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之女又如何!
重暖看着半大的人儿,出口竟犀利如刀,不愧是丞相之女。
不禁感叹,在现代这般的年纪还和爸爸妈妈撒娇呢,古代的就得学会如何在这样的宴会中生存了。
“季小姐好一张伶牙俐齿,怕也是误会我的意思,季小姐既然主持不了公道,芸儿妹妹只能去能主持公道的人了”秦佩瑶扶起柳芸儿。
这意思就是准备找丞相夫人或者丞相了。
季玥琳伸手做出请的手势,道:“那还请秦小姐和柳小姐去水榭旁稍等,我这就叫人去通知我母亲来,让她为两位做主”
重暖嘴角微扬:这小妹是显然不吃她这套。
“季玥琳,我一定会告诉我父亲,”柳芸儿恶狠狠的说着。
季玥琳显然不想理会她,吩咐两个丫鬟,一个去叫丞相夫人,一个去叫府医,丫鬟得到命令,转身就往后堂跑去。
秦佩瑶扶着柳芸儿往水榭那边走,只见还未走到亭子中,便听到秦佩瑶的喊声。
“芸儿,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刚才还恶狠狠放狠话的柳芸儿直直的晕了过去,软弱无力的靠在秦佩瑶的身上。
季玥琳皱着眉头,转眼看着重暖,轻声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重暖眼眸微眯,凭她耳力,秦佩瑶的声音就是再小,她也能听得到,她叫柳芸儿装晕,这样丞相夫人过来,就是惩治秦子菁和自己了。
这秦佩瑶可真是手握了一把好刀,对她言听计从的刀。
“放心”重暖安抚的看着季玥琳。
没一会儿,就听到不远处传来急促的声音。
丞相夫人和一众官家夫人急匆匆赶来。
李青儿的视线一直落在重暖的身上,见到她点头示意,知道她没事,这才看向正照顾着晕倒趴在桌子上的柳芸儿的秦佩瑶。
“秦小姐是叫我本夫人来主持公道是吗?”
秦夫人和柳夫人向着她们的女儿走去。
“瑶儿,”
“芸儿你这是怎么了”柳夫人快步走到柳芸儿身旁,正上下检查着。
秦佩瑶朝着李青儿施了一礼:“见过丞相夫人,”
李青儿点头,道;“秦小姐可否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下,即是主持公道,本夫人也不能听信一面之词,”
碍于在场的众人,秦佩瑶大概的说了事情的起因,虽没有添油加醋,多少有些避重就轻。
丞相夫人还没有说话,将军夫人倒是不乐意的。
“听秦小姐之言,倒是我家子菁开不起玩笑了”将军夫人看向秦佩瑶,她刚才这话明显是说秦子菁拿一句玩笑话当真,还得理不饶人。
秦佩瑶低着头,道:“佩瑶并无此意,”
“菁儿,你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子菁对着秦佩瑶哼了一声,将事情明明白白的说了一遍,不添油加醋,也不漏一星半点。
将军夫人和李青儿越听脸色越发的沉了 ,就连柳夫人脸色也不好,尴尬的看不知道看哪里。
“哦,还有呢,上次我们在听轩阁也是,那柳芸儿也是说过这样的话,”
将军夫人脸色黑沉,看向柳夫人:“柳夫人,你女儿既然好奇重姑娘的身份,我本夫人亲自为她解惑,还是要让将军亲自来解释解释”
“国公夫人,你看这是不是有些误会,不过是孩子般的玩笑话,国公夫人何必当真,镇国公对国公夫人的心意整个京都谁人不知,那可是众人羡慕啊!”柳夫人连忙解释,心里恨不得给刘芸儿一巴掌,竟不知道什么话该说和不该说。
“玩笑?误会?是这样吗?”将军夫人冷笑,道:“我看柳尚书是忙于朝务了,回去定和国公说说,叫他劝劝陛下,留点时间看顾一下府中,府中的子女这般随意的开玩笑,还是不知轻重的玩笑,这户部尚书一职怕也难坐,毕竟这要是柳尚书也喜欢开玩笑的话,这张家儿郎怕要落在李家户了”
“国公夫人,这定是误会,这位小姐已经教训了小女,还请国公夫人高抬贵手,改日定去赔罪,”柳夫人一听到这里就慌了,这明摆着说他家老爷德不配位了。
丞相府惹不起,这国公府更是惹不起,太皇太后出自王家的,只要国公夫人去找上太皇太后一说,这事情可真就大了,老爷的前途可就要败在这个逆女身上了。
柳夫人听到将军夫人这么说,她心慌得不得了,回头看柳芸儿还趴在石桌上,怒从心头起,转身将茶壶中的水,直接从柳芸儿的头上淋了下去。
“啊……”柳芸儿本来就是装晕,又听到国公夫人的这番话,恨不得是真晕过去,被柳夫人这猝不及防的一泼,惊叫起来。
