢拐弯抹角,我看好你,想给你和东家搭个线。
万家在星月国遍布产业,就是外邦,也有不少合作的。”
沈冰夹了一筷子红烧鱼,香滑可口,没有一点鱼腥味,不愧是大酒楼做出的菜。
她咽下鱼肉,嘴角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我呢?在望月村挺出名的,有时间,万管事让人顺路过去打听下。”
又是背锅的一天。
“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以前过往皆云烟,我看中的是现在和未来。”
沈冰明白了,估计万管事早就让人把她老底翻出来了。
原主做的一件件混账事,不说别人,就是她自己都臊的慌。
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距离落日不足一个时辰了。
万管事见人吃好,跟着放下筷子,“我是一个急性子,心里藏不住事,大妹子给个痛快话。”
一番畅谈。
她招揽之心更重,根据手下传来的消息,沈冰就是一个坑蒙拐骗的赌徒。
除了望月村,最远去的地方,就是镇上的赌坊。
可无论她说什么?对方都能接上话,且不是胡乱说,有理有据甚至比她设想更长远。
“暂时没有出远门的打算。”
沈冰忙碌了三十年不说,单身一个人的日子,可谓是无人知冷知热。
好不容易。
她有了一个符合心意的夫郎。
没搞定之前,别说出远门,就是两人分开,她都不愿意。
感情是培养出来的。
“为了家中夫郎?”
沈冰是一个无母无父的人,硬说有什么牵挂的话,也就是那位娶了一年的夫郎。
“嗯,浑浑噩噩一年,对他,我心中有愧,人生苦短,要懂得珍惜眼前人。”
她的乐,她的归属,都在聂明睿身上,那个让她决定来到女尊,抛弃现代生活的人。
万管事无法对沈冰的想法做出评价,她拧眉不赞同道:“为了他,你宁愿折断翅膀,留在贫穷的望月村。”
这点。
她真的无法理解。
“以后看他的意思。”
沈冰居住在任何地方都无所谓,只要有他,有平淡且幸福的生活就好,
万管事呆愣许久才回过神,第一次听说,有女子甘愿为男子停留脚步,甘愿跟在男子身后。
人各有志。
她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可塑之才,结果人家不愿意跟着主家走南闯北。
“以后,你要改变主意,就和我说声。”
这份信任,让沈冰暖心,她微勾嘴角,“我虽然不打算到处跑,镇上还是会经常来的,以后还请万管事多多关照。”
“自然,对了,我想买下你做的那道糖醋里脊,在店里售卖。”
“好。”
万管事笑了,“你就白白给我售卖,不打算收钱。”
沈冰挑眉,“我相信万管事,不会让妹子吃亏的。”
“哈哈!”
太有意思了。
这人东家要是见了,定是喜爱至极。
万管事掏出五十两银钱,“这是感谢妹子今天解围的谢礼。”
接着。
她又掏出二百两银票,“买下这道菜,暂时先给你这些,等过几日,看售卖的结果,再额外给你一笔钱。”
原本,她打算一次性把钱给清,人家把话说在前头,她不能占便宜不是。
“好。”
沈冰接过银钱,扫了眼桌上每盘动了几筷子的菜。
万管事笑道:“大妹子不嫌弃的话,就把桌子上的菜装起来带回去。”
上道。
沈冰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怎么会嫌弃?平时家里拮据,肉食很少见,拿回去,正好给夫郎改善伙食。”
万管事叫来小二,把桌上的菜,全部装起来,又叫马夫把人送回去。
沈冰路过张家布行的时候,发现门开着,进去把各种颜色的线都买了一些。
不好让别人久等,买布的事情,只能等下次了。
聂明睿把最后一件缝补好,送到赵家后,把家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目光时不时落在村口处。
村里去镇上的人,除了妻主,都回来了。
难道……
不,不会的。
他心不在焉摘着小白菜,赵姐给的,说下地摘多了,吃不完。
这一年,赵姐没少帮助他,估计是怕他又挨饿找的借口。
他几次拒绝,最后把赵姐惹生气,告诉他,不吃就丢了。
小白菜比野菜好吃,他舍不得丢。
“明睿,我回来了。”
沈冰让车夫停在村口,走路回来的。
村里喜欢嚼舌根子的人不少,你没钱,不会有人过多关注你,等你有钱了,都想过来占便宜。
她想和夫郎过两个人的小日子,有钱了,也只会是隐形富豪。
远远见到院中坐着一个人,她那颗漂泊不安的心,似乎找到了归属。
看!
她也有人等回家了。
“妻主,你没赶上牛车,走回来的吗?”
聂明睿赶忙起身,把院门打开,第一时间,接过妻主手中提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