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你还在这里装。”万芳虽然被宋芸拉住,但嘴上依旧不依不饶,“你要脸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同州怀里钻。
万安强女干你那事都过去多久了,而且他都没成功,你还在这装什么柔弱啊。”
说着万芳看向坐在椅子上又哭又笑的宋万安,“万安,你说,当初是不是孟晚主动勾引你,你才对她动了心思的,是不是。”
宋万安捂着耳朵,弯着身子,将脑袋埋在两膝之间,没有回应万芳。
万芳没打算放过他,“万安,你说呀。你说是孟晚勾引你,是孟晚先勾引你的。”
宋万安依旧没有说话,将头埋的更低了。
宋万安侵犯孟晚的事,一直是他无比愧疚的一件事,是宋万安一直想忘记的一件事,也是所有知情人刻意淡忘的一件事。
时间过了这么久,原本已经结痂的伤疤,没有人会想到万芳会无情的撕开。
赤裸裸血淋淋的袒露在众人面前。
被贺同州紧紧护在怀里的孟晚,浑身战栗,死死咬着唇,咬出了血。
孟景良紧握成拳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他觉得自己的颜面被孟晚丢尽了。
可孟晚毕竟是他女儿。
孟晚纵然不对,他也很愤怒,但万芳不该将五年前那件事抖出来,再一次伤害他女儿。
孟景良的隐忍克制在一刻爆发,化成怒斥声,“万芳,你闭嘴。”说完看向宋芸,咬着牙道:“宋芸,这就是你万家的家教?”
万家在燕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被孟景良当众骂她教子无方,宋芸的脸色一下就黑了。
她女儿说的话是过分了一些。
但小辈们之间的争吵,长辈出言训斥意义就不同了。
这也是刚才宋芸只拉住万芳,一直不开口的原因。
宋芸忍不住厉声反问道:“孟景良,孟晚明知道万芳和同州将要订婚,还和同州在一起,夺人未婚夫,这就是你孟家的家教?”
孟景良被噎的无话可说,只能愤怒地握着拳。
怪只怪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让他颜面扫地。
他快步上前,拽着孟晚的手臂,怒骂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跟我回家。”
孟晚感受到手臂上的力度,吓得瑟瑟发抖。
“孟叔。”贺同州抓住孟景良的手,不让他拽走孟晚。
孟景良怒了,瞪眼看着贺同州,“同州,我教女儿,还轮不到你插手。”
在孟景良看来,今天闹成这样,孟晚有错,贺同州的错更大。
贺同州哑然,眼睁睁看着孟景良将孟晚从他怀抱里拽离。
孟晚低着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行尸走肉一般,任由孟景良拽着走。
“孟叔,你回家要好好管教管教孟晚。”万芳幸灾乐祸地叫嚣,“像她这种未成年就爬男人床的祸害,就应该往死里打,让她长长记性。”
所有人都知道孟晚从小到大最怕孟景良,万芳也知道。
她嘴上不依不饶,“孟叔,你孟家在燕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孟晚做的这些不要脸的事要是传出去,你孟家的脸往那搁啊。
年纪小小就晓得勾引男人,以后还不知干出什么伤风败俗的勾当。
她这种祸害就应该去死,留在世上只会祸害更多人,………”
“你闭嘴。”贺同州一个箭步冲上前,忍无可忍,一个狠狠的巴掌打在万芳脸上。
万芳一懵。
她反应过来,还要开口质问,被宋芸拉住,狠狠地骂了一句,“闭嘴,还嫌不够丢人。”
万芳这才噤了声。
贺同州跑上前,拽住被孟景良拖走的孟晚,厉声道:“孟叔,你不能带走孟晚。”
孟景良转身,怒目瞪着贺同州,“同州,你有什么立场这样说。
孟晚有错,你也有错,我先教女儿,你的账我再跟你算。”
说完孟景良就要拖着孟晚往外走,贺同州紧抓着不放,“孟叔,你不能带她走。”
贺同州知道,要是孟晚随孟景良回去了,孟晚说不定就没了。
他感受到了孟晚身上的死气。
孟景良怒视着贺同州,两人剑拔弩张。
孟晚低着头,也不作声,任由孟景良和贺同州拉扯着,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贺守望和向晴走过来。
贺守望出言制止:“同州,放手。”
孟景良毕竟是孟晚的爸爸,他要管教自己的女儿,谁拦着都说不过去。
“我不放。”贺同州目光坚定的与孟景良对峙。
孟景良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窜上天灵盖,扬起手猛地给了孟晚一巴掌,“逆女。”
孟景良将对贺同州的怒气撒在了孟晚身上。
孟景良下手极重,仿佛这一巴掌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孟晚头一偏,耳朵嗡嗡的响,连嘴角都渗出血来。
孟晚依旧低着头,嘴角勾起一抹凄楚的讽笑。
贺同州见状,顾不上长辈不长辈的,一把将孟景良推开,把孟晚拉到怀里。
他捧起孟晚的脸,看到她嘴角渗出的血,心疼的心都要碎了。
他怒视着孟景良,眼眶都红了,嘶吼道:“孟叔,你是想她死吗?”
说着贺同州抓着孟晚的左手举了起来,将她的袖子往下一撸。
孟晚的手臂很白,白得让她手腕上那道粉色的疤痕格外醒目。
贺同州冲着所有人道:“五年前,她已经死过一次,你们想让她再死一次吗?”
贺同州的语气明明很平静,却如惊涛骇浪翻涌,所有人都震惊住了。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孟晚挣脱着抽回自己的手,将袖子扯下来,右手紧紧握住左手手腕,缩瑟着身子,低着头不看任何人。
贺同州心疼地看了孟晚一眼,平静开口:“五年前万安性侵孟晚的事,你们所有人都只想着如何压下这桩丑闻。
没有人关心孟晚在这件事中所受到的伤害。
没有人知道那两个月她是如何在痛苦和恐惧中度过的。
更没有人知道她走不出心理阴影,选择以割腕的形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她就死在了17岁那年,死在一个女孩最美好的花季。”
说着贺同州看向宋万安和万芳,怒不可遏道:“万芳,宋万安,你们今日所做的一切,无异拿着刀子直接捅进孟晚的胸口,让她再死一次。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们,我和孟晚,没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
你们自己思想肮脏龌龊,别以为别人也和你们一样。”
贺同州句句掷地有声,像一记锤子砸在地上,也砸进了宴会厅里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