柳芸儿缓过神来,小心的打量着,看着众人一副看小丑的模样看着她,这下终于知道了,这下知道自己此时的境地了。
“母,母亲”柳芸儿颤抖着身体,柳夫人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她吞噬。
“逆女,还不快和国公夫人和秦小姐道歉,还杵在这做什么!”柳夫人喝斥着柳芸儿,推着她往将军夫人的方向去。
柳芸儿恐惧的低着头,颤颤巍巍道:“芸儿口无遮拦,还望国公夫人见谅,请秦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我错了,对不起”
将军夫人微挑着黛眉:“柳小姐,本夫人倒是想知道一下,为何一而再的与我家子菁挑事,与我将军府的恩人挑事,还有我家国公爷是那点让你觉得他有这个心要纳小妾了,当真以为谁都是你爹不成”
将军夫人这话可当真是一点也不给户部尚书和柳夫人面子了。
京都中谁人不知道他柳尚书就好女色,要不是在政绩上没出什么大毛病,恐怕早就待不了尚书这个位置了。
有的小姐掩嘴偷笑,让她柳芸儿总是喜欢仗势欺人,今日可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了,真是活该,一人猖狂,全家倒霉。
众夫人也臊得慌,虽然这话不是在骂她们,可是谁家中不是三妻四妾的,就她镇国公府和丞相府,只一妻,妾室通房都没有,明明是这两个男人另类。
谁不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的夫君,还要与别人分享,心里稍微不乐意点,就要被说成妒妇,贤妻良母这句话显然只压在她们正妻头上。
京中谁人不羡慕,这两个,一个是文官之首,一个武将之首,多少人明里暗里的送过女人,讨好不成还教训一番,也不知这两个女人是不是祖上积德了。
“我……我说的都是玩笑话,我的错,还请国公夫人网开一面,我愿自扇巴掌,请国公夫人饶过我爹”柳芸儿接到柳夫人的眼神,立即跪在地上,开始了扇巴掌。
啪,啪,啪!
一声声的十分响亮,可见柳芸儿是真的怕了。
“还请国公夫人宽恕小女无状,回去一定严加教导,绝不会再出来招惹是非”柳夫人深深的行了一礼。
国公夫人看向重暖,道:“看在柳尚书与国公爷都是同朝为官,既然柳夫人说了回去管教,我也不好太过苛责,只柳小姐该道歉的人是一句没提,是真心道歉,还是假意的,还是敷衍本夫人啊!”
柳芸儿明白了国公夫人的意思,膝行的朝着重暖,深深一拜,“还请重姑娘大人大量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看在老夫人寿辰的份上,饶了一这回,还希望你记得,人都是有脑子的,你脖子上这个,别一味当成了摆设,当了杀人的刀还不自知”重暖扬了下衣袖,淡淡的说着,眼神似有似无的看向尴尬不已的秦佩瑶。
“多谢姑娘教诲,一定铭记于心”柳芸儿心下松了一口气,这劫算是过去了。
柳夫人扶起柳芸儿,连身道歉:“丞相夫人,今日叨扰了,府中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
所有人都知道有事是假,找个借口离开才是真。
“慢着柳夫人听我一言,再走无妨”李青儿深深的看了眼柳芸儿,然后看向众人,郑重的说道:“在这里和大家说一声,这重姑娘乃是我丞相府的恩人,我话放在这里,日后但凡再发生这样的事,与重姑娘不快,就是与我丞相府为敌,我一个妇道人家,不会什么顾全大局,只知道有恩报恩,所以要找重姑娘不快的人,先考虑一下后果”
要不是惜儿不想暴露身份,她直接就宣告惜儿是她丞相府的嫡女了,这个柳芸儿也真是不长眼,真是个仗势欺人的。
众人被李青儿这番话惊得不行,知道这番话是在敲打柳芸儿,可她们也知道,这也是变相的敲打她们。
国公夫人并不知道内情,以为李青儿的维护当真是她说的,救命之恩。
既如此,她也不能落后,别再给国公爷丢了面子,这可是王爷看上的人,本事大着呢。
“我国公府也是一样,万一还有那个不长眼的,到时候可别说我们仗势欺人”
国公夫人话落
李青儿道:“柳夫人,府中有事便先回吧,招待不周了”
“先告辞了”柳夫人扶着柳芸儿连忙告辞。
秦佩瑶和秦夫人站在一旁,尴尬不已,秦夫人知道这其中多少应该有女儿的手笔,可是,这是为什么?
