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一种小众邪教了。
既然是小众邪教,那丢了一个东西,警察应该不会管。
天色接近傍晚。
江云鸽看着向水启动车辆:“我们还要去那个院子吗?我也要去吗?”
向水:“不去。”
江云鸽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向水说话:“我们去左边那个院子。”
江云鸽:“斯卡蒂住在那个院子。”
向水:“嗯嗯,没错。”
江云鸽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人突脸的样子。
既然是影子和本体,那本体也应该有个地下室和密道。
这次他们没有直接把车开到房门口,而是停在了比较远的路边,步行过去。向水带着那本手札,既然阿丽耶在这本书上,关键时刻还能作为斯卡蒂的把柄。
这个院子没装摄像头,他们在院子外蹲了好久,直到房间里的灯被关掉,一片漆黑。他才从一处院墙翻了进来。
向水把江云鸽也拉了上来。
地下室的位置就在花丛当中。
“你在这里放哨,有任何动静就学三声老鼠叫。”
向水把江云鸽安排到房子的拐角,比较隐蔽。
向水穿过花丛,把所有的花拨开,大致选好了位置,开始蹲下来摸地上的土壤。
往深处摸。
最后还是摸到了被土壤覆盖的铁门。
他环顾四周,没感受到任何被注视的视线,而且房间灯还没开,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把地下室的铁门盖提了起来。
江云鸽瞪大眼。
不是哥们,这么莽的吗?
向水随之消失在视野里。
率先扑鼻的是浓郁的臭味,差点把他熏得鼻子失灵。
为了避免自己的影子消失,他没开手电筒,摸索着走路。
眼睛完全适应了黑暗,他才看清地下室的环境。
不是酒。
而是一具高度腐烂、过分消瘦的尸体。
是斯卡蒂。
没有影子的斯卡蒂。
他顿了顿,迅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原路返回,因为跑得太快被楼梯绊了一下,磕了一嘴的血。
脑子里只剩下这三个字。
完蛋了。
他朝外面大吼一声:“快跑!!江云鸽!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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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鸽还在贼头鼠脑地探视周围,生怕那个女人悄咪咪出现。
向水刚下去。
他左看看右看看,额头有点痒,他挠了挠,就摸到了一根发丝。
他以为是自己的头发长了,习惯性拨了一下,将头发拨开了。
只是他的头皮丝毫没有感觉。
他才发现不对,脖子机械性地动了动,终于抬了头。
他难以形容那一刻自己的心,身体好像被从高空抛下,巨大的失重让整个人都处于极度不安的状态。
他恐惧到极致连嘴都张不开,只是发出单纯的一声啊。
很小声。
头上的女人身体扭曲到极致,好像整个人都被压扁成了橡皮糖,除了头,剩下的身体全是瘪下去的,贴着墙,像是墙皮一样延伸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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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水摔了一跤,为了跑得快点,直接四肢着地爬,当手终于碰到了那些土壤时,心下还是一凉,土壤是湿热的。
随之,他的眼睛与江云鸽的眼睛对上。
江云鸽的头颅就安安静静待在地下室的入口处,正好与他对视。
向水的喘息声戛然而止。
江云鸽死了。
祝谣也死了。
向水手抖地厉害。
肖白是向水的影子,祝谣是江云鸽的影子。
在影子彻底分化出来之前与本体是共生的。
这也是肖白为什么能把他隐藏起来的原因。
影子可以投射到任何舞台上,影子可以是任何样子,所以覆盖他时,在斯卡蒂的眼里,在柜子和墙壁的缝隙之间,没有人。
影子是藏匿的天赋型选手。
向水眼前被鲜血染红。
影子能自由移动的部分只有分化出来的那一点。
三个。
指的是数量,向水、斯卡蒂、罗非。
影子可以分化出来。
手札上的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也很明显。
分化出来的影子带着阿丽耶的恶意。
斯卡蒂的影子彻底分化出来之后,杀了斯卡蒂本体。
江云鸽死了,作为第四个人,他的影子根本没有分化,与他共生共死,也死了。
祝谣也死了。
向水重重喘了一口气,紧急躲避了斯卡蒂照射过来的光束。
肖白还没有彻底分化出来,与他共生共死才会帮他,他不确定带着纯粹恶意的肖白会不会在分化的一刻就反手杀了他。
最好还是不要分化出来。
如果说斯卡蒂的执念是自己的儿子,那这一切和德米特里又是什么关系?
难不成是手札少了页数。
向水躲在了地下室的最里侧,瓮中之鳖,这是一条死路。
强烈的光束从地下室口照进来,他第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在那个酒窖多待一会,找一找其他的出路,至少要比现在好。
向水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地上斯卡蒂的尸体上。
“冒犯了。”
他把腐烂的尸体揪起来挡着光,一手握着那本手札。
他吼了一声:“关掉手电筒,否则我就毁了它。”
斯卡蒂没关,反而直直朝着他走过来:“先生,这是阿丽耶的神体,作为掌管影的神,你是无法撕碎影的。”
向水直接把手札扔到了地上,他从裤兜里摸到了准备的打火机,蹲下,认真道:“我没说我是要撕碎他,我要烧了它。”
斯卡蒂瞬间关了灯,在黑暗降临的一刻,向水就直接抱起手札就窜。
只是影子在黑暗里是无敌的。
他还没碰到外面的黑夜,就被无形的力量摁住了他的脖子,只是一瞬间,下一刻脖子间的力道就消失了。
他听到了什么被撕碎的声音。
斯卡蒂的声音气愤又尖锐:“是阿丽耶让你分化出来有了自己的意识,这个该死的混蛋死了,我照样可以帮你分化出来,真是糟糕,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被斯卡蒂扯到了脚腕。
他正要伸脚蹬她,却蹬了个空,他回头看,就见到斯卡蒂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扯回了黑暗里。
是肖白。
斯卡蒂的手在空中撕扯。
他几乎能听到那种撕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正是黑夜。
闷热的空气氤氲,属于江云鸽的鲜血气还没散开。
他跑进了房间里,一楼同样没有窗户,装潢却是正常的。
他摸到了那个地道的位置,却找不到打开的方法。
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手却抖得厉害。
肖白挡不了多久的。
肖白说不定会死。
他的手指握成拳头,直接朝着地道的位置打去。
他的身体经过改造力气很大。
如果没猜错的话,打开地道的方法应该是,把二楼的家具移动到和右边那栋楼的二楼家具位置相同。
需要细致的检查,等他彻底完成,估计肖白已经被撕成碎末了。
同生共死。
他拿出手电筒对着自己的影子照。
直到影子只剩下三十公分才停下。
再拖一会。再拖一会。
他的手指关节全都是血,他呼吸粗重,脑子里全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控制自己的呼吸,用力地砸那一处。
只要肖白不完全分化,他们就是一个阵营的,还有赢的可能。
如果肖白真的分化出去,两个人的阵营也就彻底改变了,届时只能活一个。
但斯卡蒂的执念是德米特里,到最后可能一个也活不下去。
砰。
不是混凝土。
砸开了。
他的手鲜血直流,已经没了知觉,他左手带着书,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