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羽落打伤的魔教教主,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不断从额头渗出,将鬓发浸湿。他强撑着身体,一手紧紧捂住伤口,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在地上留下斑斑血迹;另一只手则牢牢抓住云儿的手腕,生怕一松手,云儿就会消失不见。
教主带着云儿并未往外面那危机四伏的世界而去,而是转身踏入了一处隐蔽的机关,进入了一条狭窄的地道。地道内光线昏暗,仅靠几盏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油灯照明,光影摇曳间,映出两人狼狈的身影。
越往地道深处走去,云儿越是惊讶。原以为这只是一条应急逃生的通道,却不想里面竟是一应俱全。石桌石凳整齐摆放,其上还铺着柔软的兽皮垫子;墙角处堆放着满满的干粮和清水,足够支撑许久;旁边的架子上,各类兵器盔甲悬挂着,虽蒙着一层薄尘,却依旧散发着凛冽的寒光。
教主艰难地靠在石墙上,缓缓滑坐在地,喘着粗气说道:“这些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没想到今日竟派上用场了……”他的声音虚弱而沙哑,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云儿看着眼前受伤的教主,心中五味杂陈,赶忙蹲下身为他查看伤势,地道里弥漫着紧张而又略显压抑的气息。
云儿看着魔教教主伤口处不断渗出的鲜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瞬间唤醒了她身为医者的本能。
她迅速从一旁找来干净的布帛和清水,跪在教主身旁,动作轻柔却不失利落。她微微皱着眉,小心翼翼地解开教主染血的衣物,露出那血肉模糊的伤口。教主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的青筋都因疼痛而微微凸起。
云儿抬头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忍着些,很快就好。”声音如同潺潺溪流,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随后,她便用清水仔细地清洗着伤口,将那些污血和杂物一点点清除干净。每一次触碰,都让教主的身体微微颤抖,但他强忍着,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滚落。
清洗完毕,云儿又熟练地拿出草药,细细研磨后敷在伤口上,然后用布帛一圈一圈地包扎起来。她的双手灵活而稳定,眼神专注地盯着伤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当最后一个结打好,云儿长舒一口气,抬起头来,却发现教主正用一种惊讶又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你……为何……”教主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眼中满是疑惑。云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你现在是病人,而我以前是医者,医术很高明的,虽然现在脑子受伤可能不如以前了,但请你相信我,一定能治好你的伤。”
教主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问云儿:“你是被我绑来的,现在我受伤了,你不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要替我治疗?”
教主望着云儿,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惊讶,云儿回以他一个温和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暖阳,照进了冷无心阴暗的世界。
“在我眼里,此刻你不过是个需要救治的人罢了。善恶太复杂,我一介医者不想去分辨,只懂得治病救人。”云儿边说着,边轻轻整理了下教主身下垫着的兽皮,让他能躺得更舒服些。
教主微微颔首,想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倦意袭上心头。他的眼皮越来越沉,伤口经过处理后虽还隐隐作痛,可心中却有了一种别样的安稳。
云儿见他渐渐闭上双眼,便轻手轻脚地站起身来,走到一旁,静静守着。她知道,休息对受伤的人来说很重要,只有休息好了伤才能好得快。
地道里安静极了,只有偶尔传来的教主轻微的呼吸声。云儿望向教主,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如自己所说的那样,快快好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有了这般关切,也许,这就是医者的本能吧,哪怕面对的是世人眼中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