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女生走后,哥们一把搂住贺鸿煊的肩膀笑着说道:“可以啊,进展神速,照这阵势,年底就能领证,明年就能把酒席办了。”
“我爸介绍的?”贺鸿煊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
“没…没有啊,我网上认识的。”哥们结结巴巴的说道。
“这样啊,不管怎么样,谢了。”贺鸿煊笑着说道。
“这不怕你一直走不出来吗,不过今天看你这状态,我感觉我和你爸心白操了。”
“放心吧,哥们从来就不是个痴情的人,之前不找只是觉着时候还没到,况且你别说,今天那女生还挺有意思的。不管怎样还是谢了,改天请你吃饭。”说完这句话后,贺鸿煊冲好哥们摆了摆手转身上了车。
行驶在路上,打开音乐,贺鸿煊跟着曲调轻哼了起来,就在音乐唱到最高潮部分时,戛然而止。贺鸿煊有些茫然,正要检查时,突然一条紧急预警传来。
“警告,地震纵波预计还有一分钟后到达地表,请注意躲避,请注意躲避!”
就在愣神功夫,前面车子突然紧急刹车,贺鸿煊躲闪不及直接撞了上去,后车紧接着撞了上来。由于碰撞强烈,安全气囊弹出,猝不及防之下这一弹险些把贺鸿煊直接砸晕了过去,不过所幸的是安全气囊也救了他一命。
贺鸿煊的手指刚触到滚烫的车门金属边缘,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诡异的震颤。那不是普通车祸后的余震,而是从地心深处涌上来的轰鸣,如同被封印千年的巨龙在地脉中翻身。柏油路面像被无形巨手撕开的黑绸,蛛网状的裂痕瞬间爬满整条街道。
他本能地抱头滚出车厢,碎裂的玻璃碴刺进掌心也浑然不觉。身后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那辆追尾的白色SUV正被突然隆起的地块顶得侧翻,油箱漏出的汽油在阳光下泛着彩虹般的光晕。三十米外的写字楼外墙瓷砖暴雨般坠落,有个穿碎花裙的姑娘尖叫着被倒塌的立柱压住半边身子。
\"救命!救...\"她的呼救声戛然而止,整片人行道突然塌陷成深不见底的沟壑。贺鸿煊死死抠住消防栓底座,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在剧烈晃动中甩出一道弧线。地鸣声越来越近,仿佛有千万头巨兽正从地底狂奔而来,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混凝土粉碎的呛人味道。
一辆失控的油罐车在龟裂的路面上跳起死亡之舞,车头重重撞进高架桥墩的瞬间,橘红色火球裹挟着钢筋碎片冲天而起。热浪掀飞了贺鸿煊的外套,左耳传来灼烧的刺痛,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正在裤袋里疯狂震动——是地震预警App在倒计时:“主震将在15秒后到达!”
贺鸿煊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猩红数字,后颈汗毛根根竖起。15秒的倒计时像根烧红的铁丝勒进太阳穴,裤袋里持续震动的手机此刻活像颗即将引爆的定时炸弹。他踉跄着撑起身子,余光瞥见路边便利店老板娘正抱着哭嚎的男孩往收银台下钻,货架上滚落的罐头砸碎了鱼缸,金鱼在满地玻璃渣里疯狂甩尾。
\"往开阔地跑!\"他扯着沙哑的嗓子嘶吼,却见斜对角地铁口突然喷出三米高的水柱——地下管道爆裂的轰响混着人群的尖叫,把警告声撕得粉碎。十二秒。
柏油路面的裂痕已扩张成半米宽的深渊,暗红色的熔岩在缝隙中若隐若现,蒸腾的热浪扭曲了整条街道的轮廓。贺鸿煊刚扑向人行道护栏,身后就传来钢筋混凝土断裂的闷雷声。那座曾登上旅游杂志的世纪双子塔,此刻正像被推倒的积木般缓缓倾斜,钢化玻璃幕墙在空中炸成晶莹的冰雹,将路边停着的共享单车砸成扭曲的废铁。
七秒。
智能手表的紧急警报突然加入死亡交响乐,表盘弹出全城三维地形图,代表地震波的紫色波纹正从城西高速逼近。贺鸿煊的右腿突然被铁钳般的手抓住——是个满脸血污的老头,他的轮椅卡在塌陷的路缘石中间,怀里还护着个不断发出蜂鸣声的心脏起搏器。
\"带我孙女...\"老人颤巍巍指向五米外被压在广告牌下的粉色书包,浑浊的眼里泛起水光。贺鸿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预警震动突然加剧的频次提醒他只剩三秒抉择时间。
两秒。
他猛地扯断浸满汽油的领带,将老人拦腰捆在自己的后背上。扑向广告牌的瞬间,整个城市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地鸣声化作实质化的气浪,三十层高的购物中心像被巨人踩碎的饼干般垂直坍缩,无人机群组成的应急通讯网在烟尘中闪烁着幽蓝的光点。
零秒。
大地如同被抽走骨架的巨兽轰然塌陷,贺鸿煊最后的记忆是抓住书包带时掌心冰凉的草莓挂饰,以及地平线尽头冲天而起的赤红岩浆——那正是他每天上下班必经的开发区地热发电站。
都说人死之前生前的记忆会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浮现,不知怎么的,当贺鸿煊看完自己这一生之后,却忍不住喃喃道:“大意了…忘了我没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