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眼神迷茫无焦距，再度陷入游移。
那样一张脸，确实无法复刻。
“是啊，”梼杌怔怔转头看向白倾予：“是一样的。”
白倾予的脸色暗沉接近扭曲。
这梼杌，愚蠢至极！
梼杌这反应叫姜问唇角弧度再度加深。
很好，她的猜想没错。
神女与她共用一张脸。
那么，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
那日在万恶谷的七重问门里见到的，就是那个神女，就是小狐狸他们几个的旧相识。
周身的神性，那般的悲悯苍生的眼神，灌入她体内的神息……
无一不再证明，那个女子就是神女。
也就是白倾予他们几个前世的旧相识。
既然如此……
“你们为何要杀我呢？”
“那么久的情谊，我不信只是因为相同的神息就要杀我。”
“必然你们是被利用了。是吗？”
“到底是谁，如此想要我的命呢？”姜问眉头微蹙眉头，状若烦恼：“啊，会不会是天道啊。”
“啊，或许……”姜问竖起一根手指，眼睛一亮，似一瞬顿悟：“或许天道是想杀神女呢。”
“我体内有神女神格，她是不是将我认作神女了啊。”
姜问皱眉继续自说自话：“那可怎么办呢？”
“我好怕呢~”姜问捂着胸口拍抚：“天道实在是太过分了，怎可杀神女。实在是恶毒。”
“你们身为神女昔日玩伴和小宠，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的对吗？”姜问环视一圈，声音低喃：“你们清醒一些好吗？不要沦为天道弑杀神女的工具啊。”
白倾予几个从姜问开口后，便不再吭声。
可脸上表情却比之前还要难看许多。
梼杌突然仰起头，大喊一声：“你胡说！”
“天道才不会弑杀神女，神女她可是天道的……”
白倾予猛地转身，狠狠一脚踹在了梼杌身上，原本那娇俏的脸上，阴鸷扭曲难看至极。
“蠢货！”白倾予咬牙歇斯底里谩骂：“你当真听不出来她是在诱导你吗？”
梼杌修为远在白倾予身上，可即便如此，被白倾予如此狠的一脚踹来，也是一声也不敢吭。
他现在也明白了姜问刚才这些话都是在诱导他说出真相。
姜问在白倾予一脚踹上梼杌时，便嫌弃的往后退了几步。
“啧啧啧……”姜问讥讽俯视地上梼杌一眼：“怎么还把智商也复制过来了？”
天道也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就光给白倾予的幻境之身加了层智商buff。
姜问抬头，对着白倾予眯起眼睛笑了笑，笑的极为灿烂，可落在白倾予眼里，那分明就是讥讽。
她脸色越发的狰狞了。
姜问却完全忽视，歪头，心内总结。
梼杌说天道不会弑杀神女，那么神女的身份，极有可能就是天道的亲生女儿。
神女既然会将神格赠与她一半，又在那七重问门里与她说那些，那自然是站在她姜问这边的。
而如今，天道介入这幻境，让白倾予他们几个的幻境之身与她反目成仇，或许，是为了警告什么？
除此之外，天道还有一个让她至今也没有头路的问题。
天道为何非要执着于无忧玑与她的结契。
天道明明知道无忧玑心中唯有白倾予前世的狐狸之身。
想到这，姜问目光停在白倾予身上，上下打量半晌。
而后，轻笑一声。
“白倾予，说梼杌蠢之前，倒不如看看你自己。”
姜问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
“无忧玑有多爱你，爱到追随了你两世。”
白倾予很是不愿意提及无忧玑这个名字，嫌恶的皱眉不耐摆手：“说这个做什么。”
姜问歪头：“将你送到我的面前，让你对我这个师姐依赖万分，又将前世爱慕你至深的无忧玑强行与我结契，就算到了如今解契成功，也不愿意让我们两与旁人有任何其余的情感纠缠。”
“白倾予，你被天道戏耍了，如今还要喜滋滋的做天道的刀，来除了我。”
白倾予眼瞳骤然一缩。
无他，姜问说的是事实。
她也想不明白缘由。
“你说，除掉我，下一个会不会就是你们呢？”姜问摩挲着下巴作思考状：“一旦被利用干净，天道自然要将自己洗白，而知晓天道一切肮脏的你们，难道就能独善其身，完美谢幕吗？”
白倾予瞪大眼睛，声音陡然拔高：“不可能！我的主人她……”
“你的主人自身难保！”姜问面色骤然变得急厉，猛地吼出声，将她的声音压了下去：“若是她安全无虞，早就来接你走了！”
“她如此喜爱你，为何独留你在我身边？”姜问猛地拍桌，将头贴的离白倾予只一指距离，直勾勾看着她的眼睛：“若是她无恙，缘何将神格给我！”
“蠢货！她将神格给我，就是为了让我救她。”姜问一指戳着白倾予的额间，咬着牙骂道：“被天道蛊惑，来害唯一能帮助你主人的我！你愚蠢至极！”
白倾予颓然坐在地上，茫然看着姜问，刚才那副狠厉扭曲的脸，此刻只差一点就要崩溃。
姜问冷冷俯视着地面的白倾予，后退，望天，冷笑。
沙比天道。
造出这么一个白倾予来跟她对抗。
从原来的白倾予身上复刻出来的，自然还留有白倾予身上的记忆。
白倾予对她前主人的依恋如此之深，即便被天道控制着，也还是会因为对前主人的爱而冲破。
同样的，只要留有白倾予的记忆，那自然也可以被激出这具幻境身躯对她姜问的信赖。
她竖起一根手指对向天道。
这天道也不蠢，这只是幻境，在这里的这几人与她反目，最多就是几人合力在幻境将她杀了。
但结合之前天道的做法，不难看出这天道不会想让她死。
她姜问还有利用价值。
所以，天道这么做唯一的缘由。
就是想在此次幻境结束后，白倾予他们几个通过存影镜复盘此次幻境，同姜问产生嫌隙。
欸~
可惜了，她姜问不仅不让天道如意，她还打算来一招将计就计。
“小师妹，”姜问蹲下身，轻柔揉了揉白倾予头发，刚才的疾言厉色此刻变得温柔：“是不是吓到了？是师姐不对。”
“师姐最疼小师妹了呢~”
白倾予抬起头，泪水沾了一脸，看着自己师姐，几分委屈，几分愧疚。
姜问轻轻拭去她脸上泪水，“师妹，你没有错，你只是被利用了。”
“一如，无忧玑一样，他也被利用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