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的拍摄角度有点低,应该是那个小萝莉被临时抓了壮丁。
至此我才明白,原来这傻丫头说的“人生中最激烈的床上运动”,就是后关灯之发现被子盖反了,然后用双手双脚,一点一点找出最长和最宽的两个边边...
这个奇怪的误会,实在是...太特妈的美妙了。
在反思中,我想到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剧烈的床上运动”。
那时的我应该也就十来岁,老爸用老妈给他日常买菜的钱给我买了个电子琴,而我却用这个我心心念念好久的电子琴,跟小伙伴换了个几只他抓来的大青蛙,结果晚上被我藏在被窝里的大青蛙叫声露了馅,之后便是我学着青蛙跳在床上床下追逐它的画面...而那顿被按在床上的男女混合双打,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我也没想到一张突如其来的旧照片,就能让我产生如此般不信任的误会,是我已经爱上小棠了么,还是我的潜意识里已经恐惧爱情了呢?
但我知道,靠着我手腕上的头绳和手臂,根本无法将这份来之不易的感情一直链接在一起,我必须要有属于我自己的事业,才能缩短我和她遥远的距离...
在这个月光忽明忽暗的夜晚,我躺在小棠曾躺过的床上,艰难的进入了梦乡。
次日,我起床后去超市买了能将冰箱填满的几大袋子食材,又在幻想着和小棠一日三餐的平淡日子中,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习惯性的吸完一支烟,我才推出装台式电脑的行李箱,琢磨着将它安置放画板的阳台处,以便继续完成民宿的设计工作,而当我重新掏出笔记本电脑的时候,我才发现装着所有设计资料的移动硬盘不见了。
仔细的回想了一下,我确定没有将它带到三亚,便不舍得打扰小棠的美梦,也可能是自责昨晚没有梦见她而不好意思主动联系她,她这个时间没主动联系我,肯定还没起床呢。
我便拿起那辆高尔夫的车钥匙,再次向那个短暂的“新家”驶去,如果没记错的话,硬盘被我锁在了“新家”的办公桌抽屉里,也想着找个货拉拉,将闲置的办公桌拉过来一张。
今天的阳光偏暖,却没看见那个几次出现在我梦中的邪恶黄团子,以至于我突然想起来的报复计划落了空,手里捏着两个没用上的鸡腿上了楼。
入户门的密码并没有改变,整个房间内跟之前相比,也没什么变化,那个充满了爱恋味道的粉色房间门紧闭着,和门口的一对情侣拖鞋一样,依旧静静的不被打扰。
打开上了锁的抽屉,被我遗落的移动硬盘也静静的躺在里面,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可我的心情却没有一丝的愉悦感,甚至有点惆怅。
这个硬盘其实对我来说并不是特别的重要,里面的资料也都有网络备份,但遗落常用生产工具是多年来的第一次,这让我心里莫名产生了危机感,我甚至把它的遗落联想到了那些失踪的手稿,虽然我知道这完完全全是两码事。
可我不清楚这种莫名的危机感,是因为年龄的增长,还是因为我对今后职业生涯的茫然...或许这只是我当时一心想着去找小棠,才因此发生的一个偶然事件。
但这种感觉,真的让我很难受,也很费解...就像是厨子弄丢了菜铲一样,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控制不住的坐在办公桌前点上一支烟,脑子里胡思乱想的却是这有没有可能是老年痴呆的前兆...
一支烟还没抽完,门口处却传来动静,我还想着货拉拉的司机会闪现不成,怎么接单没几分钟就来了,可紧接着我又意识到,我还没告诉他具体的地址啊。
在我弹个烟灰的功夫,入户门便被推开,云梦婉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穿着长长的毛呢大衣,领口和下摆露出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A字长裙,丝巾将脸裹得严严实实的,但身影却透露着疲惫。
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手机里还传出小棠懒洋洋的声音,我隐约听出她在向云梦婉讨教着什么,可能是第一次和民宿员工开会的注意事项,似乎还要开除两名员工。
不过我从小棠声音的情绪中,并没有感觉出因为我让她和云梦婉的亲密关系变得淡薄,只有她对云梦婉的崇拜,这种闺蜜的关系昨天徐曼也曾表示过,说实话,我真的挺难理解的,甚至我还有点吃醋。
但现在我的困境让我来不及多想,深吸了一口烟便呆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真的想年少时幻想的超能力能突然降临,变成一个透明人该多好,能交个闪也行啊。
恼人的烟毒让云梦婉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她弯腰换鞋的时候抬头看向我所在的方向,滑落的围巾下闪烁着一双充满了疲惫的眸子,似乎刚刚加班了一整夜。
但她的目光只是在我身上略微透露出一丝丝意外,便真的把我当成了透明人一般,直接走进了那间粉色的屋子,小棠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她似乎不想给我和小棠之间带来什么误会,在发现我的刹那便关闭了手机扬声器。
似乎空气在她的房门被关闭的瞬间,便彻底从我的周围消失了,我沉默着点开手机查看货拉拉的位置,迫切的希望他能带我逃离这窒息的环境中。
当手机屏幕上的红点终于移动到小区门口的时候,我才回过了神,将指尖燃尽的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正准备下楼迎接我的恩人时,云梦婉的声音却从厨房处传来:“林奕,怎么停水停电了,我有点...想烧点热水喝。”
停摆的思维因为她疲惫的身影逐渐活泛起来,我想到几天前我离开这里时,将水电的闸门全关闭了。
略带一丝抱歉的声音从我干哑的喉咙里传来:“稍等。”我便推上电闸,又从门外的管道井中打开水管总阀,还匆匆来到厨房打开水龙头,提醒她说道:“先把管道里残留的死水放光,然后再接净水器里的水。”
当我走出厨房时,她却捂着肚子急忙端了个水盆拦住了我,淡淡的说:“你这样岂不是浪费,接着浇花多好。”
那张毫无血色的脸终于近距离出现在我的眼中,我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是来大姨妈了,回想起之前的情景,似乎日期也能对的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找出之前买的红糖放在了橱柜台面上,又犹豫着开了口:“煮点红糖水吧。”
她却答非所问的笑了笑,淡淡的说:“我就是过来取件衣服。”便转身又回到了那个粉色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