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一眉头微微皱起,不得不说春雪的话确实让她有些犹豫。
从她进入政府开始,这个女人就一直在折腾,赵府的很多无妄之灾,有一半以上都是她搅动起来的。
如今好这副样子看着很可怜,也真切,但这背后有没有其他阴谋,宋鱼仍然不敢确定。
秦菁见宋鱼犹豫了,生怕她没有要帮的意思,忙道:“少夫人、少夫人要如何才能相信我?!”
宋鱼凝眉,没有给她一个答复。
秦菁心中不免着急,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诚意,想来想去猛地起身,朝宋鱼身侧的墙撞了过去。
好在宋鱼反应快,忙喊道:“拦住她!”这才让春雪拉住了她,免了出人命。
秦菁顿时痛哭不已:“我如今已无人能问、无人能帮,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横竖赵瑞想致我于死地,我与他斗无异于以卵击石,与其等到他们动手,不如自己了结了干净。”
春雪站在一旁看秦菁这副样子,又是嫌弃、又是无奈,只看了一眼宋鱼,不知道如何解决?
宋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料想你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赵瑞是这样的人,只不过是你痴心妄想,一直以为能以房中术、以娇艳之色捆住他罢了。赵崔氏生他、养他,全部身心都在他身上,他尚且能不顾他的死活,更何况对你、对我。
罢了!我且将这证据想个法子交出去,至于能不能置他于死地,我也不好保证。但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若你敢刷什么花样,这赵府的后院我说了算,不用等到赵瑞他们动手,我自有办法收拾你!”
秦菁闻言,忙跪地磕头道:“谢过少夫人、谢过少夫人!”
宋鱼:“先回翠松苑去吧,无论何时身子骨都是自己的,先养好了再说。”
秦菁起身,躬身行礼退了下去,秋雨也跟着她一块儿回了翠松苑。
人走了之后,春雪满是不解,甚至有些不高兴,道:“姑娘,这个人这么恶毒,你为何还要帮她?照我说,让她被刘大伴那个阄人玩弄死才算好!从前那般作恶多端、心肠歹毒,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宋鱼微微叹了口气:“她确实罪有应得,真是被折辱了也是活该。但你有没想过,若真如此,最后也只是她被折磨致死而已,你我从前受她的气能顺一些,那赵瑞呢?他与赵崔氏给那段歹毒阴险的算计,又从何讨要回来?”
春雪一听,似乎顿时明白了不少。
宋鱼继续道:“既如此,咱们便该长远了看。秦菁方才那般不像是演出来的,换言之,赵瑞眼下确实伙同刘大伴帮着段王准备谋反的武器,只要坐实了这一点,赵瑞乃至整个赵家便无法翻身了!”
春雪才知道原来自家姑娘这么久以来看上去忍辱负重,实则筹谋了许久,不禁生出钦佩之意。
只见宋鱼轻轻抚过桌上的密信,眼中闪烁着冷静而坚定的光,原是洞察了这隐藏在黑暗中的罪行。
春雪跟着宋鱼从宋家来到赵家,从前只知道她知书达理、性情温顺,如今却发现她蜕变了许多。
春雪:“姑娘,您是真变了……”
宋鱼淡淡一笑,问:“哦?那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当然是变好了!”春雪难掩高兴之色,“从前我还担心您被困在这赐婚当中无法挣脱,甚至还想过带着你逃出去,如今看来是我肤浅了……”
宋鱼听完笑得更欢了:“哦,你还想着带我逃出去,怎么逃?翻墙、遁地还是飞天?”
说完,两个人齐齐笑了起来。
片刻后,宋鱼拿起秦菁给的证据,喊上春雪:“走,找赵大人去!”
序岚苑里,赵之棠的伤势好了不少。宋鱼带着春雪赶来时,赵之棠正站在门口等她,面上带着笑。
宋鱼笑着迎了上去:“外头风大,你伤还没好,怎么就出来了?”
赵之棠笑了笑,毫不掩饰道:“知道你要来,在屋里头坐不住……”
宋鱼无端端被这话羞红了脸,反问道:“我也是临时起意要来寻你,你怎么知道我要来?分明是张口就来,随口唬我……”
赵之棠目光柔和道:“真没有唬你,我每隔半个时辰便出来看一次,这才总算让我给碰上了!”
宋鱼闻言,心跳鼓动,不免羞赧。
春雪还是头一回听到赵之棠说这话,但见自家姑娘娇羞的样子,心中竟十分高兴,凑近道:“姑娘,你们俩这是……”
宋鱼:“莫听他胡说!伤才刚好些便信口胡说,等伤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春雪不觉笑开了花:“你们俩这打情骂俏的话可别再叫我听着了,否则我可是会当真的!”
宋鱼有些急了:“好你个丫头,非但不帮我还和人家笑话我!”
说着,宋鱼便抬手佯装要打过去,却不料赵之棠转过身来握住宋鱼的手,随即道:“这么机灵的丫鬟你也舍得打?要我说好是眼睛最明的、看得最清楚的,比你这当主子的都要厉害!”
春雪见赵之棠握得如此自在,偷偷一笑,道:“奴婢还是在外头等着好了,免得再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真就该被打了……”
说完,春雪小跑着离开了,宋鱼无奈又好气:“仔细你的皮……”
赵之棠见她这样子,笑道:“罢了,她也是好心……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的?”
宋鱼被这话题拉了回来,抬眼看向赵之棠,道:“秦菁送来了一份密信,里面是赵瑞伴同刘大半给段王网准备武器的材料。我同好说聊过。这密信十之八九是真的,若真是如此,我做不了主,还得托付你来看看。”
赵之棠闻言,思忖道:“左奕一党才刚被灭,赵瑞这边又开始准备武器,看来段王是坐不住了。这时局巨变看来比预想的来得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