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暖将银针拿出,飞速间已经扎入几处大穴,“拿烈酒来!”
刘伯听话,立马转身出去。
“重姑娘要烈酒有何用?”风群问道,知道这姑娘好酒!总不会主子昏迷,伤情严重,她还有心思喝酒吧!
“需得赶紧给他降温,不然会烧成傻子的!”重暖淡淡道。
风群连忙道:“还请姑娘救救我们王爷,东临需要王爷啊!”
“请姑娘救王爷!”风清,风影,风禁出声恳求。
重暖摆摆手,“我既然出手了,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可不想你们和他一起,连轴转了!”
四风知道重暖的话不错,无奈只好转身离开,毕竟他们伤得也不轻!
四风离开后,刘伯抱着一坛酒进来,重暖让放在桌子上,又让刘伯回去去打了两桶滚烫的水拿到房中。
重暖将帕子打湿,抖了抖帕子,没有那么烫了,就擦拭着殷泽的前额,颈部,耳后,来回几次,又用烈酒稀释,擦拭着手心,四肢,肘窝处。
窗外凉风袭来,重暖疲惫的坐回桌子旁,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烈酒很烈,烧的喉咙痛,几口后,重暖也适应了这个,回味后,酒香醇厚,入口回甘。
折腾了两个小时,殷泽的温度总算降下来。
重暖喝了几杯,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烛光摇曳,明明灭灭。
殷泽睁开了眼睛,房间中昏暗,只点这一根蜡烛,其余的已经烧完,只剩下残蜡滴在烛台上。
桌子上的蜡烛已经仅剩一指,桌子上趴着一个少女,脑袋前放着一坛酒,少女手中还拿着个茶杯,睡容恬静,与醒时的清冷淡漠不同,她就静静的睡着,昏黄的烛光照射她脸上,仿似一幅大家的画作,让殷泽看入了迷。
蜡烛烧完,一室黑暗!
即使没有烛光,殷泽也轻易的看到重暖,她换了个睡姿,脸朝着另外一边,殷泽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困意再次袭来。
再次醒来殷泽下意识的朝着桌子那边看去,没有看到想看到的人,心中竟涌上失落的情绪。
重暖在天将亮时就醒了,看着殷泽平静的睡着,她想到还有事,便离开了小院。
重暖飞身跃进一座小院,里面的人警觉,立即冲了出来,“何人!”
待看到重暖时,立即恭敬的行礼,“姑娘!”
冲出来的是温雪在蕲州买了护卫,有点身手。
“温雪他们呢!”重暖抬步往前走。
“在后院!”
后院,七八个姑娘在学习作画。
看到重暖过来,几人齐齐朝着她行了一礼。
重暖挥挥手,“无须这些俗礼,温雪和艳娘呢!”
话落,温雪和艳娘就匆匆赶来,脸上笑意满满。
“姑娘,你怎的来了!”
重暖先抬手阻止了她们正要行礼的举动,“我来是有事要交代你们!”
“那我们房中聊!”温雪侧身,几人就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温雪和艳娘就直直朝着重暖行了一礼。
“如意坊何时营业!”重暖开口问道。
如意坊是重暖让温雪在蕲州开设的第一个产业,往后陆续会在周国开设很多。
“就在三日后,”温雪恭敬的回答。
“好,如意坊先在蕲州试试水,再训练多一些女子,护卫一方面你不用担心,我去办,有实力的护卫帮你们,一群女子也不至于会被人轻易欺负了去。”
“多谢姑娘!”
“艳娘你比温雪老成一些,你来出面交涉,大掌柜首选,温雪,你在背后出谋,如意坊的二掌柜,遇事两人商量,”
“是,温雪你不止要经营好如意坊,还要和艳娘去挑选女子,胆子大,不屈,有相貌,有技艺的女子,一年后,四国的主城我希望能有如意坊的一席之地!”重暖话落,察觉到两人身上都如同背负着一座大山一样。
又道:“我知道这些事情不易,人手我会给你们找齐,钱,人,你们不用担心,最重要的一点,你们背后无人,温雪就是如意坊背后的掌权人,你身后无人!懂吗?”
艳娘和温雪四目相对,两人都不是愚笨之人,姑娘这是不想暴露她的身份!
“属下知道!”
“好了,这段时间我会在蕲州中,有事我会在来的!”
