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蛤蟆石潺潺而下的溪流,恰似灵动的仙子下凡,周身披着阳光倾洒的金色薄纱,一路雀跃欢腾,发出清脆的“叮咚”声,被人们赋予了桃园溪的雅名。溪水清冽,宛如一面澄澈的镜子,倒映着岸边枝繁叶茂的绿树与娇艳欲滴的红花,仿若一幅徐徐铺展的流动画卷。它沿着蜿蜒曲折的地势奔涌,时而湍急地穿过狭窄逼仄的石缝,水流撞击石壁,发出清脆的“哗哗”声,那声音犹如激昂的鼓点;时而悠然地流淌在宽阔平坦的河滩上,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像是在低声呢喃,诉说着古老而神秘的故事。与此同时,巍峨耸立的白崖山,仿若一位慷慨的巨人,毫无保留地馈赠出一条溪流——白崖溪。白崖溪的水清澈见底,水底圆润的石子和摇曳生姿的水草清晰可见,溪水顺着山势蜿蜒而下,发出悦耳的潺潺声,仿佛在演奏一曲悠扬的乐章,那声音空灵而美妙,让人听之如痴如醉。
这两条小溪,各自携着独特的韵味,在冷勾庄的小竹园中相遇。小竹园内,修长挺拔的竹子郁郁葱葱,竹叶在微风轻柔的抚摸下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吟唱着欢迎的歌谣,迎接两条小溪的到来。两条小溪交汇的刹那,水流相互碰撞、交织,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恰似无数颗璀璨的珍珠洒落。它们交汇的模样,恰似两颗歪斜的钉子,虽看似不规则,却奇妙地融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独具魅力的画面。
在小竹园内,溪水清澈得能瞧见水底圆润的石子和摇曳的水草。溪边的竹子修长挺拔,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似在为这两条小溪的相遇而鼓掌。两条小溪交汇后,便结伴同行,开启了新的旅程。它们在不足三公里的路程里,时而奔腾向前,溅起欢快的水花,像是一群天真烂漫、追逐嬉戏的孩子;时而缓流而过,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岸边的绿树青山,仿佛在静静地欣赏着沿途的美景。它们相互嬉戏着,一路欢歌笑语,仿佛在进行一场欢乐的赛跑。最终,它们与铁山河携手并进,共同汇入奔腾不息的母亲河黄河,向着远方奔腾而去,那汹涌的水流,承载着它们的梦想与使命,奔赴向更广阔的天地。
从桃园往西南方向前行,需翻过几道丘梁。每一道丘梁都像是大自然设下的小考验,却也为旅途增添了别样的风景。翻山越岭间,漫山遍野的野花肆意绽放,五彩斑斓,红的像燃烧的火焰,粉的像天边的云霞,白的像冬日的初雪。微风拂过,花朵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馥郁的芬芳,引来了无数的蜜蜂和蝴蝶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登上丘梁的顶端,极目远眺,连绵起伏的山峦尽收眼底,山脚下的村庄错落有致,袅袅炊烟从屋顶缓缓升起,给这片宁静的土地增添了几分烟火气息。经过一番艰难的跋涉,便到了姓黄家住的羊梁。羊梁地势起伏,远远望去,像是一条蜿蜒的巨龙横卧在大地上。顺着梁而下,就到了和李家庄相邻的铁山村。
铁山村,顾名思义,山上地下,肚里肚外都是铁矿石,仿佛是大地孕育的一座天然宝库。这里的铁矿石储量丰富,品质优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独特的金属光泽。走进铁山村,便能看到村民们忙碌的身影。王大叔是村里开采铁矿石的老手,他身材魁梧壮实,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却难掩眼中对生活的热忱。他双手有力地握住镐头,高高举起,然后猛地落下,砸在坚硬的矿石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次挥动镐头,他手臂上的肌肉都紧绷着,汗水顺着他的额头、脸颊滑落,滴在干燥的土地上,瞬间消失不见。他一边劳作,一边不时地直起腰,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去脸上的汗水,望着眼前的矿石,眼中满是希望。赵婶则在山下的作坊里冶炼铁矿石,她虽然身材瘦小,却有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她熟练地操控着风箱,熊熊的炉火照亮了她黝黑的脸庞,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时刻留意着炉中的火候。她不时地用钳子夹起烧得通红的铁块,放在铁砧上,拿起锤子,有节奏地敲击着,火星四溅,不一会儿,一块粗糙的铁块就在她的手中逐渐变成了一件精美的器具。铁山村中,王家和赵家是大姓,他们世代在此繁衍生息,过着典型的农耕生活。李贺大娘的娘家就在铁山村,与李家庄老刘家相距不过五公里,真可谓是鸡犬之声相闻,落马声叫绕耳。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这片土地上,便能听到鸡鸣狗吠声,村民们纷纷起床,开始了一天的劳作。田间地头,男人们扛着锄头,辛勤地耕耘着土地,他们弯下腰,用力地挥动着锄头,将土地翻松,播下希望的种子;女人们则在家中操持家务,照顾孩子,她们在厨房里忙碌着,炊烟从烟囱中袅袅升起,饭菜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村庄。傍晚,夕阳的余晖将整个村庄染成了金黄色,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陆陆续续回到家中,村庄里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孩子们在村口嬉笑玩耍,大人们则聚在一起,谈论着一天的见闻。
