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春日里的御花园,百花竞相盛开,可娘娘一来,显得这百花都暗淡无光了。”
华妃笑着轻推了一下周宁海的脑袋:“嘴上抹蜜了,满嘴的胡诌。”
“哎呦,瞧我这张嘴啊,又惹娘娘不高兴了。”周宁海象征性的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可是娘娘,奴才说的是真的呀。”
夏冬春边走边采,没过一会儿就编了两个花环:“佩筠,华妃娘娘,你们看!”说着,就想给两人带上。
但二人头上皆戴着点翠头饰,果断拒绝了夏冬春送来的花环。
华妃看了一圈:“柔贵人今日没来吗?”
富察贵人道:“容儿每日早上都会去给太后请安,这两日她懒得动弹,给皇后请完安后再去太后宫中坐坐,其余的时间都闷在她的乐道堂。”
突然,夏冬春脚步一顿:“谁在吹笛?”
夏冬春习武,耳力也并非常人能比,他这一说,可周围人都听不见一点声音,华妃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过了半晌,确实听到一点声音:“不是笛子,是箫。”
夏冬春心直口快:“是哪个嫔妃想要吸引皇上吗?”
富察贵人眼眸低垂:“没准是哪个乐师在练习吹箫呢。”
华妃却认为事情没这么简单:“花园就这么大点地,一吹箫恨不得满园都能听见,还练习练习,怎么不在自己的住处练?”
循着声音找过去,恰好看到在一片杏花中,一个身着一袭粉衣的女子,在那里一边荡秋千,一边闭着眼睛吹箫。
头发上也是粉红色的料器珠花,衬得眼前女子娇艳美丽。
华妃却看的脸色铁青,颂芝立刻明白,朝着甄嬛的方向呵斥:“谁在那里吹箫?娘娘来了,还不快点过来请安?”
甄嬛骤然被打断,看到站在一旁的华妃等人,心里陡然一惊,之前合宫觐见的时候,甄嬛也曾见过一眼华妃:“嫔妾给华妃娘娘请安,娘娘金安。”
夏冬春却已经忘记甄嬛:“这人好眼熟啊,好像……不是个乐师呀。”
富察贵人记得这合宫觐见站在最前头的人:“秋菡妹妹怕是忘了,这是当日合宫觐见,站在最高位置上的莞常在呀,看莞常在的气色,应当是好些了。”
夏冬春一听是常在,两只手左右晃晃,朝甄嬛行了一个平礼,富察贵人小声提醒:“手放反了。”
夏冬春刚要补回来,就被华妃拦住。
甄嬛低着头解释道自己吃了这么长时间的药,身子并未完全好全,只是见今日天好,便想着出来走走。
“这秋千不错,可本宫如果没记错,这秋千向来是只允许扎在自己的住处,而且只有固定的时间,到了日子,便会由内务府回收。”华妃轻抚头上的珠翠:“身子没好不在住处安心静养,还穿的这般妖艳,吹笛唱曲招摇过市,不知廉耻。”
无宠的日子过的太难,她从家中带来的东西不够支撑她在宫里过一辈子,眉姐姐头上有华妃压着,宠爱又不如柔贵人,内务府如果不专门去提点,该克扣还是克扣。
自己便只好停了这药,想着来这里吹吹箫荡荡秋千一来是散心,二来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改变一下现状。却没想到,这第一回就碰上华妃。
“来人。”
“是。”
华妃没好气道:“把这秋千拆了,挪到莞常在的住处,莞常在既然身子没好全,就在自己的住处好好静养,万一过了病气给别人,岂不罪过?罚你抄写《忏悔文》十遍,抄完好好保存。”
“……是,嫔妾多谢华妃娘娘教诲。”
这时,流朱正好捧着一束花跑过来,结果看到围着这么多人,顿时愣在原地。
颂芝呵斥道:“大胆,见到主子居然还敢站在那儿,莞常在真是好规矩!”
吓得流朱赶紧跑到甄嬛旁边跪下:“奴婢知罪……”可流朱终究不认得这三人,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只能是称对方为贵人。
这下华妃又找到机会,罚甄嬛禁足一月,秋千也不还给她了,直接被内务府收回,内务府本就捧高踩低,直接推说当下没有多余的银两,还不了。
还是过了几天,沈眉庄准备去看甄嬛时听说这事儿,亲自去内务府警告,才把当月的月例和制作秋千的银子给了甄嬛。
至于当天皇上为什么没来,安陵容给皇后请完安后,便慢悠悠的去给太后请安,看到皇上从养心殿的方向过来,正好在道中间请安,并顺势邀请皇上一起去给太后请安,还说太后前段时间关心皇上,说如今入了春,但有时天冷,小心着风寒。
皇上当然看的出来,安陵容是故意在这等自己,但是一听这话,便以为安陵容是想要缓和他们母子的关系。
不管是不是真的,亲额娘关心自己穿衣,还是让皇上非常高兴,就改道和安陵容一起去了太后那里。
太后也以为安陵容是想缓和自己和皇上的关系,等皇上走后,太后叹息一声,让安陵容以后多多侍奉皇上,早日为皇家绵延子嗣,毕竟她承宠已经快五个月了,肚子还没有动静。
安陵容低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