……
重暖离开小院,正准备要回殷泽住处时,耳尖一动, 闪身进一旁的角落,过了会儿就见一女子扶着一个男子慌忙奔逃。
身后还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又听到一道女子的声音,“二师姐,那贱人又逃走了”
另一道女子的声音道:“放心,那奸夫中了毒,逃不了多远”
“二师姐,前面有线索!”
几人又匆匆的离开。
重暖走了出来,看着离去的身影,脑中忽的闪过什么,就朝着另一个方向去。
一座废弃的院子中,一个一身黄衣的女子一脸担忧的看着嘴唇泛紫的男子,“涂大哥,你怎么样了!”
白若儿看着插在男子胸口的飞镖,手足无措。
涂乐无力地道:“若儿,你赶紧离开吧,我怕是不行了!别让他们抓到你了,不然……你”
白若儿拼命的摇头,一把将涂乐抱住,“我不离开,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一起死!”
“白若儿,你真是不知廉耻!”一道恨恨的声音响起,惊得白若儿与涂乐一震。
“以为在别的方向留的线索,我们就会被你蒙骗过去吗?”一身白衣的女子手持着长剑一脸厌恶的看着相拥的两人。
“二师姐,真的不能放过我们吗?”白若儿凄惨地道。
蝶衣冷漠道:“师命难违!”
白若儿惨然一笑,看向涂乐,“涂大哥是我害了你!”
涂乐身中剧毒,此时已经无力再说任何话,只是满目柔情的看着白若儿, 仿佛在说,‘他不悔!’
蝶衣再也忍不了两人的情深款款,利落的抽出手中的长剑,朝着两人就刺了过来。
白若儿紧紧抱住涂乐,她也身受重伤,涂乐身中剧毒,再挣扎也是徒劳,两人齐齐闭着双眸,等待死亡。
‘铮’的一声,蝶衣长剑被来人挡掉。
疼痛没有袭来,白若儿立即回头,看向背对着她们而站的女子,疑惑不已。
蝶衣被挡掉剑,握着剑柄的虎口处隐隐刺痛,来人武功不低!
“你是谁!敢管莲花门的事!”
重暖黛眉微挑,“你是莲花门的!”回头看向一脸茫然的白若儿,将一颗解毒丸扔到她身上,“要不要我救你们!”
“姑娘愿意出手,自是求之不得!”白若儿恳求道。
能活,谁会想死,再说,就算她死有余辜,可涂大哥不能也这样死去!
“这是解毒丸,你先喂他吃下,我一会儿给你们诊治!”重暖说完,又转身看向剑尖指着她的蝶衣。
才和温雪他们说要找能护住他们的人,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快,一出门人就送到她面前了!
蝶衣压下心中的不适,厉声道:“莲花门的事还请姑娘不要多管闲事!”
“方才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这两人我护住了,”重暖回头询问白若儿,“这人怎么处置!”
好歹师姐妹一场,是她违背师训,被追杀是应该的,却不想师姐死在别人手中,她道:“让她离开吧!”
“你还不走!”
蝶衣犹豫,对面的女子看着身形,年纪应该不大,带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一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漆黑无波,如同经年的暗井深邃,让人不敢直视!
犹豫再三,蝶衣识时务的转身离开。
重暖见人走了,收回逍遥剑,转身去看中毒的涂乐。
解毒丹已经喂下,重暖先用银针封住了他几处大穴,将毒液封住,不让其乱窜。
“先找一个客栈,我替他解毒!”重暖看着也是一身伤的白若儿,将涂乐背起,出了废弃的院子,找了个客栈。
重暖写下药方,交给客栈中的小二,让他去抓药,顺便买两套衣服,一男一女的。
房间中,白若儿看了看涂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她转身朝着重暖跪了下来,“姑娘今日的相救之恩,白若儿此生难以报答,只是……”
重暖坐在圆凳上等待她的话。
“只是涂大哥是因我而伤,还希望姑娘不要对涂大哥……”
“不要图谋你涂大哥的恩情!”重暖将未言尽的话说完。
白若儿立即面朝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下,“我愿为奴为婢,只是涂大哥不能任人驱使。”
“你倒也仁义,我答应你,不过,要是他也愿意为我所用的话,那我可管不住啊!”重暖说道。
白若儿心猛然揪起,看着神色淡然的重暖,她一时竟不知他们被救到底是对还是错的!
“将衣服脱下,我给你上药!”
白若儿见涂了昏迷此时也不好留他一独自留他一人,局促的将衣服解下,露出身上四五处剑伤,由于天气炎热,有两道伤口不是已经泛白发炎。
白若儿容貌美丽,气质温婉,娇娇柔柔,一看就是性子温柔之人。
“就算我让你们离开,你们又能保证不会被莲花门的人追杀吗?为我所用,五年便会放你们离开!”
