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青云几人被吴老二的人给绑到了县衙的时候,身后跟了满满一条街的看客,还真成了鲁先生嘴里的看客,面对他人的苦难和不幸,只是充当着一个又一个的旁观者。
幸亏,这出戏本来是就枫青云几人自导自演,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难过的情绪,她记得自己上高中那会儿,学鲁先生的文章的时候,还觉得他老人家这么写是因为过度焦虑,现在看来,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怪不得我们有句话非常的出名呢——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枫青云身后的衙役看她在发呆,非常粗鲁的推了她一把:“快走,走慢了耽误我放工,我打断你的腿!”
枫青云在心里怒骂:“老娘我等会儿打碎你的脑壳,让你满地找脑仁儿!”不过她现在也只能想想,毕竟,这戏,还没唱完呢。
“几位官爷,我们这是犯了什么错了?是吴爷说让我们帮县令延续香火的,怎么现在这么对我们?你把我们打坏了,还怎么延续香火?”刘公公的便宜嘴说出来的话,真是气死人不偿命。
刘公公的话像一颗石头被踢进了平静的湖里,激起的波纹从刚开始的一个小中心,慢慢的往远方荡去,以县衙为中心,范围越来越大,他们身后的那群看客,表情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后来变成了鄙夷,然后是嘲笑,隐隐的,还有些笑声传了出来。
“哈哈哈哈······这吴老二竟然让这些外来的商人帮县令延续香火,不知道县令听到这话是什么感觉?”
“哎呦,就是就是,这不就是把县令的夫人小妾当成了窑子里的姑娘了嘛,也不知道这吴老二怎么说的话,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还不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听说啊,他原来也是一个叫花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招数,摇身一变,竟然成了县衙的师爷,怪不得我们若水县越来越穷了,有这样的师爷出谋划策,啧啧啧······咱们若水县啊,早晚会白骨满地哦。”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的,有赞赏的,也有鄙夷的,吴老二眼看着势头对自己不利,想到枫青云他们人都已经到了县衙,嘴巴还是不干净,临了还给自己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越想越气!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的众人一个措手不及,议论声戛然而止,扭着自己的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刘公公摸着自己的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他可是当了几十年的公公,向来只有自己打别人的份,已经很久没有人打他了呢。
好,很好,好的很呢!
吴老二不依不饶,对着刘公公破口大骂:“放你爹的狗臭屁!我啥时候让你帮县令延续香火了?”
刘公公摸着脸的手,放下,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不卑不亢的说道:“你在酒楼说的啊,大家伙儿都听到了。”
话落,县令刚好走进县衙的大门,他看着衙门门口那么多人,紧张的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怎么这么多人?是哪里发生了命案?”笑话,自己马上就可以高升,万不敢再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民风不好的事儿,即使有,也得变成没有。
“大人,没有命案,这只是几个来我们若水县做生意的外地商人。”吴老二生怕香火的事情被县令知道。
“对,我们只是商人,本来只是想收些药材就走了,没想到被吴爷带过来帮你延续香火。”赵大壮看戏不嫌事儿大。
“延续香火?”县令想到了什么,脸都变成了猪肝色,碍于县衙门口那么多人,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笑着说道:“这位壮士真会说笑,我这四十不到的年纪,需要你们帮忙吗?玩笑可以开,拿妇孺孩子说事儿,就过分了啊,不过,念在你们是外来的,可能是语言不通,本官也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大家都回去吧,没什么事儿,不开堂,都回去吧,大冷天的,得了风寒可不好!”
人群中有一个大胆的人冲着县令喊道:“大人,如果需要找人帮忙延续香火,也可以考虑我们自己人,给你算便宜点儿!”
那县令冷眼一扫,对着那人说道:“休得胡说!调皮!”还用他特有的兰花指指了指,吓的那人浑身的鸡皮疙瘩落了一地,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哈哈哈哈······”众人哄笑着离开了县衙。
县令对着枫青云几人说道:“都是我家师爷办事不利,我这就让人打他的板子去。来人,师爷德行有失,抹黑县衙,给若水县丢人,打十大板,罚奉半年!”
县衙里听令的衙役,对着吴老二说了声“得罪了”,就压着吴老二在板凳上趴下,啪啪啪的板子声和吴老二的哭爹喊娘的声音,顿时响彻了整个县衙。县衙门口路过的人都以为那几个商人完蛋了,听着声音就知道下手很重。
枫青云看着打板子的衙役咬牙切齿的表情,就知道这吴老二平时没少得罪人,这打板子的人,多少有点儿公报私仇的意思,不过嘛,这可不关他的事儿,她本来就是来找事儿的。
“几位,里面请,我们家也种药材,我们来谈谈药材生意。”县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枫青云对着赵大壮点点头,有人自动要入瓮了。
刘公公看着吴老二被打的样子,暗爽,让你狗眼看人低,这才是个开始呢,敢打我的人,还没出皇宫呢,你算个锤子!
“好,我们本来就是来收药材的,如果你这边有的话,我倒是能省不少麻烦。”枫青云跟着县令就往里面走。
“不知道你们打算收多少药材?”县令带着几人边走边问。
“我们波斯国啊,平时用药量比较大,但是我们都不擅长种药,所以才受我们王的委托,行走各国,专门收药材,我们王说了,只要质量过关,多多益善,钱,不是问题!”枫青云刻意加重了“钱”的字眼,她看到那县令的表情明显一喜,显然是动了心思。
“那感情好啊!我们刚好有很多上好的药材。”县令听说了那妇人卖了次等的三七,都能得二两银子,如果自己仓库里的药材都卖了,岂不是发达了啊。
“那我得看看货才行,如果货不好,我们还得去其他地方再收点儿。”枫青云尽量把自己表现得很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