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似乎理清了头绪:“柳括是她的表兄,她估计早就知道这消息了!我就说当日为何在祠堂她顺势要将赵之棠的名字列入族谱!”
赵海:“瑞爷,您说咱们这少夫人为何处处与您为敌呢?难不成就是因为秦姨娘的事儿?这世上谁还没有个姬妾啊?”
“书香门第的小姐从来自视过高,加上她还是宋仁松的掌上明珠,怎么可能容忍得下一个姬妾与她争宠?”赵瑞冷冷笑了一声,“她知自己拿秦菁没办法,便只能从赵之棠入手,想让赵之棠帮他反我!哼,做梦!”
“既如此,不如将赵之棠赶出去算了!”赵海道。
赵瑞:“若能赶出去,母亲早就赶出去了,怎会留到今日?父亲当日遗言犹在,母亲多少还是敬畏的。我若想动他,也得等母亲百年之后。”
“那如何是好?”
“放心,本少爷有的是办法,你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
平静了好几日,赵瑞一时间似乎没了什么动静,宋鱼现如今对他防备有加,倒也不怕他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只是眼下如此平静,反倒让宋鱼决出了些许不安。
今日照常给赵之棠讲述诗文词格,赵之棠很认真也很努力,这一点连春雪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宋鱼最初帮他的目的是为了将他收为心腹,日后好为自己所用,但他这么努力认真的态度着实让宋鱼有些意外。
宋鱼正出神,赵之棠从案台上取出一张纸,上头工工整整地写了一首词,递给了宋鱼。
“听柳将军说,皇上颇爱《玉蝴蝶》这个曲牌,说它工整有韵味,好听也好记。我试着写了一首,还请先生过目。”
宋鱼微微一怔,笑道:“看来这些日子你没有懈怠,倒是让我欣慰得很。我看看!”
宋鱼接过赵之棠的词,一字一句轻声读了出来:“执手暖风过鬓,手种红药,诵昨日诗。余晖未晚,盛春何为迟。”
“如何?”赵之棠急急地问道,目光停在宋鱼面上。
“好词啊!”宋鱼喜笑颜开,“看来夫兄已然懂了皇上的品味,词格用对了、押韵也有,里头的字词、意思也颇有讲究!这词虽然是初作,却一点也不输给其他禁卫军!”
赵之棠十分高兴:“果真如此!你真读懂其中意味了!”
“是,春日未晚之意,很符合皇上眼下的心境。他登基至今,屡屡被各地藩王挑衅,如今段王又这般明目张胆,如此心境更甚!”
赵之棠一愣:“就这些……没了?”
宋鱼也是一愣,低头重新读了一遍,反问道:“还有吗?……若还有,还请夫兄指教。”
赵之棠顿时说不出话来,只道:“没了,能如此契合皇上的心意,已经足够了。”
宋鱼一笑:“不错!既如此,明日咱们便可以学学新的东西了!夫兄如此聪慧,宋鱼十分敬佩!”
赵之棠一笑,语气间又透出了几分距离:“少夫人客气……”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被拉开,安静了好一会儿,宋鱼才道:“那夜的事还有后头守在院中的事,多谢你了!”
赵之棠没想到宋鱼会突然其他这事,更没想到她会知道他在廊檐下守了几日的事。
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他从来没想过要宋鱼知道他后头做了什么,更没想着要让宋鱼道谢,他所求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搅得他心神不宁、夜夜辗转难安。
如今宋鱼将这话挑起来,他沉寂了几日的心思又蠢蠢欲动,惹得赵之棠不觉皱起眉头。
宋鱼见他如此神色,大抵也觉得自己冒犯了,于是道:“我知道自己给夫兄添麻烦了。正院中我已加派了人手,婆子、丫鬟还有家丁,都多了起来。所以……夫兄今日便可以回自己的院子歇息了,无需再彻夜守在廊檐下,日子久了累了不说,传出去也不好听。”
赵之棠只觉顿时心头一空,失落得紧。
他这些时日每每想起她那日的神情,时常心疼不已,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终是在她的窗外守着才能安心下来。
不想,这竟然给她带来了困扰,还让她这会儿迫不及待地将他赶回来。
是的,她说得没错。累是不累的,但传出去不好听。他是谁?他是宋鱼的夫兄,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明媒正娶进门的少夫人!
礼数不可乱,这是宋鱼的意思。无论他这份心思藏得如何深、藏得如何难受,也得继续藏下去……
想到这里,赵之棠深吸了一口气,依旧用冷清的语气道:“少夫人思虑周全,我记下了!日后绝不会有这些逾矩之事,少夫人尽管放心。”
宋鱼觉着哪里不大对,但似乎也没什么错,只得点点头道:“多谢夫兄体谅。”
才刚说完,宋鱼手里的诗便被赵之棠收了回去。
赵之棠:“虽然这首诗还算不错,但仍需修改,就先留在我这里好了。”
宋鱼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了!”
“少夫人好走!”
这一次,赵之棠终是忍住了送她出门的冲动,站在院中目送宋鱼离开。
另一厢,赵瑞知道了赵之棠如今要参与禁卫军的考核,于是安排了赵海从中作梗,企图将他的身份给彻底毁掉,以此断送前程。
然而,就在赵海准备动手之前,宋鱼却率先知道了消息。
那日,春雪急匆匆地从外头赶来,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给了宋鱼。
“姑娘,大事不好了!”春雪一脸惊慌。
“出什么事了?”宋鱼放下手里的书,眉头紧皱。
“今日我去田庄里盘点租钱,赵老汉交了一半的租钱,剩下的一半让我后日再去。明日九月底了,如何能拖得?于是我不肯,非要明日去收,您知道这一逼,知道了什么?”春雪道。
“知道了什么?”
“原来明日赵老汉应了赵海的约,要去后山掘坟!”
“后山?掘坟?”宋鱼十分不解:“这赵海又想搞什么鬼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