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四人一个利落甩头,以一个脖子要扭断的力道带着腰走了回去。
“请细说!”姜问礼貌将手掌递到他面前。
人皇看了一眼姜问险些要杵到他鼻孔的手,虽未说话,但姜问却莫名感觉凉飕飕的。
姜问收回了手。
人皇这才慢悠悠往身后一抬手指,身后递来一个约莫手掌大小的琉璃瓶子。
瓶身透明,里头有一小簇青色火苗攒动,似乎十分激动,不住的往白倾予的方向跳跃。
奈何被拘在瓶子中,火苗无法窜出,越发看着焦急。
白倾予看了一眼,下意识伸手将瓶子接了过来。
瓶子躺在白倾予手掌,躁动不安的青色火苗这才安静下来,隔着瓶子紧紧贴着白倾予手掌。
冰凉的触感透过瓶子传达到白倾予手心,白倾予却莫名觉得心尖有点烫。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有此感,茫然看向姜问。
姜问眉头微皱,安抚拍了拍白倾予肩头,白倾予这才感觉安心了些,将心底那丝没来由的酸楚压下去。
“你是如何拿到这恶婴魂的?”姜问上下审视人皇。
他们明明亲眼看到这恶婴消亡的,这人皇是怎么做到能让这恶婴魂魄聚起,还将它收了起来的?
人皇答:“它一缕散魂不知为何飘到了我皇宫,似乎在寻求我的帮助。”
“闲着也是闲着,我这人最是喜好助人为乐了。”
姜问心内腹诽:鬼来的喜好助人为乐,明明就是想看热闹吧。
白倾予却无视人皇后一句话,径直问道:“那陛下知道如何能让恶婴散魂重塑完整么?”
有求于人,她现在礼貌的不像话。
人皇在她希冀的注视下,缓缓点头:“知道。”
“那……”白倾予心头一颤,激动欲恳求。
人皇却继续慢悠悠道:“但会损耗我的气运,这忙,我不帮。”
白倾予一秒面无表情:“你太爷爷……近亲……屁股……花魁……没根……”
三人捂住了耳朵。
骂的真脏!
百支箭矢搭起,直指白倾予脑袋。
白倾予一个瑟缩,正欲停止辱骂。
姜问大喊:“别怕!小师妹!你要记住,你可是拥有无数机缘的人!你是不死的鸟!你是无限复活的蚯蚓!你不用怕这些会死的人!”
白倾予得到鼓励,挺起了胸膛,欲继续骂。
弓弦被拉满,蓄势待发。
人皇慢吞吞说了一句:“我记得我父亲给过一个未来卦,给谁了?”
“唔……”人皇一手搭在太阳穴,状似苦恼状:“记不太起来了呢。但我记得我可以召回未来卦。”
姜问一把捏住白倾予骂骂咧咧的嘴,对着白倾予发出气泡音:“师妹,别说话,吻他。”
白倾予停嘴,但还是不服,顾忌着未来卦,只得憋着气,背过身去小声骂。
“好了,陛下,这未来卦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姜问笑的极尽谄媚。
人皇:“不知道啊,我父皇没说呢。可能说了毁气运吧。”
啧!
姜问翻了个白眼。
这也不说那也不帮,来干嘛了?
“最后一个问题,”姜问直直看着人皇:“你不是天道派下来故意搞事的吧?”
人皇懒懒抬眸:“感觉若是帮着天道,事情会变得有趣点呢~”
“毕竟人皇气运,皆来自天道所赠,若是我帮了你,于我来说全是坏处呢~”
啧!
姜问面无表情掏了掏兜,掏出一物展示在人皇面前。
“信不信我现在就用这召鬼令召唤十万鬼兵,去你国半夜剃光你所有子民的头发,并在你皇宫里彻夜唱死了都要爱。”
人皇:“……”
确认过召鬼令,它具有真实性。
人皇头一次没能讨到便宜。
“其实,我们也可以各退一步的呢。”人皇慢条斯理道。
姜问赢了一局,飘飘然站直,俯视坐着的人皇。
“哦?怎么个退法?说来听听。”
人皇:“我叫天道别放过你,你也别叫鬼兵来我国。”
姜问掏出一把大刀,高举半空,表情狰狞:“我以神的名义为你吟唱安魂曲,安息吧!”
人皇不疾不徐:“你脖子上玉佩不错,多少钱买的?”
姜问收回刀:“安魂曲唱完了,现在我来给你唱一首哑巴。”
人皇:“不听。”
姜问:“啧!”
真是一个没礼貌的大男孩。
“你非要跟我对着干吗?”姜问面无表情。
人皇:“你要是不喜欢……”
姜问大喜。
“我可以背对着你。”人皇施施然。
姜问:“行,但你要忍一忍,疼点是正常的。”
人皇:“怎么?你前道侣经常跟你说这话吗?那你前道侣这死鸭子还真嘴硬。”
姜问:“……”
“如果你愿意不帮着天道,待你寿终正寝,我可为你延命。”
人皇抬起眼皮,手指在椅子扶手敲了敲,几秒后,才道:“可。”
人皇虽拥有气运,也不知为何他实力竟能超越修真者,竟能破出她的屏障,窥视连天道都窥视不了的地界。
或许,是他手上拥有的宝物才让他如此张狂肆无忌惮。
但人皇人皇,终究是人,只要是人,就逃不过一个寿终正寝的命运。
几颗丹药就解决的事,实在解决不了就去找鬼王。
这笔买卖,合算。
姜问朝人皇挑了挑眉:“那这恶婴,除了你人皇气运,还有别的法子?”
人皇点头:“有的。”
姜问:“放!”
人皇:“法子一:以自己的魂去织补恶婴的魂,但必须得是这恶婴的血亲才可。”
“这第二个法子,便是将它放置于一个绝对密闭安全的空间,让它吸收最纯粹干净的灵力,让至净灵力温养它,时日久了,它的魂会自己织补好,且不再有恶性。”
闻言,姜问眼前大亮。
她看向应靡。
应靡猛地瞪大眼睛后退数步,大声尖叫:“你疯啦?”
“我这么阴比的人,灵力比你的脑子还脏,我上哪儿给你搞到至净灵力。”
姜问不言。
白倾予深吸一口气,平复差点气厥过去的心情。
“恶婴不是你亲弟吗?”
应靡再次后退数步:“这日子还过不过啦?我又多了这么一个情敌?”
算了!
“那选第二个法子吧。”
若是用第一个法子,用自己的魂去织补恶婴的魂,保不齐会伤及二师兄自己的魂,这招有些凶险。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下你儿子的,小师妹。保大保小我最擅长了。”姜问满脸认真拍了拍白倾予肩膀。
白倾予:“你儿子!”
姜问摊手,无所谓道:“随便,反正我生下来就是要当别人的娘的,给谁当不是当。”
半晌,又瞥了一眼人皇,得意一笑:“这下爽了,天道一回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
照现在的局势看来,如今他们接触过的几界大拿,都没有要帮天道的趋势。
白倾予挠了挠头,似不解:“欸?不对啊。”
“应靡的母亲,灵王,不是全身心信奉天道的吗?”
姜问应靡闻言,朝彼此挑了挑眉,笑的意味不明。
“?”白倾予愈发莫名:“怎么个事儿?你们背着我到底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