秦夫人看了眼脸色不好的秦佩瑶,终是没有询问什么。
宴会照常举行,众人都当做从未发生过刚才的不愉快一样,说说笑笑。
重暖回到了国公府,正收拾包袱,刚才已经和将军夫人夫人她们说过,明日一早就离开,秦将军和将军夫人相继劝过,重暖去意已绝。
重暖收拾好东西,夕阳落下,染红了半边天,她跃上房顶,冲着容亲王府的方向跃去。
重暖站在容亲王府的墙头,看着四周警戒的侍卫,那四个做好防御姿势的男人。
重暖面纱下的嘴角扬起,喊道:“喂,叫你们王爷出来,有点事找他”
“重姑娘找王爷何事,我可以去禀报”风影拱手,客气的说着。
“没什么事,只是你们王爷说过,要和我当朋友,这话还算不算数,要是算数,哪有让朋友站墙头的道理”
四人相互看了眼,摸不清王爷对重暖的态度,只好让人下来。
风清道:“重姑娘请,王爷在书房,我带你过去”
重暖顺势坐在墙头,一腿屈膝,一腿伸直,悠哉道:“我就不下来了,找他有事,你去禀报便成”
风清无奈,只是快速去禀报,没一会儿,殷泽就赶了过来。
“你找我?”殷泽也摸不清她的来意。
“嗯呐,找你呢,切磋一下,如何!”重暖两条腿垂落下来,悠哉的晃着。
“切磋?”
“嗯,敢是不敢!”重暖激他。
“有何不敢”殷泽脚点地面,跃上墙头,立身于她旁边。
“你挑地方,还是就在我王府中”殷泽低头看着坐在瓦片上的女子,一身淡紫的劲装,面纱上一对漆黑明亮的眼睛,在最后一道余晖的映衬下,变得格外的明亮。
“城南好像有片竹林,那里如何?”
重暖站起身来,个头只到男子的脖子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墙头上的两人互看彼此,真是像极了一对神仙眷侣。
其他人不知道,反正风群是这么想的。
城南,竹林。
风扬起,卷起泛黄的竹叶,足有半人多高。
林中一男一女持剑对立,发丝飞扬,被风吹的凌乱,毫无章法的在两人脸上变换形状。
“说好了比试,你要是不敌,可别下令追杀我啊”重暖看着对面长身玉立的男人。
男子绝色的容颜,修长的身段,重暖不禁咋舌,换成一般的姑娘,这谁看了不迷糊。
“放心,那你也别让我伤着你了,我不赔医药费的”殷泽语气淡漠。
风停,竹叶纷纷落下,重暖率先出手,殷泽迎面而上,逍遥缠上青虹,重暖侧身躲过青虹剑尖,出脚攻击殷泽的下盘。
重暖的招式一一被殷泽躲过,两人各自抓住一根竹子,话未多言,又朝着彼此攻击而来,两人招式凌厉,内力化作的剑气将周边几丈远的竹子几乎拦腰斩断。
一片片竹叶也出化作利箭向彼此射出,这一战,不是简单的比试,而是都想试出对方的深浅。
两人的衣服被青色的竹叶割出道道伤口,鲜血也随即流出,重暖身穿浅色衣服鲜红的血色也比殷泽漆黑的长袍浸出的血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