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真丑啊这玩意。”
“唉我去,不会腐烂啊!有点东西!”
一间藏于墙内难以被察觉的内室中。
嫁衣女眼睁睁看着姜问将头埋进一副棺木里,激动兴奋的声音从棺木里传出,将嫁衣女早已消失数百年的神经根都戳的隐隐跳动。
她一把将姜问埋在棺木里的头拔了出来。
姜问双眼亮晶晶看着嫁衣女:“你说这钟王的尸首是谁研究出来的呢,咋看起来这么好抽呢。”
嫁衣女:“?”
这货不会是想把钟王拖过去鞭尸吧。
这跟她们商量好的可以不一样啊。
嫁衣女一把将姜问揪了起来,自己往棺木夹层里摸索。
许久摸出了一把短笛,幽幽递给了姜问。
姜问摩挲着短笛,懂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拿这个抽?那有点短了,但我有一个更好的主意,我们先把钟王的衣服……然后再……转几下……哎可惜了没有自动伞,那超级得劲的你知道吧?”
嫁衣女麻木捂住了耳朵。
她生前是一个大家闺秀,死后为什么要遭受如此伤害。
“你不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吗?我的宝?”
嫁衣女:“不……”
“那你真的很没品味了。”姜问可惜摇头。
嫁衣女不欲与她再扯这些有的没的,“教……你……用……法”
.
大殿内。
即便数百人对一人,状况也未能好些。
钟王如此多年的怨气,又吃了那么多怨灵,数百人对战他一个竟一直处于下风。
眼见越来越多人被钟王戾气所伤,场面越发越焦灼。
更何况,在这陵墓中,境界还会被压。饶是里头有不少金丹期修士,也被压在一个筑基状态,几次使用灵力下来便有耗尽趋势,只能使用蛮力。
可论蛮力,钟王现下有数米高,还原本就是练武的,数百人对他一个,不过是一只接着一只蝼蚁赶着去咬大象。
“噗!”应靡险险避开钟王挥来的戾气,又被他一个利爪划到肩膀,重重跌落在地。
“这鬼玩意真狠啊!”应靡吐出一口血,“师妹,你躲远些,别让他伤到你。”
白倾予却没有听她师兄的话,与他大师兄合作,以藤蔓缠住钟王手臂,叶明风趁机一剑挥去。
他用上了十成力,可剑气挥去,连钟王身上的黑袍都未能撕开一道口子,反而被钟王一掌挥落在地,与应靡整整齐齐排列。
白倾予大怒:“大胆!你竟然敢伤我师兄!我生气了!”
她咆哮着,她灵力涌动着,她开启了师兄祭天,法力无边。
她被钟王一脚踹过去与应靡叶明风整整齐齐肩并肩。
“师兄,”白倾予双目无神:“他怎么连女人都打。”
应靡捂着胸口有气无力:“这就是你刚才用藤蔓抽他腚的理由吗?”
叶明风把头扭向他们:“是我说的,我觉得每一个人都有弱点,但他身上每一处我都攻击过了,只有那里没有,我便叫师妹试试。”
话是说的没错,确实是每一个人都有弱点。
“但他仙爷爷的他是鬼啊!”应靡无力咆哮。
三人齐齐叹气,看着又一个修士被打落在他们身边呕血。
“师姐\/师妹怎么还不回来啊!”
三人默契的觉得,只要有姜问在,一切都会扭转乾坤。
随着时间流逝,连最能扛的溪胤也被踹倒在墙边,捂着胸口不住呕血,又提着剑杀过去,又被踹回来,又呕血。
地面已经平平整整躺了数百人,眼下唯有溪胤叶明风几人还在苦苦支撑。
有修士捂着自己被利爪刺穿的肩膀,看向溪胤。
“刚才姜问去了何处,她还会回来吗?”
“有她在,还能想想法子。”
在场所有人都是如此想的,他们希望姜问回来,往日他们最恨姜问那些狗的不行的缺德主意,现下却恨不得她能在这里再一次狗一狗。
有修士看着地面伤亡惨重,有几十人濒死的场面,茫然看着溪胤:“她还会回来吗?”
“会!”溪胤眼神莫名坚定,“她一定会回来,”
溪胤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坚信一向爱苟的姜问会回来,但他就是觉得,姜问必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然后大喊一声。
“啊哈!爹回来了!!!”
清脆的声音猝然出现在大殿内,女子一袭青色宗服,高马尾几根发丝微微摆动,灵动的眼睛里光亮照着所有人。
在这一刻,所有人在心内长长的叹息。
“哦,她回来了,有办法了。”
“师姐,你回……”白倾予欢喜激动的声音转了个大湾,“来了?”
“你带回来了个啥玩意?”应靡大叫。
在数百人激动欣喜的视线下,姜问扛着个棺材就回来了。
“你又格老子的坑了哪个?你把那棺材给我放下!里面是不是又被你塞了哪个倒霉弟子?现在是勾心斗角内斗的时候吗你就又瞎搞!你先把钟王给弄死你再作死啊!把棺材给我放下!!!”已经奄奄一息的修士回光返照,并朝姜问大声崩溃咆哮。
姜问眨了眨眼,将肩头的棺木吭哧吭哧继续往前扛。
在空地上,哗啦一声,将棺材里的尸首往外一倒。
当看清地面上的尸体后,咆哮的人躺了回去,安详交代遗言。
“好孩子,这次哥不骂你,哥很欣慰你有这么大的力气。”
而钟王,早已在姜问把棺材扛过来时,戾气已经疯狂外泄,重伤在他旁边的修士。
他发出骇人的狂吼,尖利的牙齿映射着寒厉的光,眼里血腥杀气加重,利爪骤然延长十倍,往姜问方向去。
“姜问!小心!”溪胤大声提醒。
姜问却不疾不徐,好似压根不在意自己下一刻会被钟王利爪穿刺,她的悠然将在场所有人的心死死抓住。
她从背后缓缓掏出一把短笛,置于唇边,闭眼。
退后,她要开始装逼了。
“想不到啊,姜问不仅在修为上极有天赋,乐曲上也亦有造化。”有修真者感叹:“我怕是穷极一生,都无法追赶她一……二了?咁!”
“呜……呜呜……一呜”
乐曲从短笛里传出,将整个大殿笼罩在她的仙乐里。
这世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感同身受,除非有人自现代而来,听到了开水壶鸣笛中夹杂着老师的粉笔头划下嘎吱嘎吱两笔,混合着陈年老门开关的“格尔”声,吃了巴豆的老头猛泄万里裤腰带解不开只能用指甲尖划拉着墙面发出啦刺啦声。
在如此曼妙的音乐里,众人陶醉了,众人闭眼了,众人晕厥了。
一滴眼泪从众人眼角划过,悲伤与姜问的音乐一泻千里。
“踏马的姜问这个沙比,她敌我不分她想跟我同归于尽!”有修士捂着耳朵,发出绝望的泣鸣。
有坚强一点的修士身残志坚爬了起来,张嘴欲骂。
然后躺了回去。
“我原谅了这个世界,包括姜问这个沙比。”
众人:“?”
有病?这都能原谅?那他的道侣跟姜问跑了他是不是也能原谅?
简直就是……
众人起身欲骂。
躺了回去。
“没错,这一波我们属实是可以原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