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母亲,孩儿正值壮年,家中就这一个妻妾,冲动点不是正常的吗?这话你不是也在祠堂上说过吗?难不成要儿子去了势入宫当太监,这才能说得过去吗?”
“呸呸呸!闭嘴吧你!”赵崔氏闻言,气得直喘,没再往下说,也实在不知道该说啥。
片刻安静后,赵崔氏叹了口气,重拾理智后冷冷道:“这人你若是执意想要留下也不是不行,但有一点我要告诉你,老身我从来不是吃亏的性子,钱府那头你得给我跟紧了!
我听闻钱老爷这几日病重得厉害,若是这几日真的一口气上不来背过去了,这外室亲女儿的钱该怎么要回来,你可得好好琢磨琢磨!倘若最后连个脂粉钱都要不回来,也不用你赶了,我自有办法将她羞辱到自行离开!”
见母亲口风有了转变,赵瑞心头一喜,态度也缓和了不少:“放心吧,待她这几日好好修养,儿子便带她去钱府那儿看看。早前儿子已经探过底细了,钱老爷养着秦氏母亲的外宅价值不菲,旁的不用说,只要这宅子能留在秦菁名下,咱们这买卖就没有白做!”
此话一出,赵崔氏终是面上有了几分缓和之色,点点头道:“嗯,这还差不多!至于宋鱼那儿,你让秦菁少去招惹她。这人同咱们不一样,读过书、有学问,看上去不言不语的,却指不定在哪里憋着心思干票大的。
这几次事情下来,我越发觉得她不好对付!切不可以为她娇生惯养、出身名门就可以随意下套,最后极有可能坑得就是咱们自己!”
赵老太这会儿倒是门儿清得很。原本还想着几次风头火势的陷害能搞定这位年轻的少夫人,却不想几次交锋下来,自己连同儿反倒退败得厉害,需要小心谨慎才行。
赵瑞点点头:“宋家如今在朝中仍是重臣,宋鱼同毓馨公主乃是发小,这婚又是皇上赐的,和离一路是决计走不通的。就算真能走通,对赵家也不是好事。娘放心,儿子还是懂女人的。她这番折腾无非是因为儿子新婚夜冷落了她。
女人嘛,只要被窝里抱得暖和,这心也就跟着暖了。待我瞧准时机让她当一回真正的女人,这些事怕也就没有了!”
赵崔氏点点头:“这话倒是在理!如今她管着家中的中匮,钱财用度都经她手,若是能想法子教她乖乖听话,日后咱们的好日子才不会到头。”
赵瑞点头:“娘所言极是,儿子记下了!”
不过一瞬间的功夫,两母子便又恢复了母慈子孝的画面。赵瑞又同赵崔氏说了好一会儿话,而后才离开了赵崔氏的院子。
原本是想着到秦菁院子里看看,顺便提醒她最近不要与宋鱼有瓜葛,转念一想,此时她身上不大痛快,什么也做不了甚是无趣,便也打消了念头,直接寻人喝酒去了。
秦菁回到了别院,心中半惊半恐地等了老半天,也没等来有人要将她赶出去的传话,心中安稳了不少,却也因为赵瑞没来看她而心生怨怼。
秦菁自己晓得自己是如何进的这院子的,当初母亲临终前教过她,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要想生存下去便要找个有钱的男人将自己献出去,哪怕换个三年五载的安稳也能凭借姿色攒出些养老的钱来。
正是依照这样的话,秦菁才托人将自己送到了赵瑞的跟前,还极其幸运地成了赵瑞的第一个女人。
原本以为她比她娘要命好,能指着腹中的长子少爷换个名正言顺的妾室当当,总好过像她娘那样一辈子当个外室,到头来什么都不是。
却不想,赵瑞也是个下了床就什么都不认的家伙!实在气不打一处来!
秦菁这里正烦着,外头更烦的事接踵而来。
丫头秋雨急急忙忙赶来,神色颇有些慌张,上前在秦菁身侧耳语了几句,秦菁顿时神色慌了起来。
“全都赔了?一分不剩?”秦菁着急地确认道。
秋雨点头如捣蒜:“没错,姨娘给的八百两全都打了水漂,一分不剩!女婢刚才站在庄子前头看着他们数数来着,全都亏进去了!”
秋雨和秋鸣都是秦菁的贴身丫头,从前秦菁还没进赵府之前就跟在身侧,故而很多私密的事情秦菁都是安排她们去做。
秦菁不觉瘫倒在位置上。
从前她就有从赵府偷章在外头放贷的习惯。说起来,这赵府钱的当初从赵瑞手里要起来一点也不费劲,只需他痛快了,什么都好说。
此前放贷的收益还挺可观,说好放钱每十吊,每月有二分行息,只要不去管,这钱就能利滚利地生出前来,这对于秦菁来讲,着实是个不错的生财之道。
可不知怎的从去年年末开始,这钱就一直往里亏,不仅未见利息,连本金都没法按时还回来。
秦菁一开始心惊,忙找人去讨要,但放印子钱的老方却没怎么理会,只道是借出去的钱下家还没能收回来,一时催不得,又说字据在手,害怕钱没了不成?
这话说出来,秦菁自然心安了一些,加上他们这些放高利贷的性子野,也不好惹,便这么一直等着。
可月初秋雨去收利钱的时候,老方却说被人坑了,本钱只要回来了一点,今日秋雨再去要钱,老方说全都亏进去了一分没剩!
这让秦菁半条命都吓没了。
秦菁心里头疼得不行,这钱是拆东墙补西墙挪用来的,数目不算小,如今宋鱼开始接管账房,日后这个数必定是能被查出来的,以她的手段,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若是赵瑞还想从前一样好糊弄,倒也不怕,可眼下赵瑞对自己不闻不问,这一关怕是难过得很。
“姨娘,这钱咱们得快点补上,否则少夫人一接管,咱们就什么都露馅儿了!”秋雨这就要急哭了。
秦菁烦躁得很,直吼道:“我还没死呢!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