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盛国拍了拍萧战野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
“我这弟弟走得早,没能看着桐桐长大成人,现在你们要定亲了,是得去告诉他一声,让他也能安心。”
李军站起身,说:“奶奶、大伯,大娘,我们也跟着去山上看看顾叔。”
剩下几人也纷纷说:“ 我们一起去吧!”
顾奶奶亲手做了三个小菜,顾希桐挑了一份父亲生前最爱吃的糕点,萧战野拿出了一瓶上好的烟酒。
顾奶奶把东西收拾进提篮,萧战野提着篮子,大家怀着凝重的心情,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向上。
一路上,山风轻轻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低声诉说着对顾卫国的思念。
顾希桐的脚步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回忆的弦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萧战野紧紧地牵着她的手,跟她并肩同行,时不时投去关切的目光,想要给予她力量。
其他人也都沉默不语,往日的欢声笑语此刻都被深深掩埋。
终于,他们来到了顾卫国的坟前。
众人却惊讶地发现,坟前已经坐着一个人,正是陈芬芳。
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单薄,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显得格外落寞。
顾希桐一看到妈妈的身影,泪水瞬间决堤,不受控制地哗哗流了下来。
她几步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紧紧地抱住陈芬芳,泣不成声:“妈……”
陈芬芳缓缓转过身,眼中也蓄满了泪水,她慈爱地拍了拍顾希桐的背,声音略带哽咽地问:“桐桐,你们怎么来了?”
顾希桐抽泣着,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妈,我……我想来告诉爸爸,我要和战野定亲了。
我怕你来了伤心,就没叫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陈芬芬擦干眼泪笑着说:
“你今天进城买定亲的东西,妈妈就想到山上来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爸,让他高兴高兴。”
陈芬芳看着希桐和战野这对年轻人,微微点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卫国啊,你看到了吗?咱们的桐桐长大了,要定亲了……
你在天上一定也看见了,你一定要保佑咱们闺女一生顺遂,幸福美满!”
她的目光转向顾卫国的墓碑,像是在与逝去的人对话。
萧战野也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墓碑敬了个礼,高声说道:
“爸,我萧战野会一生忠于国家忠于顾希桐同志,我一定会好好照她的,请您放心。”
“爸爸,我要定亲了,以后我会做一个像您一样的人,忠于国家,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顾希桐跪在坟前对顾卫国说。
李军、韩御、顾希霖走到墓碑前,脱帽,齐齐敬了军礼。
李军声音铿锵有力:
梁青青、路小兰、张梅婷、林悦和顾希淮恭敬地给顾卫国鞠躬行礼。
“顾团长,我是李军,一直敬仰你的英雄事迹,以后也会以您为榜样,效忠国家。”
顾希霖:“二叔,我和希淮还有几个兄弟会好好照顾二婶和妹妹的,您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众人依次向墓碑行礼,表达着自己的敬意和祝福。
萧战野提议说:“我们给爸把坟上的草清理一下吧。”
众人纷纷点头,开始动手清理坟上的杂草。
萧战野和李军、韩御、顾希霖、顾希淮几个年轻人动作麻利,不一会儿就将坟前的杂草清理得干干净净。
女孩子们则在一旁帮忙收拾杂物,偶尔也会蹲下身子,轻轻拔掉一些遗漏的小草。
在大家齐心协力的努力下,顾卫国的坟前焕然一新,周围的环境也变得整洁起来。
清理完杂草,众人也怀着复杂的心情一起下山,虽然有缅怀和思念,但是也有对新生活的憧憬。
他们在山上的时候,在某军区一个身材魁梧、佩戴面具的的中年军人,一直不停地打喷嚏。
“我说刘忠良,你怎么了,这喷嚏一直打个不停。
俗话说一想二骂三念叨,你这会儿得有多少人在念叨你啊!”
刘忠良笑着说:“老黄,你就别打趣我,有谁会念叨我啊!”
“哎,你这就不对了,天天揣着明白装糊涂,能把你念叨成这样的,除了你那位和孩子,还能有谁啊?”黄振军打趣刘忠良。
刘忠良微微一怔,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他缓缓摘下帽子,轻轻揉了揉太阳穴,苦笑着说:
“老黄,你是不知道,有些事儿,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
黄振军好奇地凑了过来,拍了拍刘忠良的肩膀:
“咋回事啊?你可别卖关子,咱们兄弟之间还有啥不能说的?”
刘忠良深吸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陷入了回忆:
“当年我受了重伤,醒来之后就失忆了。
王玉珍带着媛媛找到我,说她是我媳妇,我看着她,心里却一点熟悉的感觉都没有。
我想等过段时间再说我们俩之间的事情。
可那时候,我被调到东北,王玉珍跟着一起来了这里。
原本我想认真去查一下,我到底是谁,可是组织派我去执行特殊任务,
这一去就是五年。
等我回来以后,她已经以我妻子的名义在家属大院里生活五年了。”
刘忠良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疲惫,“后来,我请假去查,去一次,王玉珍和媛媛就闹一次,弄得我一直不敢见她俩,只能躲在部队宿舍里。”
黄振军一脸惊讶,瞪大了眼睛: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总不能一直这么稀里糊涂的吧?”
刘忠良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能怎么办?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仍然想不起自己是谁。
我跟师长要了当年我们出任务时的名单,上面的人除了几个生还的都牺牲了,而且我现在的容貌也不易辨认,想拜托战友朋友帮忙就算我想查,也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而且,我现在的身份和工作,也不允许我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管这些私事。
只能再等等了。”
黄振军拍了拍刘忠良的后背,安慰道:
“老伙计,我理解你的难处。
不过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弄清楚,不然你心里这疙瘩,一辈子都解不开。
要不找个机会,好好和王玉珍谈谈?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