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五年春,朱厚照勒紧马缰,神锐铳的燧发机在晨雾中凝着薄霜。三十万明军已按「品」字阵列展开,前排神机营士兵半蹲据枪,后排骑兵手按腰刀待命,远处明瞳炮的铸铁炮管在朝阳下泛着幽蓝。他摸向胸口暗袋,里面装着《林夏笔记》抄录的「火器决胜要诀」——这是昨夜「火德星君托梦」的最新启示。
「报——蒙古小王子率三万骑逼近应州!」探马的急报打断思绪。朱厚照举目远眺,草原尽头果然扬起漫天黄沙,隐约可见「狼头」战旗与火绳枪的铜帽反光。他转身望向青禾:「验硫片可曾查过?」「回陛下,」青禾叩首,「十万火铳均经五炼,硫黄含量不足半成。」她腰间的验硫片袋随呼吸轻晃,袋上「工禾」纹刺绣与神机营铠甲浑然一体。
卯时三刻,蒙古军阵逼近三百步。朱厚照抬手示意,神机营千户挥刀劈下:「第一段——跪射!」五千神锐铳同时击发,燧石擦出的火星照亮晨雾,铅弹如暴雨般穿透二百五十步外的蒙古皮盾。前排火绳枪手尚未及瞄准,已被掀翻在地。小王子勒马急停,他的火绳枪射程仅百八十步,根本够不到明军阵线。
「第二段——立射!」明军第二排士兵挺枪而起,燧发机簧片轻响间,第二轮铅弹撕裂蒙古军阵。小王子惊觉对方火铳竟能连续射击,急令「风鹰队」迂回包抄,却见明军「品」字阵迅速变阵,两侧骑兵杀出,马蹬上的「工禾」纹铁蒺藜撒满草甸。蒙古骑兵马蹄陷进蒺藜丛,硫黄粉与磁石摩擦起火,惊马嘶鸣声此起彼伏。
巳时,蒙古军被迫退至威宁海子西岸。朱厚照见状,抽出佩剑指向湖心岛:「开炮!」明瞳炮轰鸣声响彻草原,「赤铁弹」在岛边爆炸,赤铁粉与硫黄形成的磁幕阻断蒙古军退路。小王子望着燃烧的湖面,忽然想起去年走私的火绳枪图纸——那些三炼伪铁铸的枪管,此刻怕是连明军燧发枪的射程都够不着。
「大汗,明军燧发枪太厉害!」副将拽着他的马缰嘶吼。小王子咬咬牙,拨转马头向西北突围——那里是瓦剌地界,虽有流沙险地,却可投奔瓦剌太师也先不花。朱厚照望见狼头旗移动方向,冷笑一声:「传李贵率轻骑抄其后路,青禾随朕亲追!」
申时,草原狂风骤起。朱厚照率神机营追至沙碛边缘,却见蒙古残军已遁入沙丘。他勒马取出《林夏笔记》,快速翻阅「沙漠追击」批注,忽然指向西南方向:「取道红柳峡,那里沙层较硬,骑兵可驰。」青禾闻言,命人推出「木牛流马」上的竹筒水囊——这是按笔记「节水法」改制的羊皮袋,可保士兵三日无水亦不渴。
戌时,红柳峡口传来火铳声。李贵率轻骑果然在此堵住小王子退路,神锐铳的跪射阵型将蒙古军压缩在峡谷深处。小王子望着两侧明军火把,忽然抽出祖传的角弓——这把用熊筋牛骨制成的神弓,曾助他射落过草原上的金鹰,此刻却在燧发枪的冷光中显得如此脆弱。
「降者免死!」朱厚照的声音从山顶传来。小王子趁乱换上亲兵服饰,混在败军中向瓦剌方向逃窜。青禾欲追击,却被朱厚照抬手制止:「留些余地,瓦剌才是大患。」他望着漫天星斗,想起《林夏笔记》中「草原势力均衡」的批注,转身对青禾道:「收兵吧,威宁海卫所的粟米,该收割了。」
是夜,应州大营燃起庆功篝火。朱厚照独自坐在帐中,展开缴获的蒙古火绳枪图纸——上面用蒙文标注着「三炼充五炼」的字样。他取过巧妃新制的燧发机簧,将图纸投入火盆:「十年前你偷学朕的火器,十年后朕已用五炼精铁铸出新天地。」火光照映下,神锐铳膛线深处的「五炼合格」暗记忽明忽暗,恍若草原上永不熄灭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