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我都差点忘了还有这回事!”
反应过来的弟子们一个个激动不已,有人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寻找那道熟悉的人影:“云行风人呢?他刚才还在这里,这会儿怎么不见了,快点出来啊!”
“啧啧啧,他怕是不敢了吧。”
“他能敢吗?给自己挖了个大坑跳,怕是在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这条件提得真是太棒了!”
“人呢!是不是真的逃跑了,我还等着看他那副嘴脸还有什么话说得出口呢。”
一群人兴致勃勃地寻找云行风,全然没有顾及脸色极其难看的三长老。
于是现场瞬间空旷不小,只剩下一群云家的高层聚集在这里。
三长老死死地盯着云九歌,要将这张脸刻入脑海中,冷笑道:“当时本长老可没有许诺会让出长老之位。”
“嗯,所以把丹药都交出来吧,记得是全部丹药哦,长老可别私留后果很严重的。”云九歌从容地颔首,然后对他伸出手做了个请。
三长老身躯一僵,隐怒道:“云九歌!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
“三长老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契约的事,怎么能说做绝呢?这不是你们提出的条件吗?”云九歌睁大了眼,满是无辜的两手一摊耸肩,声音骤然沉下:“还是说,你们当时提这些条件时,知道这很过分但还是决定这么做,要让我难堪?”
她这话一出。
立即云家一众长老目光都看了过来,不少人想要借机在云九歌面前刷一刷好感,手握云家命脉可不是说说而已,从前他们爱答不理的小傻子,如今已一跃成了他们需要小心对待的人。
万一云九歌气走了,云家失去秘境,不仅失去对弟子磨炼的地方,还有无穷无尽的聚宝盆,没有那堪称逆天的财力,云家地位必然会从都城一落千丈。
而皇室早已对他们抱有杀心。
云家最终逃不了全族被灭的下场!
所以。
没三长老,可以!
没云九歌,不行!
“胡说!”三长老注意到他们的变化,心中不安的预感加剧连忙否认,每一个字说出口都让他气血翻涌:“不过分,这……这当然不过分,不就是丹药吗,我给就是了!”
每拿出一瓶丹药。
他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这贱人,一定是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挫他的面子,可要是不拿……
“轰隆轰隆……”
云家上空的乌云正在聚集,随着三长老内心的奔溃和不甘越来越重,这些云层聚集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闷雷也在其中作响。
三长老颤抖着手。
将最后一瓶丹药放在摆放着满满当当一地,粗略一看,这里面至少也有三千多枚丹药!
天杀的云九歌啊,他的心血……他十几年的积蓄,全部都被她一下子抽空了!
这里面不少丹药都是他过去花重金一株一株灵植找到,历经不知道多少次失败才终于炼成一枚。
三长老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红色瓷瓶,里面放着的正是他几天前用好不容易收集到的灵植,淬炼了整整三天三夜的破灵丹,就为了冲击玄境一阶!
五年之久的努力,一下子竹篮打水成空,他现在感觉头晕目眩。
三长老身子剧烈一晃。
“扑通!”
一声。
三长老脸色煞白不似活人,整个人直挺挺地躺下,嘴里无意识的念着:“我的丹药……我的命啊……云九……死啊啊啊!!!”
众人目瞪口呆。
随着他砸在地上时,眼皮也跟着一跳。
云九歌担忧地上前,认真地听了一会儿后,对云一喊道:“快把三长老抬走!他说他再看见丹药一眼就想死!这些丹药果然很可恶,差点要害死三长老,回去后记得在三长老的屋内搜一下还有没有丹药,顺便把丹炉也带走,睹物思丹啊!”
云一嘴角抖了下,强行稳住,严肃抱拳:“属下遵命!”
众人再次:“!!!”
好不要脸的说法。
三长老醒来后会再气晕一次吧。
等等。
刚才就想问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人怎么有点眼熟?
大长老眼睛瞪得格外大,别人认不出来,他可是认得出来。
这不是除了云镇之外谁也命令不动的云家暗卫首领之首云一吗!
“大小姐这……老夫不是在做梦吧,她连云一都能收服……”
看云一那样子,完全不经过家主云镇的许可就行动,分明是真心实意信服云九歌。
大长老眼里冒着精光,忽然想起什么,对身边的少年道:“岚儿,记得和大小姐打好关系,千万别得罪人家……此女,能成大器啊!”
云岚汗颜:“爷爷……您上次不是这样说的。”
他上次还说云九歌这样活不过几年,是短命之象。
……
早已躲在训练场周围某根石柱的云行风双目无声,身子缓缓滑落坐在冰冷的地上,他早已不复之前的风度翩翩,身上的衣物被人扯得乱七八糟,头发也披散着,满身狼狈。
谁能想得出,就在现实一天前,他还是被万众瞩目捧着的云家弟子中的第一人,被三长老寄予厚望,被他自己视为复仇的希望。
现在什么都没了。
他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对他伸出援手的三长老也不再理会他的死活,即便不说,他也很清楚自己已经沦为没用的弃子。
今后在云家,别说复仇,他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一回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该是这样的结果,我明明就要赢了为什么她会回来!”云行风双手抱住头,痛苦的声音不断回忆起亲人被杀死在自己眼前的画面。
就在这时。
一个看着就机灵的少年指着躲在后面的他,扭头冲人群大喊:“他在这里!云行风在这里!!”
云行风大脑瞬间空白。
他惨然一笑。
这一幕看着真熟悉啊,在秘境中,云家的这些人也是这样对云九歌大喊,而现在,这种情况落在了他的头上。
云行风被一群人强行压到云九歌的面前。
他闭目,没有抬头看眼前人。
“我们又见面了,云行风。”
她的声音平稳淡淡地传来,既没有讽刺也没有得意,平淡得令人吃惊。
云行风感觉到一丝怪异,抬起头,看向云九歌总觉得她在透过他看向另一个人,冷漠道:“你赢了,要做什么、拿什么悉听尊便。”
“好一个悉听尊便,说得好像你受了莫大委屈似的。”云九歌眉梢轻挑,嘴角微微上扬,笑容却是凌厉意味居多,整个人的气息如同一柄随时出鞘的剑。
“别装傻,三长老已经把丹药全部交出,现在该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