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兄妹二人出发去各自当差的院子。
路上分别之后,白玥珠不由担心起来,哥哥推辞之后少爷若是发难,他能不能应对。
正想的出神,突然肚子被撞了一下,低头一看,只见是自家小姐冲过来,没刹住车一头撞到自己肚子上,嘴里还喊着自己的名字。
本来在身后追的三人见撞到的是她,顿时笑起来,其中属兰心笑得最厉害,抱着肚子嘴里止不住的哎呦声。
圆满边笑边将小姐扯开弯下腰给小姐擦去跑出来的汗水。
如意则是抿着嘴努力按耐住自己的笑意,扶着她的胳膊问她撞疼了吗?
看她直起腰不像撞疼的样子才笑着开口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小姐远远看到说是你回来了,我们看着像你,但喊你名字你不答应,我们才和小姐说不是你,小姐不信跑了出来,我们在后面追结果没追着,没想到还真是你。”
听了如意的发问,白玥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上前牵着一直想挣出圆满怀抱的小姐,一边接过圆满手中的丝帕,擦掉小姐头上刚刚挣扎出来的汗水说到:“没想什么,不过是我们院子里的一些事情罢了。”
众人皆听出她不愿详说,便转移话题,一群人拥着小姐进了院子。
小姐毕竟才三岁,虽然白日活泼的像兔子一样,但天黑后很快就困了。
今天是白玥珠和兰心一起守夜,看小姐躺在床上,让兰心躺在床边小榻上,像之前无数个晚上一样,自己会讲一些改良版的故事给两个小朋友听。
今晚讲的是休沐日之前还未讲完的木兰替父从军。
白玥珠弱化了故事中大力宣扬的木兰的孝道,着重讲了木兰做出从军决定时的坚定,木兰上阵杀敌的英勇,还有木兰在军旅生涯中从未露出破绽的细心与智谋,以及木兰在结束战争后对自己女儿身份的坚定认同。
虽然不知道这些故事能在徐清幼小的心灵中留下多少影响,但只要有一点点可能让她能在以后的命运中去争取去抗争,白玥珠都会不留余力的去做。
今晚刚好讲到了木兰在草原上奋勇杀敌,两个女孩对这种热血的故事很感兴趣,一直讲到木兰对月思乡这种平淡的故事情节才沉沉睡去。
另一边的院子里,烛光映着烛台的影子摇曳在明瓦上
徐泾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伴读,伴读举过头顶的双手中捧着一块玉佩,皱眉装作不解问道:“怎么了成林?有什么话站起来说。”
“少爷,关于那白虎软椅,慧质说椅子易做,但做好之后恐难瞒过老爷,难以拿到太学。若是被发现,我们劝说不力被罚事小,少爷您被认为无心学术,沉迷学术受罚该如何?而且玉佩价值不菲,一把小小椅子绝不应收如此价值的玉佩。”李成林没敢起身,咬牙一鼓作气将准备了一下午的说辞说了出来。
“嗨,这事儿啊,起来吧,我当什么大事呢。听你这么一说是我思虑不周了。你把玉佩交给舒兰让她给我放好,我回太学就还了,但你也给你家妹妹传个话,让她将椅子做法教给府中的绣娘和木匠,不拘材料和耗费,务必做一把精美的白虎软椅。待明日我回过父亲后,直接按节礼送给小世子就是了。”少爷拿扇子敲了敲自家伴读的头,就让他出去了。
“成森,你觉得成林如何?”看李成林彻底退出书房,徐泾歪头问一边一直沉默站在一边的严肃少年。
“成林做事认真、机灵也够忠心,但看事情不周全。”少年给出了一个简短评价。
“哎,是啊,看成林收下那块玉佩我还以为他要犯和成木一样的错误,没想到他是真的脑子没转过弯。”徐泾叹了口气“要是能把他妹子和他的脑子换换就好了。这一个妈生的差的也有点多吧。”
成森没在回应少爷的感叹,只是低头整理着少爷写好的课业。
漆黑的夜里总藏着各家的喜怒哀乐。
李茂民洗过脚钻进被窝,握着媳妇有些冰凉的手问道:“今天白天你们娘仨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本来也想和他说这事的,李如把白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咱家二妞真没辜负夫人给她起的这个名字啊。太聪明了,比她老子都想的周全。孩子那么聪明你急什么啊?自孩子们走后就心绪不宁的。”听了发生的事情后,李茂民有点不解的看着媳妇。
从自家男人手里抽出手来拧上了他的耳朵:“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听过没有?女儿是你的,儿子就不是你的了?前段时间夫人把少爷身边的成木赶出去了,找的名头是他吃里扒外。具体出了什么事,连我都瞒着。少爷那会儿读书,伴读带成林不带成木我就觉得奇怪。成木不是我说,比咱儿子强。少爷自小聪慧,成林能在少爷身边当上伴读我原来觉得是咱两祖上积德。但这么看来,别害了他。”李如无不忧愁的说。
李茂民知道媳妇没使力气,但还是装疼的哎呦了几声,抢救下来自己的耳朵,宽慰妻子到:“别乱想了,主家的心思我们怎么能看透。但只要我们教好孩子们,守住自己的本分。不干吃里扒外的事情,就算是成林,也没有因他笨就被赶出去的道理吧。”
“养孩子,怕他不聪明,又怕她太聪明,若是咱家的姐儿和哥儿能换一下就好了。二妞有的时候心思重的我害怕,怕她逼到自己,又怕她的聪明害了她。”也许是夜色太温柔,李如说出了心底一直的担忧。
李茂民没有再回应,他又何尝不愁呢。轻抚着妻子的后背,两人相拥沉默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