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扯开的盛知宜软坐在地,好半会才回神过来。她呆呆看着前方,庆幸没掐死温老夫人。
她那般可恶的人,就该好好接受惩罚,而不是这般轻易的死掉。
在众人搀扶下起身,盛知宜淡淡吩咐,“把她带进去关起来,别让她轻易死了!”
“是。”
海岛总队长应声,额角汗珠滚滚而下。
他也就晚出现几分钟,局势竟变成这般,实在是失职。
任凭各位佣人处理身上污渍,盛知宜的表情分不清喜怒。她垂着眸子,这个时候脑海里只有温辞鸿的身影。
一旁的远行江似乎看穿她所想,急忙跨上去转移注意力,“嫂子,这岛里的花房尤为漂亮,要不然我带你去转转。”
盛知宜想着辞苑缺少的品种,缓缓点头。
自从重新和温辞鸿在一起生活,她便对花艺情有独钟,私下里也找了几处小院位置,打算开几家独特花店。
“太太,你要什么我来裁剪吧!”
眼见盛知宜拿剪刀,一旁女佣立马上前。
盛知宜摆手,弯身下剪时脚下莫名不稳,那剪刀就那般划破掌心。
鲜血顺着手腕落下,她感知不到任何疼痛,倒是心口慌意越加浓厚。
“太太受伤了,快叫岛上的医生过来。”管家急言,让人简单处理后,扶着盛知宜往最近的别墅去。
盛知宜垂眉睨着血手,用另外一只手摸向口袋。
手机信息依旧没有回复。
她再也忍受不了,给温辞鸿打了一个又一个电话。
再得不到回复后,她又给盛知庭打去电话。
可结果依旧如此。
她很是急切,最终选择打给商臣渊。
那边的人接得很快,语气也很正常,“知知,有什么事吗?”
“商大哥,你和二爷,知庭他们在一起吗?”
那边沉寂几秒,“没在一起,他们参与救援,没带手机。”
听到这句话,盛知宜松了口气,“你等会见到他们,让他们忙完给我回电话。”
“好。”
一个字,带着丝丝哑意。
盛知宜全当他的感冒没好透彻,并没有多想。
包扎好手掌出来,她一门心思投入到花树的挑选中。
待从花园出来,天色已暗下,她便决定今晚住在知宜岛。
餐桌上,盛知宜被那寂静无声的气氛压得有些烦闷,便询问起一旁的远行江来,“远行江,往常二爷生日是怎么过的啊!”
远行江想了想,“二爷去年前年都没过生日,大前年的话是和纪少爷他们出海游玩。”
“出海游玩?有什么项目吗?”
“没有具体的,他们就是一起玩牌、射击、滑雪这些。”
“嗯。”盛知宜轻轻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吃过晚饭,盛知宜沿着知宜岛行上一圈,以便打发无聊时光。
“叮咚。”
手机信息声音响起,她急忙掏出,在看到不是温辞鸿发来的后,很是失望。
短信是个陌生号码发来的,里面只有一句话。
温辞鸿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她惊骇回复,眼帘无法遏制抖动起来。
一秒、两秒,直到一分钟,对方都没有回复的打算。
盛知宜捏着手机,漆黑的双眸因为慌乱游移不定。
“远行江,远行江。”
她扯着嗓子大喊,转身后急切奔跑起来。
别墅转角处正在抽烟的远行江听见响声,立马冲了出来,“嫂子,我在这,有什么事吗?”
盛知宜站定,身躯不自觉晃着,望着他的神色尽是惊慌失措,“我问你,二爷是不是出事了?”
远行江面色骤变,但只是一瞬便调整过来,“嫂子,二爷在台市好好的,能出什么事啊!”
闻声,盛知宜没有回复,只撑着身子缓缓踏到他面前。
远行江抿了抿唇,虽极力控制着,但那局促不安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
“我要你告诉我!”
带着命令的嘶吼声响彻天际,周围所有人都被她的愤怒怔到。
远行江闭了闭眸,知道已经瞒无可瞒,终是和盘托出,“二爷和知庭在去灾区的路上遇到了泥石流…”
后面的话他无法再说…
盛知宜呼吸一顿,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远行江被犹如石化的盛知宜吓到,抬手往她肩膀拍去,“嫂子,你还好吧!”
盛知宜回神,压着胸腔里迸发而出的疼痛,沉声道:“目前搜救情况怎么样?”
“温家救援队还未回传消息。”
“嗯。”低声应道,她的声音已哽咽无比,“带我过去现场。”
“灾区危险,嫂子…”
“我的命令你都不听了吗?”厉声喝道,她垂在眼角的泪滚滚而下。
远行江不敢耽搁,立马着手安排。
坐上飞机,盛知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无论怎么控制,还是忍不住抠弄伤处,直到鲜血浸满双手。
她想了很多很多。
大多都是同温辞鸿有关的。
她想,若温辞鸿真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跟随。
他死,她死!
他生,她生!
……
发生泥石流的位置离重灾区只有三公里,因为事件特殊性,台市市长对外封锁了消息。
盛知宜一行人到达时,温氏救援队队长刘源正将一群闻讯而来的记者撵走。
沉叹口气转身,刘源屁股还没坐稳,远行江和徐松的声音便从身后传了出来,紧接着,他便看到了面如死灰的盛知宜。
他快速起身,将木架上的监视器扣了起来,“太太,你怎么亲自来了!”
盛知宜没有理会他的询问,只急切发问,“有消息了吗?”
刘源沉默,垂着脑袋并不敢面对她的黑眸。
盛知宜身形一晃,转身就往救援现场跑。
众人回神追出去时,只看到犹如一阵风往山下跃的盛知宜。
“嫂子!”
疯了,她疯了…
远行江只感觉头疼欲裂,心口似被撕裂,疼得呼吸不畅。
他终于知道二爷为什么会爱盛知宜如命了,因为本质上他们就是一模一样的人。
“盛知宜,你不要命了!”这一句话,来自纪荆堂。
只见他飞扑过去,也跟着盛知宜坠了下去。
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画面呢,只怕在场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