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对方人多势众,还有弓箭在手,若非他们想捉活的,他未必跑得掉。
“你想做什么,我管不着,我也不问你的来历,但是咱俩有约在先,你必须保护我三个月,我给你提供衣食住行,一切花销。”见他吃瘪苏幼娘没再继续逗趣,而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认真的道。
三个月?
这女人倒是想得美,至多不出十日灵泉就能找来。
算了,先应下她。
闫循心中挣扎了一会,傲娇地点了点头嗯了声。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就算不说真名,总得有个称呼吧?”
“闫三。”
路过一处客栈时闫循就要下马车,苏幼娘托着腮,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道:“可别又一身伤回来,本小姐那些个伤药贵着呢!”
闫循黑着脸瞪她,话也不说地钻了出去,坐在外头的杏儿吓得一激灵,没来得及让位置呢,他人就跳了下去。
刘伯神情古怪的看着马车内突然多出来的人,咿咿呀呀地想问些什么。
杏儿打着手语解释,“您看错了,刚才就是三个人,他要去给小姐买些东西。”
刘伯半信半疑,好在没继续追问下去。
杏儿跟打着手语跟刘伯简单地说明了情况,让他先去四处逛逛,两个时辰后再来百戏院。
“这不是苏五小姐么,您今儿个算是来对了,出了新的戏本子,别提多有趣了,您看您是要雅间呢?还是和周少爷一道呢?”
在门外知客一眼就瞧见了人群中身着孝服的苏幼娘,把拦下的顾客交给了其他人,舔着脸就迎了上来。
昨日她来百戏院寻周少爷的事情早就传开来了,他自然也上了心。
“既然周郎也在,那便和周郎一块吧!我本也不是很喜欢听戏,只是听闻周郎喜欢,就想着多来听听,来日也能和他有些话聊。”女子素衣随风飘曳,清影如梦似幻,手握提花绢做的素帕,虚弱地轻叹,声若莺啼。
知客听得出神,只觉飘飘然。在杏儿的催促下才回过神来,忙把人招呼着往里请。
还不忘感叹,这苏五小姐虽然命格不好,容貌却实在出挑,也不怪那么多人前仆后继地想要娶她了。
“快去通知掌柜的,说苏五小姐来了,让白姑娘悠着点,可别惹了事。”饶是美色蛊人,知客也没忘记自己的本分,抽空抓住一个端茶的小二低声交代。
小二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脚下生风地去了后台。
“小姐……”杏儿扯了扯她的衣袖嚅嗫着开口,“他们好像有事瞒着您,莫不是和周少爷有关?”
“当没看见。”苏幼娘拍了拍她的手臂。
不就是怕她知道周长兴和白凤仙的事闹起来了么?
她来的目的本就是为了让刺激白凤仙的,越是如此,效果越显着。
目光不经意间扫到那急冲冲从另外一处下楼的身影,苏幼娘嘴角笑容荡漾开来。
二楼雅间,在小二的通风报信中,周长兴赶走了白凤仙,让人重新上一桌子的酒菜。
“真是奇怪,这苏五小姐怎的突然对少爷这么上心了。”阿福一边给少爷整理仪容,一边忍不住地好奇起来。
当初周家前去提亲,苏五小姐可是誓死不从的。
周长兴则是一点也没觉得奇怪,拍了拍胸脯自信地道:“必然是屈服于本少爷的魅力了,再说了,那算命的不也说了么?本少爷八字硬着呢!做她的夫君再合适不过了。”
“少爷说的是。”阿福脑海中的疑虑荡然无存,谄媚道。
话音刚落知客就带着苏幼娘推门而入,满脸笑意地说了些好话,听得周长兴心花怒放,大手一挥让阿福打赏。
“五妹妹快坐。”周长兴屁颠屁颠地拉开了椅子。
“多谢周郎,幼娘来不会打扰你的雅兴吧?”少女含羞带怯地低了低眉。
周长兴本就爱极了这类美人,她一笑魂都没了,眼睛都看直了去。
美人吴侬软语哄得他如在云端,恨不得将心掏出来,早就将方才的白凤仙抛掷脑后了。
而离开的白凤仙心中不甘,托身边的前来偷听,一炷香后丫鬟去而复返,脸色不大好。
外头嘈杂的声音险些覆盖住她的回话,气得白凤仙将妆台上的东西砸了个干净,面目扭曲地冲上去抓住丫鬟的衣襟追问,“周少爷当真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奴婢不敢欺瞒姑娘,”阿香吃痛道,“周少爷还与苏小姐保证,待她过门后绝不纳妾。”
这怎么可以。
白凤仙如坠冰窖,浑身冰凉,脸色白如纸,惊恐的喃喃自语,“绝对不行。”
做戏子这么多年,不是没有人想带她走的,可每一次她都拒绝了,因为那些人只想让她做个外室,她如何甘心。
直到来了凉州城,她遇见了周长兴,将自己守了二十多年的清白之身给了对方,便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嫁入周家的。
周长兴家中没有妻妾,人又蠢钝,是个不二人选。
偏偏来了个拦她去路的。
苏幼娘脸都笑僵了,也没能等到白凤仙的出现。
在周长兴兴致淡化之前,她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对于看得见吃不着的猎物,任何捕猎者都会失去耐心,得在他饥饿的时候出现方能让其念念不忘。
“少爷,凤仙姑娘派人来请您了。”
在周长兴驻足痴望的时候,阿福忽然出现低声道。
周长兴这次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将苏幼娘故意遗落的绢帕塞入了怀中,接过阿福递来的折扇刷地一下打开,昂首阔步地直奔后院。
一炷香后,无人注意的后院最里间厢房中传出床榻撞击摇晃的声响,伴随着男女融合时的激烈叫唤,听得屋外看守的阿香面红耳赤。
阿福则是习以为常地挺直了腰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奴婢还以为您真看上这周少爷了呢!原来您是利用他啊!”
马车里头杏儿听完了苏幼娘的话后悬着的心可算落了回去,那周长兴臭名昭着,又好色成性,小姐若嫁过去肯定会吃苦头的。
况且……周家下聘是说的也不是正妻,而是以纳妾之礼。
老爷看重周家和上京城大儒的关系,便同意了下来,完全不顾及小姐。
苏幼娘歪头轻笑出声,“不然你以为我煞费苦心的就是为了嫁给他么?”
“从今以后跟着小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
待收拾完苏家的这一窝,卷上银钱逃之夭夭。
“奴婢都听小姐的,”杏儿表情坚定,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去哪都可以。”
按照约定的时间闫三并未赶到,苏幼娘自然不可能等他,在街上随意的买了些东西径直回了苏府。
街上行人三三两两,青砖瓦上贵如油的春雨顺着苔藓缓慢地落下,具有节奏感的滴答声将小巷内的杀戮掩饰。
鲜血流淌至脚下,又从石缝中溜走,好似不存在般。
闫循手中的剑鲜血还在持续滴落,直到那站在雨雾中的最后一个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捂着脖子直挺挺地倒下,他才收起剑。
“我说过,与人对敌从未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