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夜色渐渐褪去,天空开始被晨曦染成一片橙红。四处逃散的人们,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随着逐渐退去的蝎群,也慢慢远离绿洲。而早在尘老魔离开之前就已经收到信号通知的长生教人员,则巧妙地混入了这股逃亡的人流之中。
此时的明珠部落遭受重创,族人们伤亡惨重,整个部落陷入一片混乱与悲痛之中。面对如此惨状,他们根本无暇顾及这些逃走的人群,更没有足够的力量去追踪和拦截。只能先集中精力收容幸存下来的人手,收拾残局。
莫小小十分低调地混迹于前往凤尾镇的队伍当中。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竟在这支队伍里发现了刘二的身影!原来他们也逗留在绿洲之上,未能及时撤回镇子。
此刻,虽然心中对刘二怀有深深的敌意,但无奈周围人多眼杂,实在不是出手的好时机。于是,莫小小强压下心头的怒火,默默地利用这段行程潜心修行,不断巩固自身的根基,并反复练习各种武技,以待日后有机会再行打算。
眼瞅着凤尾镇的轮廓渐渐地出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疲惫不堪的人们,就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种子一般,慢慢地朝着四面八方散去。
莫小小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迫不及待地返回家中,相反,他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刘二,然后小心翼翼地远远跟在了他的身后。一路上,莫小小的脚步轻盈得如同一只猫,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起刘二的注意。
就这样,莫小小一路尾随着刘二,穿过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和狭窄曲折的小巷。终于,刘二在一座看似普通的建筑前停下了脚步。这座建筑门口挂着一块破旧的招牌,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赌坊”两个字。看到这里,莫小小心中暗自思忖:按照李老大之前所言,这里想必就是千火门的档口了吧?
据说,这个千火门可不是什么善茬儿。它们主要以经营赌场和放贷为生,手底下更是豢养了一大批凶残狠辣的打手。对于那些胆敢拖欠赌资或者无力偿还高额利息的人,千火门从来都不会心慈手软。轻者会被打得伤筋动骨,重者甚至可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悲惨下场。
而李老大之所以会与千火门结下梁子,正是因为他实在看不惯千火门逼良为娼这种毫无底线的丑恶行径,多次挺身而出加以阻拦。也正因如此,李老大才给自己惹来了一身麻烦,与千火门之间产生了难以化解的积怨。
由于自身对于赌坊内部的情况一无所知,如果贸然进入其中,很有可能会因为不熟悉而露出破绽被人识破。于是乎,莫小小决定暂时留在门外,安静地守候着,同时心中暗自思忖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没过多久,只见刘二耷拉着脑袋,如同一只斗败的公鸡一般,紧紧地跟随着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胖子缓缓走了出来。在他身后,则紧跟着几个身穿短衫、手持刀棒的彪形大汉,一个个凶神恶煞,让人望而生畏。
只听那胖子眉头紧皱,满脸不悦地对着刘二大声呵斥道:“哼!你可真是个没用的废物啊!不仅没能把东西顺利拿回来,就连对方是生是死都无法确定,真不知道要你这样的饭桶有何用!门主大人已经格外开恩,免去了你所欠下的巨额债务,你居然还如此不知好歹,还想奢求奖赏!”
面对胖子的责骂,刘二不敢有丝毫反驳之意,只是不停地弯腰赔笑着说道:“哎呀,老大息怒啊!这次实在是运气太差了,中途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故。不过小的一回到这里,立马就赶来向您禀报了呀,绝对没有半点隐瞒或者藏私之心,这点和我一同前去的兄弟们都是可以作证的,我哪敢欺骗您呐!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是绝无生还可能的,而且我在回来的路上仔细观察过,确实没有发现那小子的身影,所以这方面您大可以放心。”
只见那身材肥胖的男子微微转过身来,目光扫视过眼前的两人,然后缓缓开口说道:“你们二人且随他走上这一遭,去仔细查看一下那李老大家中的具体情形如何。”语罢,便将手一挥,示意他们即刻动身。
站在一旁的刘二听闻此言,赶忙弯下腰来,脸上堆满谄媚的笑容,嘴里还不停地应和着:“好嘞!小的这就带二位爷前去查看。”说罢,他又向那胖子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转身领着千火门的两个彪形大汉快步离去。
莫小小则静静地跟在这三人后面,小心翼翼地走着。他们先是穿过了三条狭窄而幽暗的小巷子,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墙壁上长满了青苔,脚下的石板路也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
终于,一行人来到了一座看上去十分破败的小院门前。这座小院的围墙已经多处坍塌,露出里面杂乱无章的景象。院门是一扇简陋至极的木板门,上面布满了岁月侵蚀的痕迹,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散架一般。
然而,那两个千火门的汉子却丝毫没有客气之意。其中一人抬起脚来,对准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便是狠狠一踹。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原本就破败不堪的木板瞬间被踢飞出去,重重地摔倒在院子中央,扬起了一片尘土。与此同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惊恐的鸡鸣声和狗叫声,显然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在这个狭小得有些局促的院落里,居然硬生生地挤下三四户人家。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那两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千火门弟子身上。面对这两人,围观的众人没有一个人胆敢发出一丝声音。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个人顺着刘二所指的方向,如饿虎扑食一般径直冲进了其中一间屋子。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然有人认出了刘二,他大声地质问他道:“刘二啊刘二,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的东西!你怎么有胆子跟千火门的人勾结在一起,跑到李老大家里来胡乱翻腾?难道就不怕李老大回来之后找你算账吗?”然而,刘二对于这番指责却丝毫不以为意,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一顾的笑容,然后斜着眼狠狠地瞥了那人一眼,阴阳怪气地回应道:“哼!李老大早就已经命丧沙漠了,回不来了!我劝你们这些家伙还是先好好想想自己今后该怎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