“五年!”白若儿诧异
“对,不过,这五年,必须忠诚,不然我就杀了你们!”重暖清冷的声音惊得白若儿一颤。
白若儿不再说话,目光看向床上的男子。
小二很快就将衣服买来,白若儿身上的伤也上好了药,重暖让他去煎药,然后将衣服放在桌子上,“你们将衣服换了,等他醒来你们再做决定,若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重暖出了房间就离开了客栈,很快小二就煎好了药,白若儿将药给涂乐喂下,自己也喝了属于她的那一碗。
白若儿以为重暖很快就会来找她们,因为没有人会不求回报的帮助别人,可她等了一夜,重暖都没有来。
翌日,涂乐睁开眼睛,看着趴在床边睡着的白若儿,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脸,白若儿被惊醒,以为是莲花门的人又追来了,四下看去,发现房门紧闭,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过神来,看向正在看她的涂乐,她红了眼眶:“涂大哥,你终于醒了!”
“你没事吧!”涂乐关切的看着她。
白若儿摇摇头,“我没事!”
白若儿将重暖救下他们的事与涂乐说了,涂乐紧皱着眉头,“别急,等她来找我们,在好好商量”
两人要了早饭,一直等到午时,房间的门才被敲响,白若儿看了看涂乐,见他点头,白若儿去开了门,果然是重暖。
重暖进到房间,不出所料的看到醒来的涂乐,她在桌子旁坐下,“你们商量的如何了!”
涂乐问道:“不知姑娘要我们五年为你做何事!”
“我看你们有点身手,暂且当护卫吧!”
涂乐挑眉:“只是这样?”
重暖道:“只是这样!”
涂乐沉声道:“我瞧着姑娘年纪不大,能从莲花门蝶衣手中救下我们,想来武功定然不低,却要我们当你的护卫,姑娘不觉得这是拿我们打趣吗?”
“不是当我的护卫,你们背景我不感兴趣,不管是有权有势,还是孤儿孤女,武功也不够能做刺杀之类的事,要你们也就只能震慑震慑一些地痞无赖,不出意外,五年内,应该不会伤及你们生命!”重暖耐心的解释。
再次意识到缺人的重要性。
看来,青玄又有事做了!
“愿意的话,有你们一隅之地能躲避莲花门的追杀,不愿的话,你们付我诊金就好,我便出门离开!”重暖语气冷淡无波,坦然的听不出一丝丝的急切。
重暖心中郁闷,人才得一个个招揽,部队何时才能壮大啊!
重暖给自己倒了杯茶,等待着她们的回答,良久,涂乐歉意道:“多谢姑娘相救之恩,只是我们不愿为人驱使,我是蕲州顺远镖局的少当家,诊金还请姑娘开个价,定叫姑娘满意!”
重暖淡淡放下茶杯,轻轻的叹了口气,人可不是这么好招揽的,“那就一千两吧!毕竟你中的毒要是不解了,就没命了,不贵吧!”
涂乐听见重暖松口,心中松了一口气,忙道:“不贵,不贵!”
白若儿惶恐的拿出一千两银票,生怕重暖反悔。
重暖接下银票,看了眼他们,道了声,“祝你们好运!”便离开了客栈。
白若儿透过窗户看着重暖走远的背影,良久才道,“涂大哥,她真就这么走了!”
“我瞧着那姑娘应该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应该说话算数的!”
白若儿坐在他的身边,忧思道:“你若带我回去,会不会给镖局惹事!”
涂乐轻声道:“不会的,若不是你救下我,我早就没命了,父亲知道你是莲花门的人也会护住你的!”
白若靠在涂乐是肩上,美丽娇柔的脸上都是忧愁,她十岁被重男轻女的家人为了给弟弟凑药费,十两银子卖给路过的师傅,也就是莲花门的瑶光掌门。
莲花门的门规就是,断情绝爱,为师命是从,门中的弟子全是女子,不能对外门的男子动情,有的师姐师妹若是动了心思,被察觉的话就会被举报到长老面前,等待了就是死。
是的,一旦被发现就是死路一条!
她无意中救下重伤的涂乐,将他藏在山中的山洞中,她十岁上山,十年过去,二十岁的她初次接触男子,涂乐生的俊俏,身形挺拔,白若儿美丽纯良,两人相伴的两三个月中生了情愫。