顺着河流继续而下,便来到了麻园村,这里便是李贺的外婆家。李贺的母亲姊妹三个,母亲是老二姑娘,上面是哥哥,大名叫郭怀亮,也就是李贺的大舅。大舅为人憨厚老实,勤劳能干,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好人。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简单洗漱后,便扛着农具走向田间。他身材高大,走路时步伐沉稳有力,仿佛每一步都踏在生活的希望之上。他熟练地翻耕土地、播种、浇水,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专注。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依然明亮而坚定,透露出对生活的热爱和对家人的责任。他一边劳作,一边嘴里还不时地哼着小曲,那质朴的歌声在田野间回荡,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下面一个妹妹,也就是李贺的小姨,叫郭詪。小姨性格活泼开朗,心灵手巧,总能做出精美的手工艺品。她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针线,专注地绣着花,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布料之间,不一会儿,一块普通的布料就在她的手中变成了一件美丽的刺绣作品。她的脸上洋溢着笑容,眼睛里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仿佛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母亲叫郭萍,大名叫郭怀荣,她下嫁到和平村,也就是人们说的老爷顶怀里。和平村地势崎岖,地块狭小,土地贫瘠,吃的面里常常混着几分尘土。吃饭的时候,人走在山沟里就能听见沙沙的磨牙声,因此还被戏称为李家庄人牙口好,一斤石头四两油半成面,吃一日顶吃几天饭。尽管生活条件艰苦,但村民们依然乐观向上,努力生活。他们相互帮助,共同克服困难,村子里充满了温暖和人情味。
再往下走,就到了上官庄村。上官庄村历史悠久,因祖上在朝廷世代为官,故而得名。这里的建筑别具一格,是一个完整的古城堡。古城堡有前院和后院之分,后院住官人,建筑高大宏伟,雕梁画栋,尽显尊贵与气派。朱红色的大门上装饰着金色的门环,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走进后院,便能看到宽敞的庭院,地面用光滑的石板铺成,四周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四季花香四溢。房屋的墙壁上绘有精美的壁画,讲述着家族的荣耀和历史。前院住下人丫鬟,房屋相对简陋,但也井然有序。院子里摆放着各种生活用具,丫鬟们忙碌地穿梭其中,为老爷夫人准备着日常生活所需。城堡内还有专门的银库和粮仓,银库中存放着大量的金银财宝,大门紧闭,戒备森严;粮仓里堆满了粮食,散发着淡淡的麦香。古城堡沿铁山河南岸顺势而建,还建有戏台,戏台的建筑风格独特,飞檐斗拱,雕龙画凤。每逢重大节日,村民们便会在戏台上表演节目,台上演员们身着华丽的服饰,唱念做打,精彩纷呈;台下观众们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掌声雷动。北岸有驻兵寨,与上官庄隔河相望,互为犄角,形成联防拱卫之势,守护着村庄的安宁。驻兵寨的城墙高大厚实,上面设有了望塔和箭楼,士兵们日夜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的动静。
传说,上官庄的繁荣还与一个神奇的故事有关。一说是阳城姓张家的一个员外逃荒到上官庄的时候,当时已是日薄西山,天色渐暗,眼看就要黑了。员外的妻子怀孕大月份,行动不便,眼看就要临盆,实在不好赶路,无奈之下,只好央求上官庄姓张的本家留宿一晚。主家看都是姓张的本家,不好拒绝,便把村口岗楼旁的一个杂物间腾了出来,铺上两捆干草,并告知说这间屋比较杀客,仙气重。张员外此时已顾不得许多,他在外搂了几捆柴火,铺上自己带的破烂的漏出棉絮的被褥,先让夫人躺下休息,然后才在石块搭成的灶台上生火做饭。他熟练地生火、烧水、煮面,动作虽有些慌乱,但却充满了对夫人的关爱。他的双手因为常年劳作而布满了老茧,可此刻却无比温柔地摆弄着锅碗瓢盆。锅中的水烧开了,升腾起的热气模糊了他的视线,他轻轻擦去额头的汗水,将煮好的面端到夫人面前,温柔地说:“夫人,吃点东西,暖暖身子。”他的声音略带沙哑,却充满了关切。
伺候夫人吃过饭后,张员外便拿出祖传的宝剑,席地而睡。屋外风雪交加,寒风呼啸,呜呜的风雪声夹杂着狼虫虎豹的啸叫声,显得格外阴森恐怖,再加上刀割一样的寒冷,让人难以入眠。张员外紧紧握着宝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心中默默祈祷着夫人和孩子的平安。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担忧,尽管身处困境,却依然努力保护着家人。夜深人静之际,屋内四角悄然燃起四堆炭火,瞬间,温暖弥漫整个屋子,且无丝毫烟呛之感。这时,不知何时屋里来了一个白狐老仙,它化作人形,面容慈祥,对张员外说:“主人你可来了,四堆炭火下有四瓮金元宝,可算等到你了,我也算是交差了,就此别过。”说完,白狐老仙便消失不见了。张员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急忙跑到炭火旁,扒开炭火,果然看到了四瓮金元宝。
次日,夫人便在那简陋的杂屋内诞下了一名男婴,张员外欣喜不已,为孩子取名为元宝。此后,张员外以孩子出生不便迁徙之名,顺势租下了这所宅邸。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熟悉了这里的环境,与当地村民相处融洽。他用金元宝购置了土地和房产,做起了生意,逐渐成为了当地的富户。久而久之,久霸成业,竟也顺理成章地将这所宅邸据为己有。后来,张员外夫人再次喜得贵子,取名为金宝。随着岁月的流逝,阳城的张家与本地的张家逐渐融合,如同日月更迭,和谐共处,共同在这片土地上繁衍生息,共度悠悠岁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